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你回答我，大乾得罪谁了，它又为什么会被灭掉呢？”
陈夏很想捂住耳朵，他似乎被武瑶拉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该涉及的层面。
“都想着一统中原？”
武瑶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不是一统中原，严格来说是心理作祟，其实大家都不想打仗，可时刻都在担心对方哪天强大起来会灭掉自己，即便公开喊话也只当个笑话听听。”
“说白了人与人之间不信任，人性险恶，人心已经被摧残到无可挽回的自危地步。”
“我明白。”陈夏道。
大商担心大武日后攻打自己，于是选择灭掉大乾以提升国力。
同样，大武也担心大商会对自己动武，因此才迫不及待攻打匈奴以趁早解决后顾之忧，免得大商越做越大。
龙国古代时的分裂局面注定伴随着战争，只有大统一王朝才相对和平，这似乎是某种必然，不单单是帝王为了名垂青史，也是环境压迫下的使然。
以前他不懂，隔着书本无法感同身受，直至现在感受到武瑶的内心……
“反正中原必有大战，而大商灭大乾就是这场战争的开始，就看什么时候会进行到天下大乱。”
武瑶轻笑：“话说你先受到商洛依的庇护，就没想过为大商说话？”
“我无父无母无背景，谁能给我体面，我就向着谁，不然就我这种人，不知已经被多少人糟践。”
每每想起自己被那几个大娘扑倒，目睹乾宫里那些年轻男子的遭遇，陈夏就一阵恶寒与后怕。
轮流上，玩废后，那帮杀红眼的雅致受到影响直接砍掉，有的甚至挂满了腰间以作炫耀……
商洛依虽间接救了自己，但第一想法却是交给女帝商洛凰然后充入官妓。
武瑶抢了自己，但从未往那方面提过嘴。
两人都有共同点，那就是看重了他的价值。
整体而言，陈夏更偏向于武瑶，这位善于打破当前固有常规，交流起来更显轻松的大武太女。
“我给了你体面，你才帮我做事，若是不给你体面，强行让你做事呢？”武瑶揶揄道。
“也行，但不能羞辱我的人格，更不能那啥。”
“如果都做了呢。”
“那就杀了我，否则我就会报复！”陈夏面无表情地回道。
“你倒是心直口快。”
武瑶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但愿我能一直给你体面，你也能好好帮我做事，否则落到商洛凰手中可有你遭老罪的喽，那女人被我羞辱过一番，恨不得将与我有关的人统统都五马分尸，剥皮抽筋。”
这话讲得我陈夏只能认死你这一条大腿了？
陈夏挑了挑眉。
事无绝对，虚拟军团降临现实就是他最大的底气所在，届时哪还需要看他人脸色？
“殿……主子，账本来了。”这时，夜莺拿着账本快步走来道。
“念。”武瑶淡漠道。
夜莺拿起账本如实念道：“目前暂时没有任何人借钱，但询问过的人已经高达上百，且都是些家底厚实之辈，至于存钱数额已达两万白银。”
“如此短的时间就有这般效果，不错！”武瑶满意点头：“稍后我派人存十万两白银入庄，陈掌柜的年息怎么算？”
陈夏下意识道：“所有收入不都是瑶姐你的么？”
“滚一边去，要是你经营不善，莫非还得让我自掏腰包填补窟窿？”
武瑶剜了陈夏一眼，她贵为太女，自然也是有小金库，且跟国库分开，一码归一码。
“天塌了都不会亏损！”陈夏自信满满：“那所有收入就由钱庄处理，可随时充入国库，至于十万两白银一年的年息……怎么也得三十万吧？”
三十万？
整整三倍年息！
夜莺望向放在门口的巨大告示，搞特殊是吧。
你干脆直接送银子好了。
虽是这样想着，但也仅是打趣，太女能拿越多自然越好，免得老是去国库拿银子，显得寒碜。
“你说什么？”武瑶将手放在耳边，美眸轻眨。
见状，陈夏再次道：“我说50万两白银！”
武瑶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那就有劳陈掌柜特殊照顾。”
说完，在大内高手的暗中保护下往大门走去。
“东西我稍后会派人送到这来，记得认真处理。”
“行，但不要太过分！”
武瑶离开后，陈夏坐回竹椅上，拿着笔纸一阵捣鼓绘画。
十万两白银，看似是存，其实是在支持自己。
一位几句话就能颠覆王朝的存在，真的会刻意在乎那所谓的年息吗？
陈夏心如明镜，想着必须得尽快拿出成绩。
兵部所需要的八十万白银则是自己要交给武瑶的第一张答卷。
“牛作为农耕经济的核心生产力，这肥牛卷是不要想了，各国都律例明禁杀牛。”
“羊肉卷倒是可行，羊下水也不错，还有猪内脏也能涮着吃，青菜的话就多了，但核心还是汤底和蘸料……”
夜莺凑近道：“公子，你这是在画什么？”
“这个是锅，中间凸起来的地方放炭火，这一圈凹下去的能够放食材。”
“好别致的锅。”
“那是，你再去制造一张牌匾，就叫河底捞，顺便去吏部找宋妍，就说……”
“好，我明白了，这就去……”
当晚，大武钱庄烛火通明，禁军全城巡视，从宫里送来的奏折成箱成箱地被抬到陈夏面前。
负责送奏折的女官说，这只是一小部分，大头已经被太女殿下处理完了。
第四层临时收拾的阁楼里，陈夏看着地上的四个大箱子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天递到武瑶手中的折子到底是有多少？
“罢喽罢喽，就当自己是皇帝吧，我一个大老爷们在这以女为尊的世道混是真不容易啊。”
陈夏轻声一叹，随后就坐到桌前就开始专心处理奏折。
虽然很是枯燥无味，但他对于大武王朝的了解也愈发深入。
九郡七十二县，军队当前规模，全国各地官员数量，王朝当下的实际情况，整体而言，大武不存在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