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卫二的夜空被血色雷云笼罩,逍遥界内却是一片死寂。张玄盘坐在星舰舱室中,掌心悬浮着一团莹白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金色丝线交织缠绕,宛如活物般游动。陈丽站在他身侧,指尖轻点光屏,三维投影中浮现出一条螺旋状的光带——那是她从张玄体内提取的“灵脉印记”。
“这印记中……竟有黑渊与暗星的气息。”陈丽眉头紧蹙,光带突然扭曲,分裂出两道狰狞的黑纹,一道形似骷髅鬼面,另一道如盘踞的九头恶蛟。
舱门“咔嗒”一声滑开,扣肉晃着尾巴踱步而入。这只通体漆黑的啸天神兽此刻缩成田园犬大小,嘴里还叼着半块灵晶,含糊不清道:“本尊早说过,你们俩双修时灵气逆冲,定是触动了某些老怪物的禁制。”它吐出灵晶,爪子在地面划出一道星图,“瞧,这灵脉印记的纹路,分明是‘锁龙台’的手法。”
“锁龙台?”张玄猛然睁眼,雾气中的金丝突然暴起,在他手臂上割出数道血痕。
扣肉抬起前爪,一团银光包裹住暴走的金丝:“三千年前,黑渊商会为控制修真界,将修士灵脉炼成傀儡丝。至于暗星盟……”它冷笑一声,“那群疯子最爱把活人生魂灌入蛟骨,炼什么‘九幽战傀’。”
陈丽突然指向光屏。原本分裂的黑纹竟自行融合,化作一枚双头蛇图腾,蛇瞳中射出两道血光,在舱壁上烙下一行古篆——
“锁龙台现,万灵为奴。”
三日后,逍遥界北域雪原。
寒风卷着冰碴掠过地面,张玄与陈丽踏着飞剑悬停在半空。下方是一座被积雪掩埋的青铜祭坛,坛身刻满扭曲的符文,中央矗立着九根断裂的盘龙柱。扣肉恢复战斗形态,三丈高的兽躯披着星辉铠甲,利爪按在祭坛边缘:“就是这儿了。当年锁龙台用九百蛟龙精血浇筑阵眼,专破修士灵脉。”
陈丽轻触祭坛上一块凸起的龙鳞,指尖突然传来刺痛。鳞片翻转,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凹槽,每个槽中都嵌着一枚干瘪的紫色种子。
“噬灵蛊的卵。”扣肉鼻尖喷出两团火星,“黑渊商会用这玩意寄生修士丹田,偷取灵力反哺锁龙台。看来有人想重启这邪阵……”
话音未落,九根盘龙柱同时震颤。积雪簌簌落下,柱身裂缝中渗出粘稠黑血,在空中凝成一道人形。那人披着暗紫色斗篷,面容被黑雾笼罩,掌心托着一尊青铜小鼎,鼎中不断传出凄厉龙吟。
“莫尘。”扣肉獠牙毕露,“你这黑渊的看门狗,居然和暗星盟的爬虫搅在一起!”
斗篷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蛇鳞的脸。他舔了舔嘴角:“圣兽大人,三千年过去,您还是这般暴躁。”小鼎突然炸开,九条血蛟咆哮而出,“今日这锁龙台,正好用二位天骄的灵脉祭阵!”
血蛟卷起腥风扑来,张玄双掌结印,混沌青莲虚影在身后绽放。莲瓣飞旋如刃,将三条血蛟拦腰斩断,然而断肢落地即化作血雾,转瞬又凝成新的恶蛟。陈丽祭出机甲,肩部炮口轰出太素光束,却被莫尘袖中甩出的青铜锁链缠住——那锁链上挂满修士头骨,眼眶中幽火跳跃,竟将能量炮生生吸尽!
“小心,是‘夺灵骨链’!”扣肉怒吼,额间第三目迸发银芒。时空之力如潮水漫过祭坛,血蛟动作骤然迟缓。张玄趁机跃至莫尘头顶,掌心青莲化作长剑劈下,却听“铛”的一声脆响——剑刃被青铜鼎挡住,鼎身浮现出张玄灵脉的虚影,每条金丝都连着鼎内的血色漩涡。
“你的灵脉,早被锁龙台标记了。”莫尘狞笑,鼎中漩涡猛然扩张。张玄浑身金丝暴起,丹田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千钧一发之际,陈丽咬破指尖,在机甲核心划出血符:“阴阳逆变,太素归元!”
机甲轰然解体,化作漫天阴阳鱼符篆。符篆贴附在青铜鼎上,竟将血色漩涡逆转成灵气洪流。莫尘惨叫一声,半边身躯被反噬的能量炸碎,露出体内蠕动的蛇骨:“暗星盟的大人们……不会放过……”
扣肉一爪拍碎祭坛阵眼,九根盘龙柱轰然倒塌。它叼起那尊布满裂痕的青铜鼎,冷笑道:“回去告诉你主子,逍遥界的灵脉——”
“由本尊镇守。”
星舰医疗舱内,张玄躺在玉床上,胸口灵脉印记已褪成淡金色。扣肉趴在床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面:“锁龙台虽毁,但灵脉被侵染的根源未除。本尊探查到,黑渊与暗星在三十六重天废墟中藏了件东西……”
“可是灵泉预言里的‘天穹崩塌’?”陈丽递来一壶冰镇灵露。
黑犬突然人立而起,爪子按在张玄额头:“三千年前,三十六重天的瑶池圣水能净化万物。如今圣泉干涸,却有股邪力在篡改时空长河。”它眼中银芒大盛,众人眼前浮现幻象——破碎的仙宫之中,一尊双头蛇雕像矗立在血池中央,池底沉着半块残缺的玉璧。
张玄猛然坐起:“那玉璧的纹路……和我灵脉中的金丝一模一样!”
“正是‘太初灵璧’。”扣肉尾巴卷起幻象中的玉璧虚影,“当年女娲补天用的五色石,有一块碎片坠入瑶池。若黑渊商会得到它,便能篡改所有修士的灵脉本源。”
舱外忽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刘芒的声音透过传讯符炸响:“老大!逍遥界东侧出现时空裂缝,里面……里面爬出好多双头蛇傀儡!”
扣肉一跃而起,周身星辉流转:“莫尘不过是马前卒。真正的黑手,怕是已经摸到瑶池残迹了。”它转头看向张玄,咧嘴一笑,“小子,敢不敢跟本尊去三十六重天——掀了那群杂碎的蛇窝?”
裂缝另一端,幽暗的殿堂内。
九盏骷髅灯悬浮在半空,映照出墙壁上巨大的双头蛇浮雕。一名身着玄甲的男子站在浮雕前,手中把玩着半块玉璧。玉璧上的金丝与张玄体内的灵脉印记如出一辙。
“圣兽插手了。”莫尘的虚影跪伏在地,蛇鳞脸残破不堪。
玄甲男子轻笑,玉璧突然射出一道血光,将虚影彻底绞碎:“无妨。锁龙台的因果线已种入那小子灵脉,待太初灵璧完整之时……”他指尖划过浮雕蛇瞳,“逍遥界自会成为新的锁龙台。”
浮雕突然睁开双眼,瞳孔中映出张玄与扣肉穿越时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