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陈旭第一个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不过就是一个歌舞女罢了,怎能将王上性命交由你来!”
“是啊,一个歌舞女,也就会个弹琴唱曲,怎懂得医术。”
“王上之躯何其尊贵,决不能让她胡乱医治!”
众人七嘴八舌,话语之间充满着对狐不媚的轻视,贬低,讥讽。
狐不媚紧握着衣裙,这些话就像是刀子一般,狠狠刺入她的内心。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不如就让她试试吧。”王端开口了。
陈旭斜眼看向他,“左丞,我知道此女是你献给王上的,但她若是将王上治出了事,这责任,你担得起嘛!”
“我”王端脸色阴晴不定,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啊,若王上真的被狐不媚治死了,这罪名他可是担待不起。
“让她治”
此时,躺在床上的顾川艰难的撑着身体,几乎无光的眼睛看着狐不媚,“若是孤死了,那也是孤的命,怨不得任何人,放心大胆的治”
“可是王上”
“右相孤都要死了你还要担心那些无谓之事吗?”
眼见顾川态度强硬,陈旭只得应下,“那,就随王上的意思吧。”
狐不媚走上前,向太医借来了银针,“诸位,请出去吧。”
林镇国带人走了出去。
就在狐不媚要下针的时候,顾川虚弱的声音入耳,“不要紧张我刚才说了即便你治不好也不会治你的罪”
狐不媚闭上眼,深深呼吸,脑海中浮现曾经自己父亲所教导自己的过程,随后冲着顾川的穴位扎了下去。
顾川腮帮鼓起,死死咬牙,脖颈和脸上浮出青筋,双手死死抓住棉被,用力之大,将棉被撕开。
狐不媚心中很是惊讶。
她没想到,顾川居然能够忍得住如此痛楚,一声不吭。
而在屋外的人,心思各不相同。
陈旭是盼望着自己的拦路石顾川会被治死。
王端则是盼着顾川能够活下去,毕竟,顾川现在是他能够扳倒陈旭最大的依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直到临近黄昏,房门被缓缓打开。
狐不媚的面容上遍布香汗,疲惫不堪的喃喃:“救救活了”
众人先是一懵,而后冲入了屋内。
顾川躺在那里,身上还有银针没有拔掉,呼吸平稳,面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
而在地上,有一滩黑血,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太医上前诊断,颇为震惊,“王上脉象平稳,而且体内的毒似乎也被清除,王上,没事了”
林镇国一双虎目含泪,藏不住惊喜的喃喃:“天佑琼霄,天佑琼霄!”
陈旭强忍着内心的愤怒,看向王端,“王大人,看不出来你所献的舞女,还能有如此惊人的医术啊。”
王端背着双手,很是谦虚,“陈大人过奖了,毕竟是献给王上的人,这各方面必然是要都懂一些。”
陈旭冷笑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狐不媚。
看来有必要,好好查查这个女人的底细了。
琼霄王都,恒生药铺
刺杀顾川的女刺客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进入了后院。
一个脸上有着可怖疤痕的中年男子正训斥着伙计,“都说了,千幻草只能晾晒半个时辰,怎的成了一个时辰,这若是吃死了人,是你担责,还是我西门欢担责!”
“对不起铺主,是我方才忙别的事给忘记了”
“做事粗心大意的,还不快去收了。”
“铺主,素心愁回来了。”
“铺主。”女刺客走到近前,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嗯,事情办的如何。”
“已经完成。”
“您放心,这次我在匕首上淬了毒,必定能要那个昏王的狗命!”
这时,有个伙计走了过来,“铺主,有信到。”
西门欢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信上的字迹,将信递给女刺客,语气渐冷,“这就是你说的,必能要那昏王的性命?!”
素心愁顿时皱眉。
信上写着,琼霄王顾川未死几个字。
“这不可能!”
“即便是那刀兵伤不致死,但我淬的毒可是天下前三的曼陀罗,他怎么可能”
眼见她不可置信,西门欢深深的叹气,“不管你用的何毒,现在的结果就是人没死,你的任务失败,铁荆棘的规矩你自懂得,我要如何处置你?!”
素心愁即便是再不愿面对这个事实,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师傅不会骗自己。
她跪在地上,“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来人。”
“铺主。”
“将她带去刑罚堂,接受丁级刑罚。”
听到这话,伙计明显有些犹豫,“铺主,丁级可是最高的刑罚,大师姐可能”
“嗯?!”
看到西门欢危险的眼神,伙计急忙带着素心愁离开。
西门欢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招手唤来伙计,“去书信一封给暗钉,停止动手,计划重新制定,具体的我会再通知他。”
“是。”
大杨村
顾川从昏迷中醒来,只感觉浑身剧痛,口干舌燥,“水有水嘛”
一直在旁守着的狐不媚听到声音,急忙取来热水。
顾川接过就是牛饮,这才感觉痛苦稍微减轻了些,看向狐不媚,“孤欠你一条命。”
“王上言重了,我是您的人,更何况,为医者,救人是本分。”
“是嘛,以你的医术,在何处都能成为一位有名的医师,为何会成为一个身份低微的舞女?”
“你,是有把柄在他王端的手上嘛。”
听到这话,狐不媚给顾川擦拭身体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喃喃低语:“是王大人将我从醉红楼赎出来的,所花银两之多,我无力偿还,自是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既不愿说实话,孤也不强迫你,待哪一日你愿意了,我再听。”
狐不媚惊讶的看着顾川,“王上”
“你费心费力的救孤,又守了这么长时间,去休息吧。”
“臣女告退”
待她离去,顾川深深的叹了口气,“还真是差点又死了一次,看来,自己是安逸太久了,也该好好锤炼自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