乐今朝也带着东西进去,反锁了房门。
她打开衣柜,内部很干净没有落灰里面配备衣架,找出四件套换上。
乐今朝再把行李箱的衣服整理出来,留了一套换洗,其余的都一件一件挂起来,剩下的东西也全部归位,把背包放在椅子上,行李箱放在不碍事的地方。
她拿着预留的换洗衣物去冲了个澡,换下来的衣服放在置物架上,开始分类。
贴身衣物手洗晾在阳台上,剩下的丢进洗衣机,洗完丢进烘干机,间隙吹头发,差不多的时候再把衣服拿出来。
整理好,乐今朝拿着记录的本子打开房门出去了,然后就发现艾意已经坐在沙发上拿着本书在看,表演小鸡啄米。
“不好意思,是我弄得太久了。
”乐今朝满含歉意,慢慢的挪动到他面前。
艾意听到声音重新清醒,怕她误会解释道:“没有没有,是我这几天熬夜又起得早,所以才打瞌睡的,跟你没关系。
”“现在的话,是要看着我睡吗?”艾意合上书,放到茶几上正常考虑询问,“这样如果我去房间睡让你感觉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在这里睡。
”乐今朝做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进入工作状态说:“我没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以你为主,毕竟是解决你被托梦的事情。
”“好,那我睡了。
”艾意回房间拿了毛毯,重新躺在沙发上,表演一秒入睡。
乐今朝就在旁边看着,准备记录:“好。
”艾意突然睁眼,转头对乐今朝说:“对了,书房有书你无聊的话,可以随便看。
”“好。
”乐今朝答应,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艾意重新闭眼很快就陷入沉睡。
眨眼间出现在梦境中,艾意看到了一个满是猫猫的世界。
里面的小猫像是认识他一样,在艾意不清楚情况的时候来到他的身边,指引着他往前走。
直到走到一个加冕的现场。
“它好勇敢。
”“对啊,它自己那么弱小,对好几个人类。
”“是啊,是啊,它被称为勇者是最正确的选择。
”周围议论的主角,此刻站高台上正在被赋予勇者的称谓,橘猫接过了赠与的宝剑和勋章,展示给台下的身影看。
目光与艾意相撞,橘猫对他说:“我在猫猫的世界被加冕为勇者,请帮我把消息带给她,让她不要为我感到自责,我做了我想做的选择。
”艾意忍不住追问:“可我要怎么找到人,帮你传递消息。
”“庭院外的银杏树、秋千、红色蝴蝶结,和我们的暗号“当然”,你会找到的。
”话落,艾意眼前的的世界逐渐消散为黑色,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
“你为什么不能回家,不能找一个稳定的工作。
”乐今朝把声音调小了一点,怕吵到艾意,小声说:“我在这里已经找到了,包吃住管五险一金,是你要的稳定工作吧。
”“你为了敷衍我,是把自己搞紧传销了吗?”哪怕乐今朝把声音调小,也掩盖不住外婆更生气的质问。
乐今朝为自己辩解,想让她安心:“宠物殡葬,我在那边当招待。
”外婆听到和宠物挂钩,这份辩解化成了更严重的质问:“你就非得跟这些耗命吗?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稳稳当当的做一个正常人?”“这些怎么了,我只是当一个前台招待,别的前台招待是正常工作,和宠物一挂钩,我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吗?”乐今朝情绪上头也反问回去,话说出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反问无疑是加重争吵,让事情朝着双方受伤的方向发展,愈演愈烈。
外婆压抑不住,把所有的情绪都加在一起带给她:“想当初,你母亲非要扩展,好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软件整出来了,忙的不可开交直接把你排在最后面,那些你是都忘了吗?”“就算你忘了,她不好好的在哪待着说什么要出去,更扩大的帮助,结果呢?”“帮人帮物,善良大发善心,到头来自己没人帮,蠢得把命搭进去了……”“好了!”乐今朝没控制住,大吼打断了外婆没说完的话,不想再重复的听到这件事情。
一句话唤醒了她不愿面对的事情,和带给她的黑暗时光。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周围的议论声清晰的再次呈现在她耳边,只有她自己。
“听说了吗?很早之前她爸觉得她妈神经兮兮的自己走了……”“可不是,还有什么恩赐,我看就是诅咒……”“怎么还不抓起来,还让她出来……”“滚开,这里不欢迎你……”外婆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激了,空气安静了几秒,再次响起是放软的声音,掩盖不住透露出的疲惫和苍老。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嘟…嘟嘟……”电话挂断,乐今朝盯着手机不知道是该平复情绪,还是要破罐子破摔。
