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珀放下电话，立刻联系了陆惟生。
陆惟生的电话打不通，他只能在唯一的gale大群里拼命发消息。
gale内部分成两大派，只听陆惟生差遣的一派，和坚决只听陆惟生差遣的一派。
所以考珀手指头把屏幕戳烂了也没什么人搭理他。
好在虞衡看到消息，及时通知了陆惟生。
陆惟生回了一条消息给考珀，告诉他自己会立刻着手处理此事。
考珀长舒了一口气，瘫软在办公椅里，抄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却发现咖啡已经凉到连甜味都尝不出来了。
陆惟生，该死的。
考珀怒骂一句，打电话给助理，让她再送一杯新的上来。
老助理蜜西女士把少得可怜的年假拆分成小时，在一个月内每天早下班两个小时，眼下她刚开了瓶葡萄酒，准备庆祝又在考珀手下活过了一天，结果就接到了电话。
“考珀先生，我已经下班了。”
“咖啡，我要咖啡。”考珀机械地重复。
蜜西舔了舔嘴唇，数了数自己还有几年退休，憋着气给考珀叫了外卖。
这段时间银滩镇乱成一锅粥，不少基地成员被派在外面。
陆惟生紧急成立了一支小组，前往救援厉家。
又命令周弥光向考珀申请一架小型直升机，然后和机场联系开放直升机坪，他降落后乘坐直升机与救援队伍汇合。
周弥光记下一条条任务。
最后一条任务是：让李明妮今晚十二点把牛排拿出来解冻。
周弥光：“啊？”
接着陆惟生就挂了电话。
偏偏最后一条任务很好完成，周弥光一边换冲锋衣，一边跑去找李明妮。
在gale基地兵荒马乱的时候，苍芙乘坐的飞机开始下降，遇到气流时免不了一阵颠簸。
苍芙从嗡嗡的机舱环境音里醒来。
陆惟生和虞衡正在小声交流等一下的行动计划。
苍芙能感觉到出了事情，所以没有打扰陆惟生，动作很轻地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半。
新松市的新闻版面一片寂静，平静如常。
“醒了？”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
苍芙见被发现了，掀开毯子，把躺倒的座椅调整回原位。
“一会儿到机场，叶薇会过来接你去基地。”
陆惟生这么说，就一定是有重要的任务，苍芙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
“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发消息。”
“嗯。”
飞机放下起落架，咯噔一声着陆。
苍芙穿上外套，用发绳扎了个简单的丸子头，她和陆惟生的行李很简单，所以没有托运，直接拖着离开机场就行。
叶薇从基地开车过来要两个多小时，这会儿还没到。
“虞衡，你在这里陪她等叶薇过来。”
“可是生哥……”
“不用，我有叶薇姐的联系方式，我先不出机场，等她来了我再出去。”
苍芙把手机递给陆惟生看。
叶薇二十分钟前给她发了一句话：“机场快速路有点堵车，大概还要四十五分钟，你先在机场里坐一会儿。”
陆惟生显然不太放心，眉头拧成一个死结。
苍芙推着陆惟生往前走了两步，男子腰部肌肉梆硬，不仅很难推动，还硌手。
“没关系啦，你们有事赶紧先走。”
“……”
陆惟生公私事分得很开，尽管担心，但还是带着虞衡赶往特殊通道。
机场工作人员早就接到通知。
核对过证件后，领着二人往直升机坪走去。
平日里紧锁的铁门刚打开一条缝，就被直升机螺旋桨掀起的气浪冲开。
陆惟生率先跨入机舱，戴上耳机。
沙塔尔的大块头把驾驶位撑得满满当当，他看了陆惟生一眼，咧嘴笑道：“生哥，一回来就出任务的感觉怎么样？”
“报告写完了吗？”
陆惟生一上来就直击死穴。
沙塔尔笑不出来了，两片嘴唇哆嗦着缩回络腮胡子里，像一丛受到惊吓的海葵。
“起飞吧。”
“好的生哥。”
东洲话里，沙塔尔最擅长这四个字。
gale里的其他成员也是。
都是血和泪的教训，沙塔尔拉起操纵杆，直升机缓缓升空，朝着厉家新建的大楼飞去。
虞衡从后座探出头来。
“我说沙塔尔，你看到我就一点都不激动吗？”
“我报告还没写完，有什么好激动的。”
“可是我们走之前，你的报告不是已经在收尾了吗？”
“shit，你知不知道你们不在基地的这段时间每天有多少杂七杂八的任务，每个任务都要写……”
沙塔尔用母语一顿激情输出。
“虞衡，闭嘴。”
“沙塔尔，安静开你的直升机。”
“好的生哥。”
直升机平稳飞行了一路，即将到达时，陆惟生接通了周弥光的频道。
“对方有重武吗？”
“没有重武，重复，没有重武。”
直升机降落在指定地点，周弥光两手搭在方向盘上，窄长的脸转过来，活像一只端庄优雅的细犬。
“生哥，来啦。”
“最前方怎么样？”
“外面放风的都解决掉了，深田带着牧盛他们已经进了大楼。”
“厉九晏的电话还能打通吗？”
“能。”
“给我个号码。”
周弥光张嘴报出一串号码，陆惟生拨过去，响了一声后就被飞速接起。
“哪位？”
“我是陆惟生，gale的队长，现场情况怎么样？”
“对方火力很猛，我们已经退到顶楼了，不过你们的人好像到了，底下应该是在火拼。”
厉九晏的嗓音很稳，听不出半点着急。
陆惟生切的共享频道，周弥光和虞衡都带着蓝牙耳机，因此都能听到。
也是个狠人。
虞衡在心底腹诽。
“远离门窗，尽量隐蔽。”
“怎么，陆队长担心他们还有后招？”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等事情解决了去喝一杯？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酒馆……”
眼前已经出现了大楼的轮廓，陆惟生直接掐了电话，刚好掐断了厉九晏自以为沙哑低沉的商务型笑声。
“噗，生哥，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陆惟生倒不是故意不礼貌，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他没空听废话。
厉氏大楼所在的商圈还没有完全成型，周边只开了几家小型便利店和餐饮店，居民区都在十公里开外，所以不需要疏散人群。
周弥光把车停在一处隐蔽的拐角。
在外面值守的艾斯特走过来，喊了声“生哥”。
“同步里面的情况。”
“好的生哥。”
透过电子屏幕，深田和牧盛已经摸到了雇佣兵的踪迹，两支队伍在二十七楼连廊和楼梯间发生激烈交火，溅起的墙皮的灰尘遮蔽了监控，电子屏幕陷入一片灰黑色。
陆惟生一边看，一边从车上取下各种装备。
他戴上黑色手套，延展性极佳的面料完美贴合他修长的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