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一脸的不耐烦,“娘,合着好话都你说了,坏人都我们当了,老小一家三口,孩子还那么小,怎么管?我把爹接回去,我媳妇都一脸的不高兴,再带他们一家,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老二面色阴翳:“老小太不懂事,太不体谅人了,我倒要看看他能闹到什么程度,我就不信了,他真能做的那么绝。”
许里正看着这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阴狠,心里突然就醒悟过来,这两个对自己的亲弟弟尚且如此,那以后等他们两个老的不能动了,下场岂不会比老小更惨?
他看了眼自己老伴,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立刻都明白了对方所想,自己压箱底的本钱肯定不能交出去,那是他们傍身立命的根本,老小也不能让他就此恨上他们,万一以后两个人真的走投无路,还真的只有投靠老小。
所以他们得想办法帮老小从老大老二这里搞点东西。
许里正开口:“你们娘说的对,这次确实是你们两个做的太绝了,仔细想想,老小说的也没错,前些年你们去镇上当学徒的时候,都是他供的你们,也是我不对,太偏心你们两个,这么多年一直把老小拘在身边,也没有分家,你们挣钱了也没往家里拿过一文,每次回来还大包小包的带走,吃的粮食和菜,哪样不是从家里拿的?
家里的花销都是老小的,田地也是他在种,你们自己想想亏不亏心?要我说10两银子少了,你们一人应该至少给老小十五两,否则我们老两口就跟老小去过。”
隔壁竖着耳朵听着的小毛媳妇诧异的看了眼自己丈夫,许小毛一点都不意外,当你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后,你就很容易能想清楚他们的目的,爹娘不过在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
“爹,你不能这样,我们上哪去弄15两?”
许里正冷笑,“你当我跟你们弟弟一样傻呢,别想糊弄我,你们一人15两给到小毛,然后我把家分了,以后各过各的,你们觉得行就这么干,不行,家也分,我跟你们娘跟老小,你们回去,什么都不用管,我就当没生过你们两个。”
“那怎么行。”
老大老二两个知道他们爹手上应该还有不少银子,当里正这么些年,不可能没有油水,再加上以前他们爷奶留下的家产,就算房子跟田地他们带不走,但银子肯定有,他们娘还有个大金镯子,小时候都看到过。
怎么可能让这两个老的跟着弟弟,那以后岂不都是弟弟的了。
两人咬咬牙,应了下来。
然后就是分家,除了原本的十两银子,再加上老大老二一起的三十两,许里正又另外给了十两,和一些不好带走的生活用品,小毛媳妇拿着到手的五十两银子,两眼放光,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以后她就是当家做主的人了,虽然没有砖瓦房住,但日子有盼头了啊。
请了村里的老人做见证,立了分家的文书,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
“好了,以后我们老两口就跟着老大老二他们,也到他们尽孝的时候了。老小你现在也是顶门立户的人,照顾好媳妇孩子。我们走了。”
两辆牛车装的满满的,不得不又把隔壁村的牛车租过来坐人,许里正一家就这样走了。
许里正看着越来越远的许家村,心里知道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个他待着大半辈子的地方,竟然以这种方式离开,不甘心是真的,但也无可奈何。
本以为还要闹上一段时间,因为爹娘的临时倒戈,许小毛顺利达到了目的,但他心里也清楚,爹娘不是为了他好,不过是看清了老大老二两个的嘴脸,为自己以后万一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有他这条后路可以走。
现在跟着自己只能吃苦,他们不想吃,但以后等他们老了,那么多年过去了,万一自己日子好起来了呢。
算盘打的挺好,他许小毛又不是傻的。
二子娘让人去喊儿子回来,这重要的时候儿子肯定要在场。
听说许里正走了,周红英跟宝乐打了声招呼,从家里拿了扫帚簸箕出门,路上还碰到好几个同样闻讯赶来帮忙的村里人。
“二子他娘,我们来帮忙了。”
都是天天干活的,大家进屋就开始找活干起来。
“哎呀,你们怎么来了,这多不好意思。”
周红英走过去,拉过二子娘的手:“这些年你吃苦了,我们也没帮上啥忙,现在好了,以后终于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对啊,当年哎,我们也没说上话,心里也难过的很,那个畜生终于走了,老天有眼。”
“多亏了宝乐,要不是她,我这辈子估计都拿不回爹娘的东西。”
这话说的周红英面上有光,“这也是孩子该做的,她有本事,做了在这好事,也算是给自己积累福报了,好了,二子他娘,不难过了,以后都开开心心的,咱们赶紧收拾,晚上就能住了。”
屋里也不脏,只是搬家搞的乱七八糟的,大家伙好一通收拾,再又去后面把二子娘跟二子的东西都给搬了过来,归置好。
许小毛跟他媳妇也一起帮忙。
周红英指了指许小毛,问二子娘怎么回事。
二子娘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的周红英唏嘘不已,“这虎毒还不食子呢,许里正心也是够狠。不过二子这孩子品性不错,也是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既然真的跟那边断干净了,你留着也好,毕竟你们孤儿寡母的,守着这些,容易被有心人惦记。
以后你要是走了,二子一个人就更怕被人骗了,小毛这孩子可以。”
“我也是这么想,二子我总得给他找个可以托付的人,他这样子也不可能成家立业,那不害了人家姑娘嘛,小毛要是能照顾二子,以后帮他养老,房子田地这些以后就留给他了。”
“嗯,这想法你先放在肚子里,以后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没到那时候。”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