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和老郑走到沙发前，这才发现陆惟生旁边坐着苍芙。
“生哥居然把你带过来了？”虞衡有些惊讶。
“嗯，回酒店有点无聊，就一起跟过来了。”
苍芙说完，继续在电脑上搜索想看的电影。
“都坐吧，会议开始。”
陆惟生掏出电脑，示意楚归霖开始投屏。
老郑挨着虞衡坐下，但眼神却时不时落在苍芙身上。
他三十来岁的年纪，常年在港口工作，皮肤晒得黝黑发亮，板起脸来看着有些吓人。
苍芙毫不在意他的打量，这个世界的人拍了许多星际电影，她从海量片库里搜索出一部最感兴趣的，点开来后发现没有声音。
“生哥，没声音。”
陆惟生递了一团有线耳机过去。
“忘了给你耳机。”
“谢谢生哥。”
苍芙接过团成乱麻的有线耳机，花了点时间解开，插上电脑，耳机里一瞬间爆发出来的高音差点把她送走。
她赶紧调低音量，但脑瓜子还是嗡嗡的。
陆惟生有点想笑，拧开跟前的矿泉水灌了一口，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楚归霖统计的数据上。
长澜集团以进出口业务为主，最大的难点就是和陆氏打擂台。
陆氏自始至终不想让长澜上桌吃饭。
但长澜行事风格强硬，有种不让我吃饭就掀桌一起挨饿的架势。
商会里与陆氏合作多年的企业自然偏心陆氏，但也有些企业长了野心和反骨，早在几年前，这些企业就开始私底下接触长澜。
“燕山港口谈了几个泊位的运营权？”
“目前在谈的是六十个。”
“不够，要增加到八十个。”
楚归霖觉得为难，皱着眉头没说话。
“内部消息，燕山港口南区未来要开放，和北区衔接形成东洲最大的对外贸易港口，楚归霖，你再去找钱局谈谈，争取多拿泊位的建设和运营权。”
“好的，生哥。”
“钱局那边走不通，你再来找我。”
“没问题，生哥。”
楚归霖将此事记在备忘录上，准备明天就提上日程。
老郑是早年带着陆惟生在港口工作的领班。
陆惟生创立了长澜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老郑挖过来，把他提到了技术经理的位置，还给了他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但老郑对坐办公室没兴趣，大多数时候都泡在港口。
老郑是个不会拐弯抹角的，趁着陆惟生回来，把各种技术漏洞都说了个遍。
楚归霖在一旁猛擦冷汗。
……
会议一开就开了两个小时。
苍芙选的电影也才两个小时。
随着片尾音乐响起，苍芙摘下耳机，听见虞衡在对楚归霖说话。
“啊……处理这些事情好累，不愧是你楚归霖。”
“当初也是看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才想办法把你塞进了gale。”
陆惟生冷笑一声。
虞衡默默闭上了嘴。
长澜的事情趋近尾声，楚归霖和老郑在和陆惟生确认最后的待办事项。
确认完后，老郑率先离开。
虞衡乐呵呵地以为接下来可以吃晚饭了。
没想到陆惟生只稍微调换了坐姿，“接下来是云界科技和云界财团的事情，人都通知到了吗？”
“都通知到了，全员已经在线。”
这场会议不少普通员工也在场，因此陆惟生不仅不打算露脸，耳麦里的声线也通过特殊方式调整至五十岁左右。
会议正要开始。
苍芙忽然拉了拉陆惟生的袖子。
陆惟生关了耳麦，俯身过去，“怎么？”
“朝朝醒了，我打车去酒店和她汇合。”
“我送你过去。”
“不用啦，开会比较重要，我自己可以回去。”
说话间，陆惟生已经去楚归霖桌上取了车钥匙。
“会议暂停，我大概一个小时后回来，云界参会员工一人加10绩效奖金。”
“我靠，陆总霸气。”
虞衡本来为了连续开会天打五雷轰，现在忽然听到会议暂停，开心到飞起。
“我和楚归霖的晚饭交给你，还有咖啡，一起打包上来。”
“没问题，生哥。”
只要不开会，打包晚饭算什么难事？
苍芙把笔记本还给楚归霖，“谢谢归霖哥。”
“不客气，下次再让生哥带你来玩。”
苍芙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跟上陆惟生。
专属电梯里。
陆惟生板正地站着，苍芙懒洋洋地倚着电梯内壁，像没骨头似的。
“电影好看吗？”
“还不错，比跟着邱少芳去电影院舒服多了。”
提及邱少芳，苍芙下意识有个皱鼻子的动作。
这个动作表示厌恶。
陆惟生了然，当即换了个话题。
“今晚早点睡，我们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回新松，吃过午饭就要赶去机场。”
“飞机上不是也能睡觉吗？”
“……”
陆惟生伸手去敲苍芙的脑袋。
苍芙灵巧避开，顺手从他外套口袋里拿走一管糖，三两下剥开糖纸，丢了一粒在嘴里，炫耀地比划了一个“耶”的手势。
陆惟生挑眉。
“拳馆会教顺手牵羊？”
“这是无师自通。”
电梯“叮”一声显示到达负三层，苍芙“嗖”得窜出去好几米远，就怕陆惟生追着自己刨根问底。
谁知到了车上，陆惟生刚发动车子，紧跟着就来了一句：
“这么灵活的身手不像是没练过。”
“……”
苍芙又剥了一粒糖，隔着糖纸把糖递到陆惟生嘴边，对着他高频眨眼。
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晰：
别问了，真的。
车子发动了一会儿，启动灯慢慢熄灭，车厢里暗了下来。
也就是这暗下来的一瞬间，陆惟生张嘴将苍芙指间的糖果抿进嘴里。
糖果外面包裹了一层坚硬的糖衣。
咬开糖衣后，里面是浓郁的橘子果酱，甜得有些过分了。
“是不是觉得太甜了？”苍芙问陆惟生。
“是有点。”
“下次别买这种的了。”
“好。”
陆惟生指尖轻点着方向盘，脑子里盘算着糖果品牌的事情。
苍芙等了几秒钟，终于有点不耐烦，催促道：“生哥，我们还不走吗？”
陆惟生回过神来，一脚油门直冲停车场出口。
“在停车场飙车有点危险吧。”苍芙吐槽。
“有资格把车停在这一层的人，除了我，其他人都在顶楼开会。”
“啧。”
炫耀。
时值深秋，天色暗得很早。
这个时间的燕市已经进入了晚高峰。
苍芙以为回酒店的路会很艰难，谁知陆惟生的开车水平极好，外形弧线流畅的黑色小轿车在四车道里灵巧穿梭。
丝滑之余，也免不了频频刹车。
陆惟生又一次踩着刹车临时变道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扭头瞥了苍芙一眼。
“我这样开车，会不舒服吗？”
“为什么会不舒服？”
正在试验风灌进嘴里能把嘴撑到多大的苍芙回头，一脸茫然。
“怕你晕车。”
“我不会晕车。”
苍芙吸溜了一下口水，笃定道。
开玩笑，哪有执行官晕车的，说出去要被副官笑死。
陆惟生轻笑一声，扯了张餐巾纸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