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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齐飞远话说一半，余光无意扫到落地窗外站着的两个人，不由偏头看过去。
钱磊和苏曼见他突然不说话看着外边，也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下一秒钱磊的脸色就变了，嘴角微微抽了抽。
闫如故微笑着朝已经站起来的齐飞远点了一下头，高凡则是斜了一眼正看着他满脸不屑的钱磊然后翻了一个白眼。
“一起出去打个招呼吧，”对于这两个人一见面就莫名其妙开始仇视对方，齐飞远真的有些头疼，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钱磊，看的是苏曼，“顺便认识一下他身边那位同学。”
苏曼自然是聪明的，轻轻笑了笑，拉着钱磊的手，“出去吧，隔着玻璃瞪他也没有杀伤力啊。”
“也是，”钱磊果然听女神的话，回头就朝苏曼得意地笑了，“再说就光是带着你出去，某些人可能就会被刺激的不轻。”
齐飞远和苏曼对视一眼，皆是笑的无奈。
短短几分钟气氛就变了，刚才的话题所带来的沉重感已经消失不见。
咖啡店外边也设了几桌座位，他们找了个六人的坐下。
高凡给每个人都点了一杯这里的招牌咖啡，之后就一直没说话低头在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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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学校英语系的同学，闫如故，”齐飞远介绍道：“他就是我朋友，钱磊，这位是他女朋友，苏曼。”
“你们好。”闫如故笑着伸出手分别和两人轻轻一握然后松开。
钱磊客气地朝他点头，苏曼柔声道：“你好。”
“他妹妹也在你们学校，而且也是医学系的，说不定你们还认识。”齐飞远说。
“是闫如音？我猜对了吗？”苏曼想了一下笑着说。
“没错，你们和她认识？”闫如故点点头。
钱磊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苏曼笑了笑接着说：“医学系几乎没有不知道闫如音的，只是我们认识她，她应该不认识我们，上课的时候倒是能碰到，但没说过几次话，不过你妹妹很优秀，不止是学校公认的女神而且还是个学霸。”
“我靠！”原本正低头心不在焉玩手机的高凡一听到“闫如音”这三个字猛地抬起头，拉着凳子往他们旁边靠近了些，转头看着苏曼追问道：“她是医学系？和你们一个学校？她那么优秀追她的人应该多到数都数不过来吧，你知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啊？”
钱磊见高凡的脑袋都快挨到苏曼肩膀了，一脸不爽地伸出手推开了他的头，“说话就说话你脑袋离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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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凡被他推的脑袋一偏，“啧”了一声回头瞪着他，苏曼一看这两人又不对了，忙道：：“我和她不太熟，所以不是很清楚她有没有男朋友，不过我知道校里校外追求她的人确实很多，但从没见过或者听过她和谁在一起，甚至在学校她都很少和男同学一起走。”
“哥哥是英语系学霸，妹妹是医学系学霸，”齐飞远不由赞叹道，“两个孩子都这么优秀，父母一定很为你们骄傲和自豪。”
钱磊立刻就听出他语气里带着不多不少的羡慕，而且主要是那羡慕并不是来自这对兄妹的优秀，而是来自于他们拥有以自己孩子为荣的父母。
“我不这么想，”闫如故笑着轻轻摇头，说话的声音仿佛能治愈一切，“我反倒觉得精彩的人生首先一定是自己为自己鼓掌，除此之外的人都只是旁观者而已，因为只有你自己真正为之拼命努力过而成功后，那种自心底爆发到全身的自豪和骄傲才是最珍贵的。”
齐飞远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然后看着看着还是忍不住垂下眼睛笑了，钱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了闫如故好几眼。
苏曼则是神秘地笑着，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只有高凡一个人好像完全和他们几个隔绝在外一样，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几个人这会儿各怀小心思，仍是不死心地追问：“所以她还是没有男朋友是吧？所以老闫说的什么有喜欢的人了是骗我的吧？”
闫如故欲言又止，除了叹气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很明显高凡根本听不进去，除非他亲眼目睹不然根本就对这事没法儿完。
苏曼明显也接不下去了，余光无意扫见齐飞远正一副头疼的样子捂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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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磊冷笑一声，无情地说：“我听说闫如音喜欢成熟稳重的，你觉得这四个字有哪个是和你有关系的吗？”
高凡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有你屁事！”
钱磊斜着眼睛看着他，又是一声冷笑：“我只是看你活在梦里好心提醒你而已，哦，还有，她好像也不喜欢身高连185都不到的。”
“有病！”高凡白了他一眼，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嗤笑道：“说的就好像你有185一样。”
苏曼在一旁听着这两个人略显幼稚的互怼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笑了，钱磊却一脸尴尬地瞪着高凡：“我没有185但是我他妈有女朋友，你有什么？你两样都没有！”说完还扬着下巴对他比了个中指。
