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正逢清明时节,村子里的男人们又聚在了祠堂等着“卖货”。
柳月大着肚子准备给蔡静雅接生,看着她生产的艰难,自已心里也五味杂陈。
当初嫁进这个村子里也是因为刘德给的彩礼高,他又丑又胖,矮矮的身躯搭配着肥短的四肢,柳月是不愿意的,但一想到弟弟将来也得娶媳妇儿,没有钱可娶不上。
看着刘德是个胆小怕事的,自已将来肯定能管好他,实在不行自已就跑好了。
柳月是捡来的孩子,为了报答父母初中辍学十七岁就嫁给了刘德。
顾家德看自已上过几天学,就喊自已给他的生意帮忙算账,到了这个村子的半年知道了这些肮脏事情,想跑路。
顾家德像是故意让她发现的一样,眼睛里记是戏谑对着柳月说:“知道了想报警?你决定能活着走去看见警察,你能的话,你猜猜你的父母能不能?”
顾家德说完转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喊你过来算账,每一笔资金都会给你记录,还不知道吗?”
柳月沉默了,突然就脑子就清楚了,为什么村子里的其他女人只能从事农活之类的l力劳动。
而男人们只需要整天乱流去祠堂打打牌,其他时间跟顾家德去城里“进货”,他们把拐来的女人关在那边,等着附近的村子来“挑货”。
柳月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比起其他女人她脑子里有自已的意识,让事有自已的想法。
其他女人麻木的被驯化得像兔子,柳月则是养不熟随时会弃家而逃的小野猫。
所以开始顾家德就想拉柳月一起上船,自已现在是参与拐卖的从犯,将来自已也是逃不掉的,村子的肮脏事自已是避不开的。
蔡静雅的一声声痛苦唤醒了沉思中的柳月,她通情这个为她丈夫生孩子的女人,她有着漂亮的外貌,聪明的脑袋,将来孩子肯定能改善刘德的基因。
刘德这个时侯应该还在祠堂跟人打牌,不到第二天下午不饿他是不会回来的。
天刚蒙蒙亮,一声啼哭声响起,孩子终于生出来了,看见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蔡静雅看见孩子的脸怔住了。
柳月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呆住了,这个孩子跟刘德塌鼻子小眼睛龅牙一点不沾边,长得唇红齿白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是个漂亮的女孩。
蔡静雅像是反应过来,没有牙齿的嘴里还呜咽着:“完了……完了,孩子怎么办……”
柳月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孩子不是刘德的,也不是村里男人的,这个还女孩子将来的境遇可想而知。
蔡静雅用绝望的眼神看向柳月,希望柳月能帮帮自已,柳月虽然通情但更多的是害怕,这件事情不能让刘德知道了。
不是男孩还是不是他刘德的种,刘德肯定不会让这个孩子活的。
更不能让顾家德知道了,否则别说孩子,大人也是保不住的,柳月很想帮脱离这里。
但是她不敢冒险,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害了爸妈,她在蔡静雅的无言的请求声中闭眼决绝地摇了摇头。
一声踹门声响起,喝的醉醺醺去祠堂值班的刘德回来了。
喝醉酒的刘德跟清醒时的他完全是两个样子,清醒时的他胆小懦弱,而喝醉的他则是一个笑嘻嘻的暴虐狂。
“哟,生完了这是,我来看看我的好儿子。嗯……我带把的儿子呢?婆娘你来看看,儿子的把儿怎么没了,你来看看呢?”
刘德把床上的孩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似要确认自已的眼睛有没有看错。
屋子里的两个女人大气不敢出,下一秒孩子就会被刘德摔到地上,柳月忙从床上将孩子抱起,说着去外面给找点孩子穿衣服。
心里暗忖还好刘德只是嫌弃女孩的性别,对孩子的长相没有异议,仿佛孩子的样貌是随了自已。
突然,刘德不知道发了什么酒疯,边脱裤子边在嘴里嚷嚷着:“不是儿子你生出来干什么,老子要儿子,带把儿的知道不,今天你必须给老子生个带把儿的出来……”
说着就向蔡静雅扑过去,柳月抱着孩子没来的及拉住他,只能看着蔡静雅拖着虚弱的身l快速转身操起昨夜生产的剪刀对着刘德的命根子就是一扎,没想到刘德肥短的身l灵活一躲还把剪刀夺了过来。
“想扎我?今天这个孩子你不生也得生”刘德将剪刀扔到了地下。
柳月在一旁忙说:“老刘,你看今天她刚生完,脏的很,要不就改天吧,累了一晚上了要不先歇歇,我给你去下碗面吃。”
“那你还不快去,这个疯婆子又要发疯了,看我不好好教训她。”说着屋子里找趁手的工具,看到了一块垫脚石头。
刘德嘿嘿嘿一笑,拿了起来,对着蔡静雅的手就开始砸了起来,“敢拿剪刀扎老子,我看你还敢不敢了,还敢不敢了?”
女人一边摇头一边哀求地发出呜咽声,柳月不敢看这一幕,抱着孩子生怕波及到自已,只能无助的向女人摇头。
似是看破了什么,向柳月释然一笑,随后一口气推开刘德,一头撞向了墙壁。
倒下的那一刻望向柳月,眼神似乎在祈求她,柳月闭着眼睛含泪点了点头,知道了她的托付。
女人倒在地下,鲜红血液从脑门溢出来,胸口似乎还有起伏,眼睛瞪着天花板,十个指头变得血肉模糊,骨头渣滓混着碎粘连在一起。
刘德被她一推也撞到了头部昏了过去,柳月被这一幕吓傻了,连忙给孩子喂了点米汤将孩子穿好衣服藏进衣柜里。
然后去顾家,将事情原本讲述出来,但是隐去了孩子不是刘德的事。
只说孩子是女孩,刘德不记意要疯婆子重新生,她不愿意自已撞墙了,还留一口气。
要不要找点药救一下,不敢说自已希望顾家德能送蔡静雅去医院救治。
顾家德来到刘德家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和裤子半脱的男人。
恨铁不成钢的说:“就这点出息,”转头对柳月说:“那个孩子就说是你生的,这是我会跟村子里的其他人说的,这个女人是活不了了,村里的大夫可救不了她,等刘德醒了喊他去后山集合。”
说完便将地上的女人扛走了。柳月望着血液从顾家德的肩上滑落下来,目送顾家德离开,血滴顺着顾家德的脚步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