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不，不是……”苏黎语无伦次。
楚笑炎搂着她，好看的眼尾微微动了一下,带着一点疑惑,“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苏黎支棱了半天，推开他,“什么喜不喜欢,回去睡觉！”
他哦了一声，把苏黎横抱起来,“睡觉。”
苏黎心跳乱了节拍，她缩在他怀里，直到推开房门,一股冷冽的清香扑面而来的时候,苏黎才猛然惊醒。
这是楚笑炎的房间。
楚笑炎已经把她放到了床榻之上,苏黎挣扎着起身，“你，你走错房间了……不,不是，是我走错房间了。”
楚笑炎已经褪去鞋子,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看过来，“睡觉就要在床上,没错。”
苏黎开始怀疑这人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她从床上爬起来，“要睡你慢慢睡吧，我回房了。”
手突然被楚笑炎拉住,“你要去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的手掌宽大有力，像一只铁臂一样钳住她的手臂，苏黎挣脱不开，突然慌乱起来，“我回我房间，这，这里是你的房间。”
他不高兴了，床上铺的是锦被，面料丝滑，他就着将苏黎拖过来抱到自己怀里，“我的就是你的，我的房间就是你的房间，你要去哪里？”
“不，不是！这里是你的房间，我的房间在你对面……唔唔——”
他却已经倾身，吻住了她那张说个不停的嘴。
唇舌柔软，他仿佛在品尝什么东西一样，就着她的唇瓣舔咬啃噬，苏黎脑子里一片嗡声，挣扎着想要往后退。
楚笑炎不依不饶，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往自己的方向按了按，另一只手拖着她的腰，将她轻轻放到床上，俯身压下。
身下锦被冰凉，上方一团大火在熊熊燃烧，细密的亲吻之中，两人的呼吸很快急促起来，宛如两条缺氧的鱼。
不，他们这关系……进展得是不是太快了！
然而苏黎已经来不及细想，楚笑炎的动作突然凶狠起来，用齿间咬上了她的脖颈，微微的刺痛感传来，苏黎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凶悍的野兽衔住喉咙的猎物。
细密的鸡皮疙瘩顺着脖颈起了一路，火苗一簇一簇燃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突然放开她，转头咬住她的耳垂。
粗重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小小的耳垂被吮裹得一片通红，有滚烫的汗水落到她的发鬓间。
苏黎闭上了眼。
温度徒然降下来。
身上一轻，楚笑炎坐直了身子，一双眼幽黑不见底，盯了她半晌。
他抱起苏黎，展开被子，覆住一片衣衫凌乱，下床离开了房间。
隔壁房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汗水湿透了背脊，苏黎窝在被子里，双手紧紧攥住那丝滑的布料。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他带着一身寒意，眉眼间有清冽的水珠滴下。
他们隔空对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笑炎突然开口，“对不起，是我……是我混蛋了。”
他走过来替苏黎拢了拢被子，“你好好休息，我去你房间里睡。”
一轮月清冷悬在天际，无人安眠，漫长的黑夜就这么过去了。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跃起，把整个小院染得一片金黄，楚笑炎便带着清晨的寒意站在了苏黎门口，“苏黎，准备去望月泉了。”
苏黎哦了一声，对着镜子里自己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叹了口气。
两人很是平淡的吃了早餐，似乎无事发生。他们刚刚踏出院落，一颗小石子突然弹到了他们脚下。
谷主坐在墙头，“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苏黎朝他点点头，“去望月泉。”
谷主笑出声音来，“还去望月泉，那泉水那么好受的吗？”
苏黎和楚笑炎对视一眼，楚笑炎问，“不知谷主这是何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谷主指了指苏黎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多谢谷主，已经恢复了七八分，视物没有问题了。”
谷主点点头，“你的治疗已经到了尾声，该换个疗法了。”
之前在望月泉，是以泉水为引串联筋脉，以修补她神魂中较大的裂隙，如今苏黎的神魂已经被修补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便是一些细小的裂痕。
月酌花形如火焰，金黄色的花蕊长长的从花心中抽出来，上面带着银色花粉，散发着悠悠异香。
苏黎盘腿坐在月酌花田中，整个人被埋在一大片火焰下，蜂蝶飞过，花粉扑簌簌落到她的鼻尖，带来一点痒意。
那异香萦绕在她的鼻端，随后流转到她的四肢百骸之中，苏黎一呼一吸之间，后脑处热热的。
这种疗养方式并不像之前在望月泉一样疼痛难忍，每天打坐完毕之后，苏黎只觉得筋脉通畅，整个人轻松不已。
那天之后，两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没有人主动挑明这件事情，楚笑炎每天只是静静坐在高处陪着她，等她疗养完之后，又沉默的陪她回去。
所以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黎好几次想要问出口，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这天苏黎的治疗到了尾声，月酌花开得正盛，火焰般的红弥漫至整个山谷，楚笑炎一袭白衣在其中异常耀眼。
她坐在一片火海中悄悄的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的垂下睫毛。
楚笑炎遥遥望过来。
被逮住了。
吃饭的时候，楚笑炎默默往她碗里放了一块肉，“多吃一点。”
