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严重的后果是什么啊？我有点儿期待。放心,我没事儿瞒着你，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已经看过医生了。你别来找我,别让我把你传染了,等我回学校找你吧。很快的，别着急。”
燕云把手机重新关上，然后整个人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和陆杨还有许开晴的对话。
他们三个人去了街边的一家咖啡馆，店里没有什么人,安安静静的，燕云他们找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坐下。
“要喝点儿什么吗？”陆杨问道。
燕云看着他：“牛奶吧。”
“我也牛奶就好了。”
“那好,三杯热牛奶，谢谢。”陆杨和服务员说道。
牛奶很快就被送了上来，燕云捧着温热的牛奶喝了一口,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她在心里总有预感今晚的谈话内容不会很愉快，但是无论如何,燕云都想知道，她也相信自己有勇气面对。
陆杨和许开晴两个人均是一脸的凝重，燕云缓了几口气,开口说道：“我一直都知道綦巫和綦家的关系不好,而他和綦柏霜的关系更差，我一直猜不透是什么原因,直到今天我听见陈枫说的那句话”
燕云看着许开晴和陆杨，问道：“是真的吗？陈枫说的那件事情，确实,是那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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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杨重重的吐了口气，他看着燕云，点了点头：“是的。”
燕云的手不自觉地紧握住面前的杯子，她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件事情，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不透风的墙啊。”许开晴在一旁开口：“这些事情我们也是听家里的长辈还有其他人说的时候听到的，虽然可能有些出入，但是也不会差太多。”
“綦柏霜早年一直都忙于事业，根本无心于情爱，再加上他长相好，学历高，家世也好，所以尽管有不少千金小姐想要和他认识，但是他自视过高，根本看不上她们。”
“但是，或许就是孽缘吧，在一次酒会当中，他认识了在酒会上当服务员的袁媛，也就是綦巫的妈妈，袁媛是来酒会上做兼职的大学生，长得漂亮，青春靓丽，二十出头的大好年纪，綦柏霜一下子就被她给吸引住了。”
“当时的綦柏霜已经四十多岁了，按理说一个长相英俊，多金又有品味的男人，就算是年龄稍微大一些但还是会有很多女生倾慕，可是袁媛当时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两个人非常相爱，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拒绝了綦柏霜。”
燕云有些匪夷所思的看着许开晴，问道：“所以，綦柏霜他”
“嗯，没错。”一旁的陆杨开口说道：“綦柏霜用了些手段把袁媛的男朋友给逼走了，但是实际上那个男的到底怎么样了谁都不知道。而袁媛自此以后就被綦柏霜关在了家里，一直到綦巫出生，可是那个时候，袁媛的精神状况已经不是很好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燕云继续问道。
“后来綦柏霜就把袁媛送去了精神病院，綦巫则留在綦家，由綦柏霜亲自抚养长大，不过綦柏霜还是会让綦巫去看袁媛的。”陆杨紧接着说道；“而且现在綦巫只要有时间就会去看她，只不过袁媛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有时候她根本就认不出綦巫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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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听到这些话之后张了张嘴，但是喉咙干涩发紧让她有些说不出话，她深呼吸了几下，缓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问道：“所以所以綦巫和綦柏霜关系不好，他讨厌綦家，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是，但也不全是。”
陆杨看着燕云眼睛，摇了摇头。
“綦巫小的时候哪知道这些事情呢，他和我们都一样，那个时候就是个小朋友的而已，脑子里想着玩儿，想着好吃的。虽然綦家有权有势，但是这些流言蜚语，随着他渐渐长大，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
“到了后来綦巫的年龄更大一些，綦柏霜的身体好像也出现了什么问题，那个时候綦沐严开始进入到綦氏集团，两个人的权力之争也就开始了。所以从那时起，綦柏霜就开始训练綦巫。”
“训练？”燕语紧皱着眉头，“怎么训练？”
“简单来说，就是头脑还有身体这两个部分。”陆杨一脸凝重的说道：“綦巫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上课，英语，日语，法语，德语，他都会。初中才学的二元一次方程式他刚上小学就会了，高中的解析几何他初中就可以很顺利的解出来，那个时候，他连大学要学的高数都已经学了四五遍了，而且他还要学习企业管理和各种财务知识，学习交际礼仪等等，他什么都要学。”
陆杨叹了口气：“我老是说綦巫是个天才，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聪明的人，我现在就在想，幸亏他聪明，要不然，他怎么能坚持的下来呢。”
“那那如果他学不会呢？”
“学不会，就会挨打，他以前的时候，身上总是青青紫紫的留着很多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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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陆杨和许开晴两个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睛，燕云咬紧牙关，强忍着内心的疼痛，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又开口：“那，身体上的训练，是什么？”
