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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好疼。
这是齐飞远醒来时的第一感受,再接着就是渴，特别渴，头也微微有点闷疼。
而且手好麻，感觉被什么压住了。
他缓慢地偏着头,正好看到坐在床边凳子上睡着的闫如故,侧着头脸刚好压着他们紧扣在一起的手。
齐飞远轻轻动了动想抽回手,却被好像下意识般地更加用力握住，他心里一惊,就看闫如故睡眼朦胧地醒过来了,先看了一眼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又看了眼他，接着像触电一般慌乱地松开了手。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连空气也变得沉默。
“我们在医院吗？”
过了一会儿,齐飞远坐起来靠着床头哑着嗓子先开口了。
闫如故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立刻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端到床边递给他,见他接过开始喝水，才轻声应道：“嗯,你淋了雨有点发烧，不过已经输了液，应该明天睡起来就没事了。”
齐飞远放下空了的水杯，清了清嗓子朝他笑道：“谢谢，那你呢？你怎么样？没有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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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如故摇摇头，笑道：“我没事,从小身体一直很好几乎没生过什么病。”
说完拿着杯子又去接了杯水给齐飞远放在床头。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沉默片刻后，齐飞远忽然想起自己洗完澡出来时好像穿的是酒店的浴袍,这会儿却已经穿的是新衣服，而且也不是自己的衣服。
“嗯，你的衣服还没干,”闫如故看着他，“当时着急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就先帮你换了我买的衣服，只想先送你到医院。”
“你的嘴怎么破了？”齐飞远忽然问。
闫如故身体一僵，但转瞬即逝，他笑了笑垂下眼睛说：“……不小心咬破了。”
“闫如故，”齐飞远认真地说：“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谢哪件事，就一起谢了吧。”
“我记得和你说过的，不用跟朋友说谢谢。”闫如故说。
“该说的还是要说的，”齐飞远笑了笑，“就算和朋友也不能总什么都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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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他真的觉得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好像欠了闫如故不少。
他担心自己还不了。
更担心会越欠越多。
“饿了吗？”闫如故突然问。
“有点，那走吧，我也不想呆在医院，一会儿回学校。”齐飞远说。
最后再三确认了他确实没有任何不舒服，烧也完全退了以后闫如故才答应和他一起出去吃，其实本来打算给他买了带回来的，但齐飞远坚持要走不想在医院住，闫如故没办法只好听他的。
担心他胃难受，闫如故带他去一家比较有特色的粥铺吃了些清淡的，饭后两人一起在广场的喷泉那里走了一会儿。
雨后的夜晚，星星满天，空气也特别好，扫光了齐飞远身上所有的不舒服，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闫如故和他并肩走在一起，脸上掩不住的温暖笑容，时不时看一下身边的齐飞远，笑容更深。
这个时间点正是中心地带比较人多热闹的时候，喷泉那里有两个人在唱歌，声音配着歌词飘荡在喧闹的人群里，引的不少人围观拍照叫好，也有些似乎已经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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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过去看一看？”闫如故问。
齐飞远摇摇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苦笑的样子，“不去了，回学校吧。”
分手后他基本没怎么离开学校，就是担心像现在一样到了这些熟悉的地方，每一处好像都有他曾经和周立在一起的影子。
他们在商场给周立挑衣服，买领带，在这里的很多家餐厅吃饭，也在这附近住过好多次。
这里的宠物店周立也陪他进去过好多家，明明过敏一直打喷嚏，却还是嘴硬地陪着他一起去看猫狗。
喷泉那里唱歌的人也总是不固定，来来去去一批又一批，一个又一个。
周立见他好多次听的认真，也半真半假地说过要唱歌给他听，说自己唱歌有多好听也说自己从来不唱给别人听。
齐飞远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别人。
所有周立说过的别人里都包括他。
出租车上后车窗一直开着，闫如故担心他再吹感冒想关，他却说就想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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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经过以前上班那个公司的时候，也就是周立对他表白的地方。
齐飞远指尖纯银的戒指被城市的灯光映的发亮，他眼睛闭了闭似乎下定了决心般，再睁开时那一抹银亮已经消失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还没有收回去。
“再见。”他呢喃道。
闫如故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疼地看着齐飞远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起码一直做他的朋友应该不会失去他。
一直从上车开始到最后齐飞远回宿舍，两个人都一直没有说话默契地沉默着。
又或者说，是闫如故很配合地沉默着。
