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名义上领养我的人就是你？如果是你的话，喊我妹妹不太合适，从东洲法律来看，你应该是我名义上的养父，我应该喊你……”
“使不得！”
楚归霖急得把刹车当油门踩，当即在十字路口表演了一个“绿灯停”，被后面的车子狂摁喇叭。
“……”苍芙一脸莫名。
“我还没结婚，忽然被这样喊很奇怪。”
楚归霖表情正经到仿佛在做某种严正声明。
“好吧。”
苍芙懒得去深究，手机已经被她玩到发烫，但还是无法让她的注意力从饿扁的肚子上转移走。
好在很快就到了陆惟生订的私房菜馆。
饭馆名字文绉绉的，苍芙扫了一眼招牌上的“鹤”字，跟着楚归霖往里面走去。
服务生迎上来，楚归霖张口报出一串菜名，接着道：“这些先上，其他的我们后点，饮料你喝什么？”
“想喝酒。”苍芙直截了当。
楚归霖不敢直接教训她，只对服务生道：“来一扎鲜榨橙汁。”
服务生抿唇一笑：“好的，楚先生。”
“这多没意思，还想趁着生哥不在放纵一下。”
苍芙没有尝过这个世界的酒，只是想到就馋得不行，她决定寄希望于明天晚上和宋雪朝的单独外出。
“……”
楚归霖看着苍芙，不敢想象陆惟生往自己手里塞了怎样一块烫手山芋。
鸡丝面和鱼香茄子煲很快就端了上来。
楚归霖给苍芙舀了一碗面，看着她吃了一会儿，起身道：“这附近有家药店，我去给你买药。”
“麻烦归霖哥。”
苍芙头都没抬，整张脸几乎埋进面碗。
另一边，楚归霖带着苍芙走了没多久，虞衡就带着几个人赶到了。
看着报废的轿车，虞衡眸子骤缩。
“生哥，怎么回事，苍小芙人呢？”
“她没事，被楚归霖先带走吃饭了，”陆惟生咬着烟，顿了顿又道：“但差点有事。”
“妈的，这帮人疯了吧。”
“还记得李炀吗？”
陆惟生狠狠抽了一口烟，灼热的气体卷入肺里，沸腾的情绪有了片刻的纾解。
“李炀？在银滩镇搞人口贩卖的那小子？”
“这人是李炀的弟弟，李措。”
陆惟生用脚尖碾了碾李措的腿，后者从喉咙里溢出一丝无意识的哀嚎。
“替哥哥报仇的戏码？”
陆惟生没说话，将烟头摁灭在越野车翻起的引擎盖上。
“有病？李炀最后是被联盟处理掉的，你也只是完成联盟下达的命令，冲你来算是怎么回事？”
虞衡既生气又心酸，陆惟生坐镇gale的这些年，从来都是做着最辛苦的事情，背着最黑的锅，挂着最难听的名声。
“李措没这个脑子，他背后有人。”
“我回去查。”
“秦队联系了吗？”
“路上就联系了，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你和秦队说一声，这帮人给我留着，晚上我亲自去审，还有，之前我看到有人路过拍视频了，让秦队压下去。”
“放心吧，这里交给我。”
陆惟生见到苍芙的时候，她脸上和膝盖上各贴了一枚卡通创口贴。
看起来有点滑稽。
但又终于有了点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
苍芙是拒绝的，但楚归霖劝说卡通创口贴会让伤口看起来没那么严重，这样才能让陆惟生少一点担心。
于是苍芙妥协了。
任由楚归霖在她脸上贴上画满粉嫩猪头的创口贴。
“……你给她买的？”
陆惟生挨着苍芙坐下，拿起碗给自己盛汤，一边问楚归霖。
“反正功效都是一样的，已经用酒精消过毒了，这样看着可爱些。”
“呵。”陆惟生喝了一口汤。
苍芙没说话，也没去问那群人的下场，吃饱了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喝橙汁，让楚归霖满腹安慰的话没有丝毫用武之地。
这家名叫“鹤”的私房菜馆虽然远离市中心，但味道很好，走得是高端线，平日里很是难订，能订上的人非富即贵。
虽然苍芙不了解这家店，但大概也能猜到，陆惟生的身份不止gale老大这么简单。
“要甜点吗？”陆惟生问苍芙。
楚归霖坐在对面，看着陆惟生柔声问女孩子要不要甜点，恍惚间觉得时光仿佛倒流，那个和苍芙一样大的男孩子俯身小声询问自己的弟弟，要不要吃焦糖布丁。
正想着，耳畔就传来苍芙的声音。
“焦糖布丁。”
陆惟生摁响服务铃，服务生拉开门进来，苍芙还没说话，陆惟生就道：“一份焦糖布丁。”
“两份。”楚归霖对着服务生道。
“好的，请稍等。”
墙壁上嵌有一块电子方屏，服务生在系统上加完单，又替陆惟生添了茶水，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期间门没有关紧，露出一条两指宽的细缝。
司白瑜从斜对面的包厢出来，准备去上厕所，余光匆匆一扫，细高跟在地面上擦出一道刺耳的刮擦音。
陆惟生循声看过去，对上司白瑜瞪圆的眼睛，眉头蹙起。
“什么情况？”
楚归霖觉察到不对，起身想过去看一眼，陆惟生给了他一个眼神，楚归霖又缓缓坐下了。
陆惟生对着门口的司白瑜道：“不赶时间的话，进来坐坐吧。”
司白瑜大喜，拉开门进来。
她一身某高奢品牌当季成衣，脸上画着淡妆，整个人精致到一丝不苟，唯独在看见陆惟生时，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欣喜和委屈。
真是要命，楚归霖哽住。
“惟生哥，你回来了。”司白瑜低低唤了一声。
“路过，有事情要办。”陆惟生语气冷淡，从圆桌上拎了茶壶给自己斟茶。
“惟生哥……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司白瑜不敢擅自坐下，在一旁可怜巴巴地站着。
“我回来这件事情，不许和旁人提起，听明白了吗？”
陆惟生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叙旧的心思，喊她进来纯粹是为了警告她不得泄露他的行踪。
司白瑜明白他的意思。
她咬着嘴唇，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我知道了，惟生哥，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的话，可以随时……”
“司小姐，慢走不送。”陆惟生打断她。
恰巧服务生端着托盘进来，见到司白瑜，淡定微笑后绕过她走到苍芙面前：“您的焦糖布丁。”
楚归霖担心司白瑜发作，连忙道：“还有一盅是我的。”
“好的楚先生。”
服务生将另一盅递给楚归霖，离开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