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有点小意外,但大家也算多少过了个瘾，虽然没法像真正的草原人那样喝着酒策马奔腾，但也起码不算白来。
一群人坐在蒙古包里围成一圈，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当地民族特色美食。
齐飞远从进来坐下到现在已经往门外瞟了好几次了。
周立没来。
“小远,吃点东西,看看能不能吃得惯当地的东西,”钱磊递给他一小块奶皮子，“这个我挺喜欢吃的,你尝尝,我爸以前给我带回家吃过几次。”
“这是什么？”齐飞远接过咬了一小口，接着就见他皱起眉头看着钱磊,“……我感觉我不适合吃这个……”
钱磊哈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吃不惯就放下吧,看你一直心不在焉往门外看,我以为你刚才摔了这会儿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你车钥匙带着没？”齐飞远说完站起来,“我去找点东西。”
“我跟你去？你要找什么？”钱磊问。
“钥匙给我吧，我去就行了你们好好吃。”齐飞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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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磊点点头把车钥匙从兜里摸出来给他。
闫如故本来在和闫如音说话，见他出去不由看了一眼，想问但视线接触到钱磊的时候，就见钱磊朝他摇了摇头。
“我要不要给心心带一点这些东西呀？你觉得她会喜欢吃哪个？”郑小小的选择恐惧症又犯了，他一脸愁容地看着身边的刘宁。
“……算了,她不喜欢吃奶制品的东西，初中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来过一次内蒙古,反正她是吃不惯这里的东西，你如果要带的话就买点牛肉干，其它的就别乱花钱了。”刘宁说。
郑小小听到他的建议眼睛一亮,但没几秒就暗了下去，他又开始追问刘宁，比如“牛肉干什么牌子的好吃”“该买特干那种还是一般那种”“小小不担心咬肌变大吗”之类的……
高凡和闫如故一左一右坐在闫如音身边，他一边偷偷在手机上百度一边故作高深地给她讲当地的一些民族特色文化。
钱磊对他这种不懂装懂的行为简直是感到非常无语，但苏曼靠在她肩上笑着说：“我记得某人以前也是啊，不知道在哪听说我喜欢历史传统文化，整天写一些酸溜溜的诗发在朋友圈，还设置只对我可见，现在你还笑人家，我觉得你当初也挺傻的。”
“傻就傻吧，只要在你身边，哪怕傻一辈子也好。”钱磊笑着用力吻了一下苏曼的手。
齐飞远从车上拿了药箱过去的时候，周立正坐在车里光着膀子给自己背上抹药。
车里太热所以正副驾驶车门都大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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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被马踩的位置是在背上所以想自己抹药难免有些困难，就像洗澡的时候自己搓不到背一样。
周立又疼又气，弄了半天还没涂好，正当他打算把整个药箱都从车里扔出去的时候，齐飞远突然出现在车门外。
“我帮你吧。”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齐飞远先移开视线到他背上。
周立的后背上有一块很大的像碗那么大的深色淤血，这还不是唯一的，他的腰上和背上的其它地方还有一些正在消退的淤青。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伤……为什么这么多……”
齐飞远坐在副驾驶，把药箱放下后不由自主地往前靠了靠，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手也不受控制地轻轻碰着周立背上的痕迹。
“没什么，除了被马踩的那一脚，其它的是和别人打架弄的，早都不疼了。”
周立的语气听起来毫不在意，他没有问齐飞远为什么突然过来，也许是怕问了以后齐飞远又要走。
他点了根烟吸了几口，扭头笑道：“怎么了？心疼了？你不是来帮我抹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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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学校……”齐飞远看着他满含笑意的眼睛收回了手，顿了顿又道：“……是不是你？周立，那天救我的人……是你对吗？”
他相信钱磊和闫如故，可他不相信周立。
他不相信周立那天出现在医院的时候身上的那些伤会是巧合。
他也相信钱磊是为了让他彻底死心，为了让他能看到闫如故的好所以才那么说。
既然大家都觉得应该那样发展下去，那他也就一直装作不知道。
可现在没办法了，装不下去了。
“你希望是我吗？”周立把烟掐了扔在外面，侧了侧身子又问：“小远，你心里希望救你的人是我吗？”
“你现在烟瘾挺大的……”齐飞远答非所问。
“是啊，自从你不在以后就越来越大了，因为你不喜欢烟味，所以我那时候就抽的少，后来一个人了，不知道怎么没戒掉反而开始烟不离身……”
因为后来每次抽烟的时候都是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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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你就越想抽烟，一抽就停不下来。