苏黎默默把肉咽下，食不知味，她索性豁出去了，“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楚笑炎又夹了一块肉放到苏黎碗里，眼尾微动，“奇怪？”
苏黎放下筷子，“楚笑炎，我想问你，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笑炎慢条斯理剔掉鱼刺，把一块鱼肉放到她的碗里，“吃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黎使了点力气把碗推开，有点生气，“我在问你话。”
楚笑炎总算不再给她夹菜了，他好整以暇坐正身子，“对不起，之前是我混蛋了。”
临近黄昏，夕阳西下，月酌花海与天际相交，窗外一片烂漫的红。楚笑炎的白衣也染上了霞光，是温柔的颜色。
他的话却半点也不温柔，“是我混蛋，不该那样抱你，那样亲你，甚至……”
窗外的那片艳色突然灼伤了苏黎的眼睛，她的眼眶渐渐泛起一点红来，“所以那样到底算什么？”
楚笑炎错开她的视线，嘴唇微抿，“对不起。”
心脏像是被凌迟了一样，一刀刀，一片片，喷溅而出的血液几乎快要把她淹死，一瞬间苏黎几乎不能呼吸。
在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苏黎脸上带了一点轻快的笑意，“我开玩笑呢，不过就是抱一抱亲一亲而已，这都什么年代了，思想不要这么腐朽。”
苏黎站起身，手掌落在桌子上撑住她的身子，“我吃饱了，有些累，先去睡觉了。”
她努力把脚步放平缓，不让楚笑炎看出她身形的踉跄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黎。”楚笑炎突然在身后喊她。
她没有回头。
他声音低沉，“苏黎，你进过我的梦，知道我的曾经。我必须寻找阴阳鱼，继承楚氏二十六位牺牲者的遗志，去阻止那场大难。”
苏黎几乎喊出来，这有什么关系？这又如何？
他继续说，“我很小的时候便是一个孤儿，是师父一手把我带大，谁也不知道大难能不能被成功阻止，如果我死了……除了师父之外，我不想这个世上再多一个伤心的人。”
空气静默了一瞬。
“苏黎，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苏黎很想回过头对他说，这场大难能阻止，你不会死。可是她又想起原著里她的结局，话到嘴边，却是再也无法说出口。
苏黎压抑住语调里的颤抖之意，笑了笑，“我知道了。”
她走进了漫天的血红之中，身形模糊成一道光斑，最后被吞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桌案轰然碎裂。
偌大的月酌花谷只有他们两人居住，月色清冷，空气中浮动着暗香。
一袭白衣剑光凛冽，搅动月色，斩断暗香。
院落中栽种的植物在他的剑气之下化为齑粉，楚笑炎鼻尖悬着一颗汗珠，明明是极热的样子，眼中却凝固着万年寒冰。
他挥剑凌空刺去，像是要把那些不可言说的情感全部斩碎。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她第一次入了自己的梦？还是她在万妖壁里抱紧自己？
情不知所起，从她失明开始，便泛滥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那晚被谷主灌醉，他第一次真正的失控。最后关头，是残存的理智阻挡他继续混蛋下去，也是那一刻，他突然惊醒，意识到这些天来自己在对苏黎做些什么。
他无耻、卑鄙、甚至下流。明知道自己身负重担，朝不保夕，是一个根本没条件没资格去谈未来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撩拨她，动摇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办法承诺她一个未来，又何必要去招惹她。
楚笑炎眼底猩红，剑锋生寒。
放下吧，既然你已经同她那么说。他试图在心里劝说自己。
剑气突然乱窜，楚笑炎躲避不及，手臂上被割出了两条极深的口子，暗红顺着他的手指往下坠落，也牙发出痛苦的嗡鸣。
楚笑炎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似乎也被人开了一个极深的口子，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的流淌了出去。
夜似乎更加漫长了，苏黎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
屋外突然传来粗重的脚步声，她反而闭上了眼。
门被人重重叩响。
苏黎背过身子去，并未理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料下一秒，整扇门被人用剑劈开，苏黎惊坐而起。
那人一袭白衣，沐着月光而来，径直走到她的床前。也牙剑哐当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半跪身子，抬起头来看她。
苏黎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红得几欲滴血。楚笑炎并不碰她，只是牙关咬得都在颤抖。
“你走错了。”苏黎平淡的说。
他缓缓摇头，眼中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又被万尺冰寒冻住，冷热碰撞，漫开一片水汽。
他看着苏黎，一字一句道，“苏黎，我后悔了。”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月光在这一刻突然拉长，蔓延进他的眼里，星河与月色同辉，中间围着一个小小的苏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黎静静看着他。
天地突然变得极其安静，没有虫噪蛙鸣，他的心跳声似乎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楚笑炎遍体生寒，地底似乎生出无数只手，叫嚣着把他往下拖。
苏黎，说点什么，求你说点什么。
她不会再原谅你，你卑鄙无耻，反反复复，连喜欢都不敢坦白，又凭什么奢求她会回应你？
心底五味杂陈，那些阴暗的情绪叫嚣着啃噬他的灵魂，楚笑炎的肩轻轻颤抖起来。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温柔的喟叹，她俯身抱住他，“恰好，我也是。”
星河崩裂，泛滥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