“那个……钱磊，”高凡刚想还击就被齐飞远捂住了嘴，于是只能像头发怒的牛一样粗喘着气，“你来之前不是说也有事要跟我说吗？是什么事？”
钱磊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侧脸和苏曼对视似乎正在犹豫。
齐飞远收回手，高凡不满地哼了一声。
“高凡，”闫如故突然说，“一起去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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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别啊了，走吧。”
高凡还是一脸茫然地被闫如故给拉走了。
“真不愧是兄妹，”苏曼笑着说，“妹妹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谈吐和教养，哥哥温和有礼有风度，修养和情商又高，简直太完美了。”
“我觉得你更美啊，”钱磊捏了捏她的手，“再说你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好吗？怎么夸别人那么起劲，而且他们那样优雅来优雅去的不累吗？放飞自我做自己不好吗？像我这样多真实。”
齐飞远想起高凡也这样说过，不由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是除了讨厌对方以外其它方面的某些想法还真是出奇的一致，好像也包括讨厌对方……
“好了，你正经点，先说事。”苏曼说完之后看着齐飞远，钱磊也看着他，先是抓了抓头发。
然后笑得生硬又尴尬：“哈哈哈，那个……我是想和你说，呃………就是………阿姨……她来找过我……”
齐飞远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些好笑，再到听他说“阿姨”两个字就开始逐渐消失的笑容，然后听他说完最后一句，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盯着桌子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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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磊和苏曼互看好几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他就想过齐飞远肯定会生气，但是他已经知道了刘晓梅的苦衷，更知道某人其实多渴望能和家人在一起，所以就算打一架他也要说。
苏曼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也走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其实那时候带她走的是你舅舅！”
“她跟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
两句话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和结束的，只是钱磊语气着急，齐飞远语气压抑着愤怒。
“你说什么？………舅舅？”
齐飞远看着他好半天，一脸的难以置信。
钱磊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是的，是你的亲舅舅。”
“我有舅舅？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居然还有舅舅。”齐飞远心里乱成一团，两只手掌在脸上遮了一会儿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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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你有的。你有一个舅舅，是阿姨的亲弟弟，你外婆一共就这两个小孩，但是阿姨那时候为了和你爸在一起就和家里人闹僵了，之后虽然后悔但你爸各种阻挠她也没机会联系家里，再后来有了你再想找他们的时候发现人都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想联系也联系不上。”
“后来还是想办法偷偷托了一家姓贺的远房亲戚才找到你外婆他们的消息，再然后等你舅舅赶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你已经被判给你爸了。”
齐飞远一下又一下地呼吸着，抬眼看他艰难地问：“那为什么她一声不响就走？”
钱磊重重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因为你舅舅当时答应阿姨会重新帮她打官司赢回你的抚养权，阿姨相信了，但前提是得你同意跟阿姨走，然后舅舅就去悄悄给你放下点钱，告诉阿姨你不愿意跟她走……阿姨这才伤心了，就上车跟他离开了，也是后来才知道被骗了。”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什么舅舅，更没有人问过我要不要跟她走，当时我回到家，一个人也没有，就床上莫名其妙放着我的旧书包，我拿的时候才发现有点重，然后打开看到里面的钱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两个字：妈妈。”
“………是你舅舅让阿姨写的，说是怕你第一次见不认识他，不相信他是你妈妈的弟弟，所以让你妈妈写的，阿姨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钱磊当时听刘晓梅说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舅舅有点恐怖。
“为什么？要骗她……”齐飞远失神地看着前面，脑海里恍然浮现刘晓梅几次来找他，最后都被他冷言伤害后站在原地泪如雨下的样子。
妈妈当时，一定很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