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噬灵
金星大气层中,浓密的硫酸云如巨兽般翻滚,将青铜齿轮群组成的天梯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张玄与陈丽立于勘探飞舟甲板,周身被一层淡金色的灵气护罩包裹,但此刻那护罩却在酸雨的侵蚀下发出“滋滋”声响,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护罩撑不过半炷香!”陈丽指尖掐诀,眉间星纹闪烁,一道青芒自她袖中飞出,化作八卦阵图悬浮于头顶。阵图转动间,无数符文如游鱼般环绕二人,勉强抵御住酸雨的渗透。张玄面色凝重,掌心贴住飞舟中枢,试图激活备用防御阵法,却见舱内灵晶已黯淡无光——灵气正以惊人的速度外泄。
突然,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自云层深处传来。陈丽瞳孔一缩,厉声喝道:“小心!”话音未落,数道黑影破云而出,竟是三头六臂的青铜战傀。那些战傀胸口嵌着暗红色晶石,关节处缠绕黑雾,六只手臂各持刀剑斧钺,刀刃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为首战傀眼眶中红光暴涨,喉间发出沙哑低吼:“墨门遗宝……归黑渊所有!”
“又是黑渊商会的走狗!”张玄冷笑一声,右手虚握,逍遥界灵光自掌心喷涌,凝成一柄赤焰长枪。枪身刻满离火符文,火焰流转间,竟将周遭酸雨蒸腾成白雾。他足尖一点,身形如电,长枪直刺战傀胸口晶石。战傀六臂齐挥,刀光如网,却在触及枪尖的瞬间被烈焰焚成铁水。
陈丽并未参战,而是盘膝而坐,神识沉入逍遥界。灵田之中,五行聚灵阵的“离火位”忽明忽暗,显然因外界灵气枯竭而濒临崩溃。她咬破指尖,以精血凌空画符,低吟道:“天地同源,五行归位!”符文化作流光没入阵眼,灵田边缘的沙漠区陡然腾起一道火柱,与离火位遥相呼应。外界飞舟的护罩竟也随之稳固三分。
战局胶着之际,酸雨骤然加剧。一滴黑雨穿透护罩缝隙,落在张玄肩头,瞬间腐蚀出森森白骨。他闷哼一声,枪势却更显凌厉,赤焰化作火龙缠住战傀身躯,将其熔成铁渣。然而更多的战傀从云层中涌出,如潮水般扑向飞舟。
“张玄,退!”陈丽忽然睁眼,手中多出一卷泛黄古帛——正是墨门“天工谱”残卷。她将残卷抛向空中,帛书展开的刹那,三千枚青铜齿轮自虚空浮现,组成一道环形屏障,将酸雨与战傀隔绝在外。齿轮转动声如梵音清唱,竟令黑渊战傀动作一滞。
“天工开物,非攻兼爱……这才是墨门真意!”陈丽声音清冷,指尖点在残卷某处。齿轮屏障骤然收缩,化作一道流光,将最近的三具战傀绞成碎片。残骸中一枚暗红晶石滚落,被她凌空摄住。晶石表面刻着细小篆文:“黑渊七杀,血祭归墟。”
张玄趁机退回护罩内,吞下一枚灵液,肩头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瞥向晶石,皱眉道:“黑渊商会竟想用血祭打开归墟海眼……陈丽,这残卷还能撑多久?”
“半刻钟。”陈丽语气平静,眼底却闪过一丝疲惫。她正要再催动残卷,忽听云层深处传来一声冷笑。
酸雨倏然停歇,一道黑袍身影踏空而来。那人面容阴鸷,左脸爬满墨绿纹路,腰间悬着一枚血色玉佩,玉佩上刻着“公输”二字。他居高临下望着二人,袖袍一挥,漫天酸雨竟凝成无数冰锥,悬而不落。
“墨家叛徒,公输绝的弟子……”陈丽眯起眼睛,神识扫过对方周身,察觉其气息已至元婴中期。
黑袍人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交出天工谱,留你们全尸。”言罢,他屈指一弹,冰锥如暴雨倾泻!
张玄长枪横扫,赤焰化作火墙,冰锥触及火焰便炸成毒雾。陈丽趁机祭出逍遥界灵泉,十滴灵液凌空爆开,化作蒙蒙细雨,将毒雾净化殆尽。黑袍人面色微变,掌心浮现一尊青铜小鼎,鼎中黑雾翻腾,隐约传出凄厉嚎叫。
“万魂鼎?你竟敢炼生魂为器灵!”陈丽怒斥,身后陡然浮现娲皇虚影。那虚影抬手一点,黑雾如遇骄阳,顷刻消散。黑袍人闷哼倒退,鼎身裂纹密布。
“撤!”他咬牙捏碎玉佩,身形化作黑烟遁入云层。残余战傀随之崩解,化作铁水坠入酸海。
飞舟护罩终于彻底崩碎,但酸雨也已停歇。张玄喘息着瘫坐在地,陈丽则凝视手中残卷,轻声道:“归墟海眼的坐标……必须赶在黑渊之前集齐潮汐石。”
灵田内,离火位彻底稳定,沙漠区边缘竟生出一株赤红幼苗。陈丽神识扫过,浑身一震——那幼苗叶片纹路,赫然与娲皇宫古籍记载的“涅盘凰草”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