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春风书院彻底乱成了一团！
尤其是女帝陛下的一道圣旨，加封书院圣人谢晋为文坛双柱，享大椋国士礼！
文坛双柱可谓是读书人最高的荣誉了，眼下却仅剩一个位置了。
孔沧，孟玉这两人也着急了起来，两人开始纷纷出手。
首先是孟玉，将从李秦阳那里交易来的一首《贾生》发布！本来是吸引了一大波支持者，可很快就不知被谁爆料出此诗是剽窃他人的作品。
而且之后还相继爆出孟玉曾多次剽窃书院学子的文章，关键都还有证据。
孔沧同样不好过，一条大瓜几乎震惊了书院。据说孔沧曾在年少游学时，勾搭了一个寡妇，还生下一个女儿，可孔沧为了功名利禄硬是将这对妻女抛弃。
现在寡妇带着女儿找上门来了。
一时间，两人在书院的名声如江河日下，纷纷有门下学子转投到谢晋门下。
仿佛在这场“文坛双柱”的竞争中，谢晋才是最大的赢家！
至于李秦阳，这两日完全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带着夜鸢扮成外院的学子，日日混在外院，与外院学子同吃同住。
倒像是个一心求学的读书人！
……
外院厢房，夜鸢神色复杂的看着李秦阳，她苦笑的道，“李世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之前，书院虽大，行事乖张，不敬天子但尚且有三圣人鼎立，能够相互制衡。”
“可现在，谢晋一人独大，若是他有想法，鼓动书院学子作乱……我大椋江山岂不危矣？”
“若你不解释清楚，我只能将你拿下，让陛下发落！”
夜鸢神色严肃，美眸中满是凝重。
女帝的目的是除掉书院，再不济削弱也可！
毕竟这些年书院的发展已经隐约有了不可控之势，朝堂文官尽出书院，这就导致了这些文官凡事都以书院利益为先。
所以女帝想要坐稳江山，书院是第一道阻碍。
可现在，事情并没有按照女帝的意愿行进。
所以她必须要知道李秦阳的意图。
见李秦阳并未答话，只是一味的捧着手里的《圣人经》看的津津有味。
夜鸢气不过，一把夺了过来，扔到一边。
她的美眸中满是疑惑，“你李世子分明就不是爱读书的人，现在倒是天天看起书来了，难不成也想读出个圣人来？”
“而且你一个王府的世子，整日跟一群外院的寒衣学子吃糠咽菜，要说没有目的，谁能相信？”
“等等，吃糠咽菜？”
夜鸢说完这句话后，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外院的学子都是贫苦老百姓出生，没有背景，即使学成了也难以入朝为官，因此一直都不受书院的重视。
但这些学子都是有交学费的，他们的伙食虽不能说太好，但至少应该正常。
可这两日，他们跟外院的这些学子一起吃的饭菜，连个油花都没有，就连小米粥也是一碗清水勾兑了几粒米粒。
这一切，都十分的反常，一向聪明的李秦阳不可能看不出来。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李秦阳又在私下的算计着什么。
李秦阳一脸心疼的将《圣人经》捡了起来，夹在其中的《美人图鉴》不小心掉了出来。
夜鸢嘴角一抽，原本她还以为是李秦阳转性了，没想到是狗改不了吃屎。
李秦阳颇为不爽的骂道，“这《圣人经》写的都是狗屁，仁义礼爱，无欲无求。这岂是人能做到的？不过都是一群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而已！”
“还是本世子活的通透，就喜欢看美女！”
“不如，夜鸢大人看看腿？”
一想到那一夜，夜鸢主动给他看腿，就不由的令人口干舌燥。
夜鸢愤然拔刀。
可再看向李秦阳的时候，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似，捧着书籍，负手而立，满脸严肃，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只是那《美人图鉴》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急，布局如下棋，要一步一步的走。”
“夜鸢大人且看好了，春风书院的暴风雨就快要来了！”
“至于，本世子这两天混在外院，完全是”
话说到一半，李秦阳像是防贼似的，识趣的闭嘴。
这事说白了还要感谢王显，毕竟欠着自己的买命钱，只是略微的威逼利诱，这老东西就转头把自己的儿子给卖了。
当然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和夜鸢说的，鬼知道她会不会反手就将自己给卖了。
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夜鸢大人，我想问你一句，书院为何势大？甚至发展到能够左右皇权的地步？”
夜鸢皱起眉，下意识的答道。
“因为朝中文官尽出书院，而这些文官又都是贵族世家，长此以往书院和贵族世家便形成一条共同的利益纽带？”
李秦阳摇头否决，“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归根结底是因为春风书院是私有制，而非公有制。”
“虽说是天下的书院，可你见这些外院的学子有几个能够入朝为官的？因为学术的尽头是书院，想要做官必须得书院举荐。长此以往天下文人便形成了一个固有的观念：他们的官都是书院给的，而并非陛下。如果固有的观念无法转变，倒下一个春风书院，还会有东风书院，南风书院”
夜鸢一脸哑然，“那岂不是？”
“没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李秦阳接话道，“书院不过是世家贵族推到明面上的傀儡而已，说白了能左右皇权的从来都不是书院，而是大椋的贵族世家。”
“但贵族世家都是传承上千年，底蕴深厚，朝中关系更是错综复杂，想要对他们直接动手简直是天方夜谭。倒不如借刀杀人。
试问普天之下，谁最希望贵族世家倒台？”
此言一出。
嗡！
几乎是瞬间，夜鸢的脑中忽的炸起一道晴天霹雳。
谁最希望贵族世家倒台？
那自然是无权无势的寒衣学子！
只有贵族世家倒下了，他们才能够有更多平步青云，逆天改命的机会。
难道？
夜鸢一脸震惊的看向李秦阳，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竟还夹着一丝崇拜。
李秦阳一脸平淡的道，“看着吧！书院倒下的瞬间，这些不起眼的寒衣学子会如同雨后春笋般站出来，自愿成为陛下手中的尖刀利刃。”
“而骄傲，却是贵族世家刻在骨子里的本性，他们天生就高人一等，自然不会将这些寒衣学子放在眼里。”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早晚有一天，正是他们所看不起的人会亲手将他们推下神坛！”
他的声音不大，夜鸢却听的异常清晰。
那轻飘飘的语气，像是有魔力一般，不断席卷侵蚀着夜鸢的内心。
至此，艺术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