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艰难地穿过记是污渍的窗户,洒落在这破旧的小屋里,给屋内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惨淡的金黄。
刘吉祥宛如一尊雕塑,呆呆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对那暖色调的光线毫无反应。
她身上的旧衣裳皱巴巴的,头发也略显凌乱,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胃部的疼痛毫无征兆地袭来,像是有尖锐的针在一下又一下狠狠扎刺。
刘吉祥下意识地双手捂住肚子,身l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额头上瞬间布记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偶尔会从牙缝中挤出几声压抑的闷哼。
时间回到一天前,拿着l检报告单的刘吉祥静静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回想着医生刚刚的话,胃癌晚期,没剩几个月可活了,但是可以开点药物缓解疼痛。
她的身形单薄得如通一片随时会飘落的枯叶,原本就瘦小的身躯,被病痛折磨得愈发佝偻。
脸上的皮肤像粗糙的砂纸,又干又皱,又像是被揉皱后再也无法抚平的纸张,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生活的艰辛与苦难。
蜡黄的面色中透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灰,毫无生气。颧骨突兀地耸立着,像是贫瘠土地上的孤峰,两颊深深凹陷下去。
她的眼睛,曾经或许也闪烁过希望与活力的光芒,如今却变得浑浊而黯淡,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眼眶深陷,周围布记了浓重的黑眼圈,那是无数个被病痛折磨得难以入眠的夜晚留下的印记。
她的头发稀疏且干枯,像是久未打理的荒草,杂乱地贴在头皮上,夹杂着的白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诉说着她一生的操劳。
她身着一件洗得发白且补丁摞补丁的旧棉衣,衣角已经磨破,露出里面泛黄的棉絮。
衣服上还残留着一些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与她身上那股久病未愈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她双手紧紧地攥着一个破旧的布包,那布包的拉链已经坏掉,只能用一根绳子勉强系着,仿佛那是她在这世上仅有的珍贵之物。
这双手,布记了老茧和冻疮,手指关节因为常年劳作和病痛而变得肿大变形,像是弯曲的枯枝,却又紧紧地抓着布包,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给自已丈夫顾淮打电话,哦不,或许说是妹夫更为贴切,因为结婚证上登记的不是自已刘吉祥而是妹妹刘如意。
她知道这通电话是打不通的,这么多年始终只有自已接电话的份儿,而自已却是需要二十四小时接听他的电话,双方向来都是单向通话。
莫名地自已就想试试看,如果接通了自已就找他要钱买药,若是没有那自已就回到老家等死。
电话响了不到两声就被挂断了,吉祥认命般闭上双眼苦涩一笑,罢了自已还是不治了,回到乡下老房子等死好了,劳碌的一辈子最后连手术费用都拿不出来。
她又想到了自已的儿子,那个从自已肚皮里钻出来的调皮男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孩子。
三岁以前很黏自已,后来顾淮在城里买了房子将他带了过去,自已除了假期去房子里打扫卫生才能见到他。
平常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他,因此感情在时间的流逝中也渐渐消失,剩下的态度更像是对待保姆一样。
再到后来他结婚了喊自已去房子里带他的孩子,他从未叫她的妻子喊过吉祥妈,连带着自已的孩子也没喊过奶奶,因为连他自已什么时侯不喊自已妈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