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老大要建房可娘也没什么钱,估计帮不了多少。”
史秀琴爽朗一笑:“没事娘,不用您出钱,我跟老大两个自己来,不够我们再跟宝乐借一点,现在我们一家都挣工钱,还的清。”
“好,好,你跟老大一家省心,爹娘到时候肯定去帮忙。”
赵晓丹不屑的翻白眼,许老三阴着脸,接二连三的丢面子,让一直处处占上风的人十分懊恼。
他阴阳怪气的说:“大哥跟嫂嫂真是抱上大腿了,这么快连盖房子的钱都有了,小弟真是没用,每天挣个三瓜两枣的,也怪小弟没眼光,没让自己媳妇跟人搞好关系,不然现在也能沾媳妇的光了。”
许老大话少的很,听到这话也急了:“小弟,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嫂子还有年年他们每天起早贪黑的忙,挣的钱,都是辛苦得来的,你酸个什么劲?”
“我酸?就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子,要不是他们,你不就一辈子土里刨食得命?还想盖新房,做梦吧,现在开心了吧,终于把我踩在脚底下了,从小我就比你强,我早知道你心里嫉妒我。”
许老大脸都气红了,哆嗦着手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哥嫉妒你?老三,你摸着良心说这话,我生你的时候,身体不好,你小时候都是老大带的,天天背在背上,到哪干活都带上,吃喝拉撒都是他管,没有谁比老大对上心了。”
“那是小时候,小时候的事哪做的了数,再说人都是会变的,大哥他现在有自己的媳妇孩子了,心自然都向着别人了,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小弟。”
“不管怎样,你们都是我生的,我原先想着就算是分家,也要体面的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老三,你是家里的老幺,我跟你爹平时都会偏心你一点,你大哥大嫂也是好性子,这个家没有人对不起你。”
“娘,你真是笑话,还想和气,现在这个家被你那个宝贝孙女搅和成这样,你还想让我们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女儿都没了。”
“够了,”许老头狠狠地在地上敲了敲烟杆,“老三,谁都不是傻子,你也别把我们当傻子,你媳妇卖秀儿的时候你在旁边不说话,我一直看着你希望你能像个当爹的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女儿,你没有。
秀儿被当成畜生似的讨价还价,你这个爹也没有说话。
现在你还想把事情推倒你侄女头上?但我们瞎呢?”
许老三的龌龊心思被自己的爹摊在阳光底下,顿时脸烧的慌,无地自容,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谁知道大家都看透了他那点阴暗的想法。
“那爹你想我怎么样?休妻?晓丹她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的妻子,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干不出这样的事。你总不能逼我们夫妻两个去死吧。”
“罢了罢了,没什么好说的,赶紧分,以后你们爱咋样咋样。”
分家的时候因为老大一家的退让,赵晓丹的胡搅蛮缠倒显得十分小家子气,这个家也十分顺利的分完了。
许老三拿的最多,但心里并没有多少高兴,一股不安和挫败感在心头蔓延。
事后,周红英握着大儿媳的手感谢:“多亏了你,给我跟你爹留了点体面。”
“娘,那是因为你对我们好,你要是跟别的婆婆一样,我肯定也不会让步的。再说也多亏了宝乐,现在日子越过越好,那些小东西说真的,我也不放在眼里,等我建了新屋,就都置办新的,到时候给娘你们也留一间房,你跟爹就跟我们一起住。”
“好孩子,娘谢谢你们了。”
分家一事很快就办完了,第二天许老三就在老屋中间做了一道篱笆,把厨房也框了进去。
史秀琴天天忙的要死,懒得跟他们家计较,于是找了里正的儿子许小毛,在自己那边垒了个临时的灶,先凑合用。
再说赵母从路上返回,来到女儿家,见他们正忙着分家,这不管放在谁家都是大事,她再怎么浑,也没敢这时候去找女儿要银子,怕被女婿打,只好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许里正帮忙做见证分完家,周红英还想留他吃晚饭,他忙不迭的跑了,这晦气饭他是不想吃。
后来周红英去许宝乐那里买了一只烤鸭给送过去,许里正这才脸色好些,笑眯眯的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里正媳妇端了半只烤鸭出来,先给孙子分了一条大腿,其他的儿子、媳妇、老头子还有自己一人分了一块,最后一截脖子,她虽然心里十分不愿意,还是给秀才娘两一人分了一截。
尽管这样,那个死老婆子,不仅不感激,还对她甩脸子,一脸的不高兴,筷子敲的邦邦响,好像亏欠了他们似的。
他们娘俩之前买好吃的都是躲在房里偷偷吃,从来没拿出来分过。
李秀才沉的住气,少有的道了谢,“里正叔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还有烤鸭吃?”
“哪里。”许里正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本来他是不想说的,但实在憋的不行,见有人问,立马跟倒竹筒似的把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这个许老三家的,真的是,要是我媳妇,敢做这种事,我立马给休了,伤天害理啊。”
“确实,哪有对自己女儿这样的,再怎么不去,也是自己生的,真少有。”
基本都在骂老三一家,李周氏把鸭脖子啃的干干净净,正嘬骨头回味,突然冒出一句话:“那个许宝乐就不是个好东西,搅家精一个,她在谁家谁家就不得安生。”
小毛媳妇无语,“自己都顾不上了,还天天骂别人,真好意思。”
李茂才手指紧紧捏着筷子,勉强才把那股怒意压下去,又被许宝乐搅乱了计划,这个女人是非要跟自己过不去是吧。
本想留着她那条命,但这样三番两次的蹦跶,实在忍无可忍。
入夜,李茂才再次找到了赵不凡。
赵不凡麻木了,他躺在床上都没有起来,“大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茂才递给他一个药瓶,“这是解药,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这次不怪你,你先把解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