只是下意识看了一样艾意,对上他担忧的眼神。
乐今朝迷茫的陷入情绪,自责的道歉:“对不起,我没走开去接电话,明明都那么大声了,我还抱有希望没有吵醒你。
”“不是你吵醒我的,我知道托梦内容之后就醒了,”艾意尽量安抚着她的情绪,“是我在偷听,不是你吵醒我的,我该跟你道歉的。
”“抱歉,内容你先跟我说吧,处理时间能不能改到晚上?”乐今朝想装作正常的扯出一抹笑,为另一部分道歉。
艾意担心乐今朝的状态:“可以的,明天也可以的。
”乐今朝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没事还开玩笑道:“没事,你跟我讲就好,哪有那么容易崩溃哦。
”艾意叹了口气,还是把梦里见到的和转达的话告诉了她。
“就这些吗?”乐今朝确认道。
“就这些,你……”艾意想尝试和乐今朝沟通,告诉她,自己可以和她分担。
自己面对的恶意和她是来自同一个原因,可以感同身受,做一个临时示范脆弱的安全屋。
乐今朝不等艾意说完,逃避的离开了:“好,我先出门了。
”艾意的靠近被乐今朝打断,同类的惺惺相惜让他们知道彼此的感受。
但乐今朝陷入情绪没有回避的举动,让她觉得,她给同类再次带来了伤害,她选择自己一个人消化这些。
不让伤害被分割,再一口口吞下。
乐今朝漫无目的的走着,放空自己。
在自己和家人之间,形成了两个对立小人,理解担忧、理解感受、理解想法,和看到自己。
是非黑白,在她这里没办法运用到家庭上,这带给不了她绝对的答案。
乐今朝还是拿出手机,给外婆编辑了一条消息,她的手指在发送键上端,保持要按下去的姿势,脚步却一刻也不停。
不过一眨眼,时间恢复原样。
“不要担心我了,我会好好考虑清楚的,是否还要继续下去。
”乐今朝发送后就把手机放进了口袋,既希望又不希望的逃避消息,看的时候慢一点,消息来的时候就慢一点。
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了猫猫公园,乐今朝坐在下午坐过的长椅上,继续发呆。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艾意,看到乐今朝的位置,掉转了方向。
临近放学的时间,隔一条街的另一边小吃渐渐多了起来。
艾意在小吃街逛着,不知到乐今朝喜欢什么,就看到什么都买一点,手上也基本要被塑料袋挂满了。
“人的安慰有距离感,不接受可以,食物总能拉进距离吧。
”艾意看着手上的东西,自言自语。
数着数着还差了点东西,转身买了两杯喝的就回去了。
乐今朝靠在长椅上,抬头望着合欢树,香气随着风吹进她的心里,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一朵花吹落到她的鼻尖,她想伸手拿下去,眼前又多了另外一只手,带着琳琅满目散发更令人舒适香气的意外惊喜。
乐今朝没有动,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鼻尖的花掉落到摊开的手心上,人也倒映进眼眸。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一点。
”艾意转到正面,提了提手上的东西。
坐在乐今朝旁边,不管她的反应,艾意一个一个讲:“这个是微辣烤冷面加了两个蛋,那个是烤红薯,还有淀粉肠、臭豆腐、铁板鱿鱼……”乐今朝不说话,视线跟随着他移动,看着艾意到最后都说了一遍。
“想先吃什么?”艾意和她对视,自然的问道。
乐今朝还是不说话,只是把掌心的花递给艾意。
“很好看,趁热吃,吃一点甜的垫一垫。
”艾意小心的接过来,把一份还热的蛋挞递给她,花就一直握在手心。
这次乐今朝接了过去,小口小口的吃着干巴巴的说:“谢谢。
”艾意往后坐把饮料往她前面一放,其他的也都堆到乐今朝旁边,位置隔开了一个人的距离来放吃的。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乐今朝一个蛋挞下肚,恢复了一点活人气息。
艾意一顿,随即接过乐今朝吃完的袋子,扔进垃圾桶不自然的说:“路过啊,差不多晚饭时间嘛,四点多了饿了,买完东西回来就看到你在这里待着,就过来和你一起分享啦。
”“真的吗?”乐今朝不信这种明显的谎话,盯着艾意问。
艾意连忙把淀粉肠塞到她手里,逃避问题:“先吃,你吃我也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乐今朝嚼嚼嚼,吃完一个,艾意接过扔进垃圾桶,顺带塞下一个,话术一模一样。
“鱿鱼,这个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一个我一个。
”“烤红薯,这个凉了真不好吃,一人一半。
”“奢华版烤冷面,这个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