“你转过头去，我帮你涂药。”
齐飞远低着头拿起周立刚才还想扔掉的药膏，一言不发地往背上涂抹，明明动作极轻，周立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颤抖。
“为什么要我转过头，小远……你哭了吗？”周立嘴上虽然这么问，但却还是很听话地转过了头。
“别说话，”齐飞远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一边抹药一边压着愤怒沉声道：“周立，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讨厌……明明那时候是你先说喜欢我，结果后来也是你先说不喜欢了……既然都不喜欢了为什么聚会的时候借着游戏吻我，不喜欢了为什么又一直纠缠我，还让人给我下药……我…我有时候真的想恨你，想恨死你……”
“……对不起。”周立转过身子心疼地看着已经满脸泪水的人，伸出手擦了擦他下巴正往下滴得眼泪，声音沙哑而温柔。
“你真的很过分！”齐飞远泪流不止抬头瞪着他，那表情看起来却没有愤怒，似乎更多的是委屈。
“是！我很过分！我简直是个混蛋！”周立红着双眼说。
“既然都分手了，我都跟你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要来学校救我，还让自己受那么多伤，谁要你管，谁要你自作多情……”
齐飞远说着说着看到他转过身后前面胸口和腹部还有胳膊上的伤眼泪不由流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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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我自作多情！”周立强忍着鼻酸笑道：“那毕竟对方几个人呢，而且还是学体育的，我一人敌几人能把你救出来也算可以了，要想毫发无伤基本没可能，不过那些伤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他们几个也没好到哪里去。”
“所以后来住院的人不是你吗？伤口差点感染的人不是你吗？医生说浑身上下伤得没什么地方能看的不是你吗？”
齐飞远随便用袖子抹了一下脸，这会儿确实是愤怒地瞪着他。
“能换助理了我。”周立叹了口气，已经猜到肯定是助理让齐飞远帮忙买药的时候说的。
话说他当时确实是一个人冲进去的，但以他的身手对付几个大学生应该没什么难度的。
可坏就坏在他一冲进去就被门口早早躲着的一个给用棍子敲在了后脑。
那一下虽说没多重，因为没出血。
但也不轻，足以让他脑袋发晕有些站不住脚。
所以后来虽然他撑着救出了齐飞远，但开始那会儿因为头晕还是吃了不少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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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兔崽子真不愧是体育生，他妈的拳□□加地给他一顿招呼，得亏他护住了头和脸，最后也许是身上不停歇的疼痛让他大脑总算清醒了不少，这才站起来把自己挨的打还给了他们一部分。
剩下的没还只因为一心害怕齐飞远有什么事情所以急着先送他去医院，结果自己也伤得略重住院了，等冷静下来那就是不会用那么简单的办法招呼他们了，毕竟他们伤的不只是他，主要是他们还伤了齐飞远。
本来打算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顿，让他们尝尝牢饭也行，可没想到有个傻小子居然还来找他为那几个人求情。
真是……傻。
周立当时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齐飞远连那些人都能原谅，却怎么也不肯原谅他。
那天去医院的时候其实他也犹豫了半天，主要是不想让齐飞远看到他穿着病号服浑身伤的那副狼狈样，所以本来只打算在门口站一会儿就走，结果听到钱磊说救齐飞远的人就是闫如故的时候，他忍不住心里一阵酸涩。
最后还是忍不住趁着钱磊出去，厚着脸皮去看齐飞远了。
“……周立，我他妈真的讨厌死你了！”齐飞远突然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抱住他，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谁让你接着我的！不就是摔一跤我一个大男人有那么娇气么……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非要跟着来，现在看我这么难受，知道我放不下你是不是心里高兴了！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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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句齐飞远完全是低吼着说出来的，声音不大却让周立脑子嗡嗡的。
他愣了一会儿猛地拉开抱着他还在哭的齐飞远，喃喃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他妈就是个自私的王八蛋！！”齐飞远瞪着他，边哭边说：“周立，你别以为……唔……唔…”
别以为我会心软，别以为我会心疼你……
王八蛋！！！
自私的王八蛋！！！
周立像疯了一样吻着齐飞远。
他什么时候开始哭的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吻又苦又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