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忍不住一阵脸红。
自己竟然肖想妹夫了？
真是不知羞。
苏锦娘赶紧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就在屋里的人，都睡下的时候。
屋外出现一个黑影，眼里冒着绿光，悄悄地向雪堆接近。
“陈阳啊陈阳，你想吃独食、私藏野鸭。没想到，被我瞧见了吧？”
“你辛苦打来的鱼和野鸭，归我喽……
一句话没说完！
“汪汪汪！”
大黄猛地蹿出来，向黑影扑去。
黑影吓得一个趔趄，屁滚尿流地跑。
……
陈阳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阵狗叫声吵醒。
有贼！
他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就往屋外冲去。
天还没亮，正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四周一片乌漆抹黑。
陈阳一把拉开房门，看见自己埋猎物的雪堆，已经被人刨开了。
旁边的雪地上，蠕动着两个黑影。
其中一个瘦子，踩中了他下的绳套，倒在地上一个劲地蹬腿，手里还拎着一只冻硬的野鸭。
旁边的人影，拖着一只麻布袋，正在帮同伙解绳套。
大黄堵着两人，凶狠吠叫。
陈阳一声暴喝。
“妈了个巴子，敢偷到老子头上？”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揪住解绳套的人，一脚踹过去。
“哎哟！”
那人被踹得往后一仰，四脚朝天地摔在雪地。
她手里的麻布袋，袋口散开，里面露出几条冻硬的鱼。
陈阳定睛一看，这鱼，正是他趟着冰水，吹了一晚上寒风，在苇子荡里抓来的大板鲫！
不过——
这贼的声音……听着咋这么熟？
这时，那人慌张的声音传来。
“大郎，别动手！”
陈阳一愣！
竟然是大伯娘李金桂的声音！
这婆娘，竟带着外人，偷到自己的头上！
真是家贼难防！
李金桂大叫。
“大郎，我是你大伯娘啊。”
陈阳咧嘴一笑。
大伯娘？
打的就是大伯娘！
他毫不犹豫，抡起拳头，卯足劲一拳揍下去。
“砰！”
重重一拳，正中对方面门。
李金桂一声怪叫，伸手捂着脸。
“我不是贼，我是你大伯娘……”
“砰！”
“大郎，你打错人了……”
“砰！”
“别打，我是李金桂，你亲伯娘……”
“砰！”
李金桂嗷嗷叫着，被揍得鬼哭狼嚎。
陈阳一拳接着一拳，狠狠地揍到李金桂脸上！
听不见，他什么都听不见！
忽然，他感到后脑传来一丝凉风。
紧接着，苏锦娘惊慌的尖叫声响起。
“大郎，当心后面！”
陈阳一回头，猛然看见一只铁锹，迎面朝着自己脑门上拍过来！
他心头一紧！
是他疏忽了！
只顾着暴打大伯娘，忘了这婆娘还有个帮凶！
这瘦子不知何时挣脱了捕兽套，悄悄摸到他身后，抡铁锹朝他的后脑勺重重拍来！
陈阳脸色一变！
这一铁锹，直拍他的后脑，完全是冲着要他命来的！
想躲开，已经来不及！
苏锦娘急得尖叫。
“大郎！”
说时迟那时快，陈阳眼疾手快，一把揪住李金桂，当成肉盾挡在面前。
李金桂吓得狂叫。
这小子，怎么不讲武德！
“咣！”
铁锹狠狠砸下来，拍在李金桂脸上！
这一铁锹打得结实，李金桂脑袋一“嗡”，两道鼻血争先恐后地流出！
瘦子也惊呆了。
简直没想到，陈阳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拿他亲伯娘当肉盾！
这小子，是个狠人！
他一咬牙，又抡起铁锹，朝着陈阳打去。
忽然，旁边杀出一个娇小的人影，双手握着一把石杵，重重朝他的小腹下方打去。
一杵正中目标！
稳！准！狠！
瘦子像被点了穴似的，霎时瞪圆眼睛，站住不动了，手中铁锹也“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他哆嗦着，双手往下一捂，紧接着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啊！！！”
听着这惨烈的叫声，陈阳也忍不住两腿一紧，脑海里传来一股莫须有的疼痛。
鸡蛋碰石头！
这酸爽！
自己这小媳妇，平时安安静静，下手可真是狠哪！
幸亏自己没碰她姐，否则挨砸的就是自己！
苏红袖一杵把瘦子砸倒在地，像只炸毛的小猫咪，凶巴巴地护在陈阳面前，不让别人靠近。
已是黎明，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也开始渐渐发白。
早起的村民们，听见动静后陆续赶过来。
李金桂坐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乌青的右眼肿得像个桃。
她披头散发，嚎啕大哭。
“大郎，我是你亲伯娘，你竟然打我。”
陈阳连忙装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三两步跑过去，扶起李金桂。
“大伯娘，怎么是你啊？”
“刚才有贼人偷我东西，我来抓贼，没想到是你。”
“天太黑，你被我打成这样，咋不吱一声呢？”
李金桂捂着肿眼泡，心里气得差点吐血。
刚才她喊得嗓子都快哑了，可陈阳偏偏跟聋子似的，一拳比一拳打得狠！
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李金桂咬咬牙。
“大郎，你休要胡说！我是你亲伯娘，怎么可能偷你的东西。”
“你大伯昨天说你几句，你怀恨在心，就动手打我。”
陈阳眉头一皱。
好个李金桂，还贼喊捉贼上了！
脸皮可真是够厚！
自己刚才，下手轻了！
瘦子也缓过气来了，一瘸一拐走过去。
他长着一张猴脸，三白眼、斜吊眉，长的就是一副奸诈相。
陈阳认出，这瘦子名叫皮五，是村里的人牙子。
皮五原本是个游手好闲的混子，村里的狗见了他都嫌，这两年闹灾荒，他趁机做起了贩卖人口的生意，把穷人家的黄花姑娘，卖到黑窑子里。
这些姑娘，他还要先糟蹋一遍，玩够了再卖。
就这样，皮五靠着卖女人发了财，两年间糟蹋了不少穷人家的闺女，还玩死了两个。
村里人对他又恨又怕，却不敢多说，因为皮五的舅舅是乡绅，村长见了都要客气三分。
陈阳堂哥读的义学，就是皮五的舅舅赵乡绅、联同乡里几位有头有脸的乡绅、举人一起，共同出资办的。
陈家族长，也是他们其中一员。
村民们在院门口围成一圈，议论纷纷。
“陈阳这无赖，真不孝，连大伯娘都打。”
“听说，昨天他大伯训了几句，他肯定是记恨了。”
皮五拎着野鸭，恶狠狠开口。
“陈阳，你殴打长辈，纵容妻子伤人！”
“要是给不出个交代，我便让保长来过来，把你和苏红袖抓进官府问罪。”
说着，色迷迷的看了眼苏红袖。
“你妻子伤我，这丫头我也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