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停手吧。”
三十多鞭之后，方嬷嬷终于叫停了。
姜琉玥得到自由，立刻冲过去想扶着姜珞璃，但她全身是血，姜琉玥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长姐，你怎么样？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害了你！”姜琉玥哭的眼睛都肿了。
姜珞璃摇摇头，虚弱道：“我没事，别哭。”
方嬷嬷讥笑道：
“二小姐和大小姐姐妹情深，真是让人感动。奴婢就成全你们，你们一起在这跪着吧。”
祠堂大门砰的一声关上，重新上了锁。
姜珞璃支撑不住的跌坐在了地上。
姜琉玥扶住她，摸了一手血，顿时哭的更凶了：
“都怪我，我太不小心了，被人发现了都不知道。我不该来的，我不来就不会害长姐受罚，呜呜……”
没有这个借口，方嬷嬷也能找到其他借口罚她。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倒是她连累二妹妹，一起被关在这里。
姜珞璃没有力气安慰姜琉玥，道：
“二妹妹不是带了伤药吗，帮我上药吧。”
“对，对，上药！”姜琉玥连忙抹干眼泪，拿出伤药帮她处理伤口。
一瓶伤药杯水车薪，只能勉强给最深的几道伤口止血。
没有食物补充体力，保暖的披风也被方嬷嬷带走了，姐妹俩只能挤在一起取暖。
半夜，姜琉玥被异常的感觉惊醒，一摸姜珞璃的额头，一片滚烫。
“快来人啊！”姜琉玥焦急的拍打门板，“长姐发热了，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
守门的婆子不耐烦的骂道：
“叫什么叫，闭嘴！她就是贱命一条，死不了。再吵我就堵住你的嘴！”
大小姐又不是没发过烧，都是自己挺过去的。在民间长大的丫头，就跟杂草一样命硬。
婆子毫不当回事，威胁了几句就回去补觉了。
翌日，姜铄下早朝回来，又被方氏派丫鬟拦住，引去了福熙院。
方氏已经准备好早餐，拉着姜铄坐在餐桌上。
姜铄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珞璃今天过来了吗？”
方氏嘴角拉平了一点，道：
“她昨天和琉玥上街玩了，说是累到了，想睡懒觉。
她总是这样，在老爷面前表现的孝顺乖巧，背地里经常偷奸耍滑，一个月也不来请安几次，我都习惯了。”
姜铄为女儿说好话：
“珞璃不是那种人，她可能是身体不舒服。
等会请大夫去给她看看，可别是病了都不知道。”
方氏立刻露出委屈之色：
“她是偷懒还是病了，我能不知道吗？
珞璃连那种诛心的话都对我说了，老爷还觉得她是好孩子，觉得我冤枉她。
珞璃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若是个好的，我怎么可能不疼她。
就是因为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老爷面前装模作样，对我却心怀怨恨，诸多忤逆，我才痛心失望，与她亲不起来。”
姜铄又感觉到了熟悉的头疼。
一提到珞璃，他和夫人总是会产生分歧。
他不知道夫人和女儿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彼此双方几乎闹成仇人。
“罢了，用膳吧。”
方氏拿起筷子，为姜铄夹了几道菜，语气恢复温柔：
“我再气珞璃，她也是我女儿。夫君放心，吃完饭我就派人请大夫，去给珞璃诊脉。”
“如此甚好。”姜铄眉头舒展，给方氏也夹了一筷子菜，“夫人也吃。”
方氏对他温婉一笑。
夫妻十几载，她对姜铄了解的很，轻易就能拿捏。
姜珞璃以为巴结二房就能跟她斗，真是异想天开。
方氏不停给姜铄布菜，表现的十足贤惠。
“夫君，婉婉回家也有三天了，我想今天就接她回来。”
姜铄毫不犹豫的拒绝：
“她总归是方家的女儿，都快出阁了，应该多在父母面前尽尽孝，不必再接回来了。”
方氏脸色一变，正要再说什么。
这时，有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禀告：
“老爷，不好了！玄甲卫来了！”
方氏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面露惊慌：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玄甲卫会来？”
姜铄也不清楚。
他在战场重伤之后，右手筋脉断了，不能再带兵，这些年就在朝中担任闲职。
按说他不可能得罪玄甲卫，除非事情涉及父亲和三弟。
姜铄脸色凝重的站起来：
“我去前院看看，夫人待在院子里别出去。”
方氏心慌的道：“老爷小心，尽量别和玄甲卫起冲突。”
姜铄点点头，大步朝外走去。
到了前院，看到只来了十几个玄甲卫，姜铄略微松了口气，但是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豫王后，心又猛的提了上来。
“微臣参见豫王殿下，不知豫王大驾光临，请恕微臣怠慢之罪。”
段辰渊斜倚在扶手上，手中把玩着一枚薄薄的玉片，玉片在指间来回翻转。
姜铄目光下意识的看过去一眼。
段辰渊道：“这玉片姜大人可认识？”
姜铄仔细看了看，摇头：“微臣从未见过。”
“是吗？”段辰渊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来态度，“贵府千金呢，让她出来见本王。”
姜铄愕然：“王爷为何要见小女？”
段辰渊似笑非笑：“姜大人不如去问令嫒。”
姜铄心中比刚才更加不安。
珞璃进京以来深居简出，怎么会和这个煞神有交集？
“王爷有所不知，小女身体不适，恐怕无法出来见王爷。”
“那本王也不介意去见她，兴许她见到本王，身体立刻就好了。”
“这不合规矩。”
段辰渊嗤笑：“你跟本王的玄甲卫讲规矩？”
姜铄噎了一下，见他一副不见到人不罢休的样子，只好吩咐小厮：
“去一趟璧还阁，把大小姐请过来。”
小厮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老爷，奴才没能见到大小姐。璧还阁被夫人派人围了，说是小姐生病不能打扰，不准奴才进去。”
姜铄眉头一皱：
“你没说是我的命令？”
“奴才说了。但他们还是不让进，不过……”
“不过什么？”
小厮迟疑的道：“奴才听到里面有呼救声，但是才响了一声就没了，奴才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