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不到···”
“云浠,你知道我的手段。”
云浠当然知道。
一个能将自己发小送进疯人院的男人,手段有多狠辣,她是见识过的。
只是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
她很轻声地问。
“你我只是商业联姻,又没有感情,离婚后,你可以娶贾小姐进门,幸福美满地生活一辈子,何必与我互相折磨?”
“互相折磨?”邵乾屹声线发紧,透着冰寒,“与我在一起你觉得是互相折磨?”
云浠苦笑,“难道不是吗?”
难不成她看着他每日和别的女人搅合在一起,很开心,很幸福?
幽冷的眸子盯了她数秒,薄唇冷挑了下,“是也没办法!”
“谁让我们从出生就背负着家族的荣耀。”
“既已联姻,就没有离婚一说!”
“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好好考虑!”
“若明天晚上还没搬回御璟湾,别怪我不客气!”
——
还未等到第二天,医院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负责给父亲下周手术的医学界泰斗林博远院士,被中心医院请了过去。
云浠打听过后才知道,那位林院士是被请去给贾沅薇看病了。
得知消息,云浠浑身恶寒。
有国外请来的奥尼尔医生还不够,还要跟她父亲抢主刀医生···
这是生生要将她们父女俩往死路上逼啊。
云浠不甘心,她去中心医院去找林院士。
想求他务必给父亲主刀。
只是不等她找到林院士,就先碰上了贾沅薇。
她左手咖啡,右手蛋糕,活蹦乱跳的,一点儿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云浠暗藏厌恶的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贾沅薇是故意的!
故意抢属于父亲的医疗资源!
其他的事情,云浠都能忍。
唯独这事忍不了,也没法忍!
事关父亲的命,让她如何忍?
双手狠狠攥拳,她气冲冲迎上去。
“贾沅薇,你究竟想怎么样?”
刚刚还欢蹦乱跳的人,这会儿突然软了下来。
一脸怯生生的模样,跟她装疯卖傻。
“云浠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半句都听不懂呢?”
“少在跟我装蒜!”
“邵乾屹已经从国外给你请名医过来了,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父亲抢林院士,你安得什么心?”
瞧见云浠脸上的愤怒,贾沅薇悠悠喝了口咖啡,嘴角勾起恶毒的坏笑。
“我就是不想让你爸死,怎么样?”
“谁让他强行把你塞给屹哥哥?”
“屹哥哥是我的,我的!”
“要不是你第三者插足,我和屹哥哥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是你,是你和你那个挨千刀的爹,坏了我们的好事!”
“如今他患上癌症,实属报应!”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那张目眦欲裂的脸越发扭曲癫狂,“你、你居然敢打我?”
云浠眉眼凶狠,近乎暴戾。
她咬着后槽牙,抬手又朝着贾沅薇另外半边脸狠狠地扇了过去。
“我打的就是你!”
“再敢说我爸半个字,我撕烂你的嘴!”
贾沅薇眼里有泪,嗓音尖锐刺耳,“你们全家都该死,为什么不许说!”
云浠极力压制胸腔内翻滚的恨意与怒意,终究还是没忍住,再次挥起手臂。
只是这一次,不等她碰到贾沅薇的发梢,她突然惊慌失措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疯了似的磕头。
“云浠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离屹哥哥远远的···”
“我再也不打扰你们了,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别把我卖从缅国···”
凄厉夸张的求饶声响彻整个楼道。
不得不说,贾沅薇真是好手段!
她这一喊叫,瞬时引来不少病患,家属,医护人员围观。
云浠就仿佛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至极。
不曾想——
更恶心的还在后头。
一只大手突然从身后扼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她往后一扯。
她被拽得一个踉跄,重重地跌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而对她施暴的人,连忙俯身小心翼翼地将跪在地上发疯的贾沅薇搀扶了起来,“没事吧薇薇?”
“别碰我,屹哥哥你别碰我!”贾沅薇用力挣扎。
“云浠姐姐会不高兴的,她不高兴会打薇薇的,呜呜呜求求你了屹哥哥,你别再来看薇薇。”
“薇薇不想死了,不想被卖缅国···”
男人的脸随着贾沅薇凄惨求饶的话,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将贾沅薇反手交给护士搀扶,转头狠狠扼住了云浠的喉咙。
“谁给你的胆子?”
云浠被掐得喘不上气,脸容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静。
她迎上男人近乎残暴的目光,费力出声:“她···”
“活该!”
“自找的!”
男人满眼生火,咬牙切齿,“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
“仁慈?”云浠笑出眼泪。
“把我爸的主刀医生抢走,还说对我们仁慈,邵乾屹,你的仁慈我要不起!”
“求你,算我求你,放过我们父女,行吗?”
男人剑眉微拧,布满凶光的眸底划过一抹异色,“什么主刀···”
不等他把话说完,贾沅薇哭着扑了过来,轻扯他的衣袖。
“屹哥哥,你别冲动,快放开云浠姐姐。”
“薇薇怎么样都没关系,千万不能因为我影响到你们的关系呀呜呜呜薇薇害怕——”
贾沅薇哭得太伤心了。
邵乾屹布满凌厉之气的面容隐隐有了几分松动。
扼着云浠喉咙的手,也逐渐松了力道。
松手前,仍不忘对云浠进行警告:“再敢伤害薇薇,别怪我不客气!”
他走了。
将她甩得一个踉跄。
小心翼翼呵护着贾沅薇走的。
而她泄了气的身子就好似一个破败的皮球,软软靠在墙壁上。
周围所有的目光全都无声地注视着她。
有惊恐,有诧异,也有同情。
但更多的看笑话。
堂堂邵家少夫人,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
就是一个十足的笑话。
云浠微微仰头,就着泪水咽下满腔苦楚,缓慢地扶着墙壁,一步步往外走去。
她的背影孤寂而单薄。
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而那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却无比的坚定。
离婚!
她一刻都不想在与邵乾屹纠缠了。
她怕了。
纠缠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