“体力，还有格斗。”陆杨喝了一口面前的牛奶，强压住心口的酸涩开口说道：“因为綦柏霜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綦氏集团继承人，仅仅拥有一个聪明的大脑是不够的，你必须还要有一个强壮敏捷的身体。”
烈日当头，盛夏的中午最高气温可达三十七八度，陆杨那天新买了一个最新款的游戏机，妈妈和他说让他睡过午觉之后再去找綦巫玩儿，但是陆杨等不及了，刚刚吃过午饭就立马嚷着司机送他去找綦巫。
那个时候的綦家别墅和现在并没有差别，司机开车送他道别墅门口下车，张妈接到陆杨妈妈的电话之后早早的就在别墅大门等着了，她手里撑着一把遮阳伞，怀里还抱着一壶冰凉的水果茶，一见陆杨从车上下来就赶紧迎了上去。
“张妈。”小小的陆杨仰着头看她，一脸开心的抱着怀里的游戏机给她看：“这个是我新买的游戏机，我来找綦巫一起玩儿。”
张妈点了点头，然后带着陆杨一起往里走，只不过张妈的脚步似乎要比平时快一些。
陆杨欢快的迈着小短腿跟着张妈走，一想到待会儿能和綦巫一起玩儿，心里满是雀跃。
綦柏霜住的别墅是后面的那一幢，但是陆杨很奇怪的是，张妈并没有带他去别墅里，而是继续往后走走到了一片空地。
火似的阳光将大理石地面烧灼的滚烫，热浪一层一层的向上翻涌。
陆杨看着瘦小的綦巫整个人暴露在烈阳之下，身上绑着沙袋，汗水就像是洗澡一样打湿了身上的衣服，他脸色惨白，但眼神还是不屈不挠的死死的盯着站在不远处綦柏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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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綦巫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啊？”
陆杨只觉得自己撑着伞在外面站一会儿就像是要被烤化了一般，而綦巫，又站在这里多久了呢？
张妈低下头看着陆杨，她说不出话，只能看着他，那个时候的陆杨并不明白张妈想表达什么，只是那心疼又无助的眼神让他觉得心里很难过，快要喘不过气。
陆杨想了想，然后抬起脚步走向那不远处站在伞下的男人。
“綦伯伯。”陆杨仰着头看他：“綦伯伯，我带了新买的游戏机来找綦巫玩儿，你可以让他陪我玩儿一会儿吗？”
綦柏霜低下头看向陆杨，原本还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可以称的上是和蔼的笑容，他伸手摸了摸陆杨的脸：“可以，綦伯伯当然会答应。”
盛夏酷暑的天气，綦柏霜穿着长裤衬衫站在宛若蒸笼似的室外，但是陆杨发现，他好像一点儿都不觉得热，就连触碰到他脸颊的指尖都是微凉的。
陆杨看着綦柏霜带着笑意的眼睛，小小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冷战。
那是他第一次对綦柏霜感到恐惧。
“到了后来，我就开始经常找各种理由去找綦巫玩儿，小的时候是一起打游戏机，后来就是一起踢球，一起出去爬山之类的活动。而我每一次去找他，都能看见他正在接受训练，烈日底下负重跑步，寒风里被罚站，在拳击馆里被拳击教练一次一次的摔在地上，身上青青紫紫的没有一处好地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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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杨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吸了吸鼻子：“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綦巫哭我就是很心疼他，但我又帮不了他太多”
“那个时候，他多大？”燕云红着眼睛问道：“那一次，你抱着游戏机去找他的时候，他多大？”
“那一年我印象特别深刻，新世纪的开始，2000年，綦巫六岁。”
燕云紧闭着双眼，她慢慢滑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用力的包裹起来，好像只要这样就可以抵抗心里撕裂一般的疼痛。
六岁燕云想象不到，一个六岁的孩子，他是怎样坚持过来的。
他疼了疼会不会哭？累了会不会想要休息？如果晕倒了怎么办？
空旷的别墅里只有他和綦柏霜，他晚上会害怕吗？
害怕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想找妈妈
“那后来呢？綦巫长大之后，依旧是这样吗？”
“随着綦巫长大，他和綦柏霜的关系就越来越不好，他开始尝试着反抗綦柏霜。”许开晴开口说道：“但是每反抗一次，綦柏霜就会惩罚他一次，綦巫因为这个住了好几次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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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别墅里待不下去了，綦巫就会去看他妈妈。”陆杨又说道：“可是他妈妈有时候根本就认不出他，状态好的时候可能还会和他说几句话，状态不好的时候，有时候还会打他，不见他。”
“綦巫那个时候就像个孤儿一样，在别墅里除了张妈，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到了后来”陆杨顿了顿：“所以到了后来，綦巫有过想死的念头。”
“他”
燕云瞪大了眼睛，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綦巫初三那一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听到燕云这么么说，陆杨和许开晴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其实在初三之前就开始了，綦巫从上了初中学会开车之后就开始飙车，就是那种一些不怕死的人随便在盘山公路上堵一段路，完全没有安全措施的那种飙车，大概真的是綦巫命大，他撞车撞了好几次，愣是没丢了他这条小命。”
“后来初三那一年，他开始在地下拳场打拳，那一次，綦巫是真的差一点儿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