他也很配合地两个礼拜都没有找齐飞远。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所有人都好像突然有了自己的事情，钱磊也没怎么联系齐飞远，宿舍也变得好安静，高凡都不怎么打游戏了，郑小小也不会看到网上的事情大笑着跟他们分享了，刘晓梅也又像消失了一样没有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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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飞远心里的痛苦和难过却依旧没有减轻，甚至还增加了一丝后悔。
因为扔了戒指而后悔。
如果仔细观察其实也不难发现，大家其实没有那么忙，他们多少知道或者能感受到齐飞远的情绪，只是很有默契地让他的生活暂时安静下来，让他的心能休息，让他能好起来。
可偏偏只有周立不放过他。
齐飞远在市图书馆看了一整天的资料，因为是周六所以也就没怎么注意时间，等他觉得有些困看表的时候居然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
其实他心里已经知道大家都是在默默给他一个人空间，尤其是闫如故，他真的除了谢谢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好在图书馆看到一本闫如故找了很久的书，他就买了打算当作礼物送，算是把那么多句的感谢都用这本书表达了。
可原本抱着书还算不错的心情，却被打碎了。
“……闫同学，”两人半个月没见面没联系，齐飞远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头，在闫如故把电话接通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找到了你之前说的那本书，你现在……还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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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闫如故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放在一边的手却紧紧握成拳抵在唇上。
“在校门口，你在哪里我送去给你。”齐飞远说。
“我去找你。”
闫如故说完就挂了电话从学校图书馆抱着学习资料往外跑，一路上心跳的特别快。
可他到了以后却并没有看到等在校门口的人，倒是地上确实躺着那本自己找了很久的书。
齐飞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发晕浑身热的不像话，再一看自己正躺在非常豪华的酒店大床上。
最主要的是床边站着一个他没见过的人，一个挺高的年轻男人，长相带着一股邪气的帅，顶着一脑袋茶灰色的头发。
“醒的挺快啊？怎么样？这会儿应该药效发作了吧？”曾豪嘴角一勾，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人。
齐飞远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也感觉到身上的燥热有些不太正常，但他浑身无力，连说话都有些费劲，双眼迷离地看着曾豪道：“你、你……什么意思……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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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确认了半天还是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可身体火烧一般的难受让他明白接下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连我都不认识，啧，真可怜，不过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到时候会有人告诉你的，再见！”曾豪笑的不怀好意，目光直接把他从头看到脚，然后略暧昧地笑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关门的时候齐飞远好像听到他说了句：“真搞不懂那傻逼到底迷上你哪一点……”
周立今晚和曾豪还有几个许久没见的朋友一起聚了一下，本来阴霾的心情难得好了些想趁着有兴致多喝点，但平时恨不得把他喝趴的曾豪居然一反常态帮他挡了不少酒，虽然疑惑但更多的是感觉这小子突然良心发现了。
一群人散了以后，曾豪直接就把他带到酒店套房，声称本来给自己开的，但约的妹子不来了没意思，就让他住，自己要赶下一场去。
周立虽然没喝醉，但也已经有些晕乎乎的，而且回月亮湾确实有点远，住酒店反而方便点。
曾豪送他上去给他开了房门见他进去后就关上门离开了。
周立迷迷糊糊地进去，里面只有套房卧室的床边开着暖黄的灯，他扯下领带把西服外套扔在地上鞋和袜子也扔在地上，转身准备进去上床再脱衣服。
齐飞远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长裤，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隐约透出里面的皮肤，因为药物的作用，他难受地缩成一团，嘴里不受控制地小声哼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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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大概站在床边愣了几秒，紧接着弯腰凑近想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折磨了自己那么久的人，却被突然睁开眼睛的齐飞远一下抱住腰。
他也没站稳就直接趴在齐飞远身上，火热的温度立刻传达到他身上。
接着不等他张嘴发出任何疑问，就被齐飞远异常滚烫的双唇堵住。
周立几乎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理智，疯狂地回应着他，明显听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紧挨着的身体也越发热。
齐飞远身上熟悉的味道包括皮肤的触感都简直能让周立兴奋地抓狂，更何况还伴随着他类似撒娇般的轻哼，简直是……
不过还好，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什么都有……
齐飞远好几次咬着嘴唇控制不住地流眼泪，周立虽然动作不停但还是会低头吻掉他眼角的痕迹。
就像一场梦，又累又痛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