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矫健身影如闪电般窜出，带起一阵冰碴。
饶是身经百战、在生死间摸爬滚打无数次的黄永利，也不禁猛地一怔，瞳孔瞬间骤缩。说时迟那时快，可乐如黑色闪电，朝黄永利的侧面脖颈飞扑而去，利齿在寒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花斑也不甘示弱，紧贴冰面，如离弦之箭般咬向黄永利的大腿；齐二哈则高高跃起，直逼黄永利胸口，气势汹汹。
黄永利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稍微的愣神后，无数次生死搏杀积攒下的本能与经验瞬间涌上心头，他的反应快如鬼魅。右手如钢铁横栏，匕首“嗖”地向前一横，稳稳护在胸前，寒芒闪烁，等着二哈自投罗网；左手迅速抬起，如坚固盾牌护住颈部，同时手肘如重锤，带着千钧之力砸向可乐侧脸；右脚更是迅猛踢出，目标直指花斑，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在防守间暗藏凌厉攻势，守中有攻，攻中带守。
可乐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功勋警犬，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脑袋硬生生一偏。锋利的犬齿虽未咬中黄永利，却惊险地避开了这足以致命的一肘，冰面上只留下几道尖锐的爪痕；花斑也侧身一闪，尽管还是挨了一脚，但巧妙卸力，没有完全受力，勉强逃过一劫。
只是齐二哈竟然得手了？
说来也巧，可乐，花斑都是严格受过训练的，所以攻击速度，攻击位置都是严格按照演练要去做到，这样就有了明显的人为干预因素，给了黄永利的预判的空间，所以反而没有成功。
可齐二哈不一样，它本就智商堪忧，末世前没人会训练它专业攻防动作，能在末世存活，全靠运气和本能活到现在。这次攻击，它完全没达到李雪之前的训练要求----原本扑向胸部的动作，因冰面湿滑变成了腹部撞击，咬也成了撞。黄永利就算再厉害，面对这毫无预兆的变化，也根本来不及做出变招。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二哈结结实实一头撞在黄永利腹部。正所谓铜头铁尾豆腐腰，黄永利脚下一滑，整个人被撞得后退一米多，冰面上划出两道长长的脚印。
黄永利稳住身形，胸腔剧烈起伏，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怒喝一声：“畜生找死！”手中匕首裹挟着腾腾杀气，再次杀向唐轩和三条战犬
冰面在靴底碾出细碎冰碴，李雪后背绷紧如弓弦。风雪灌进战术服领口，却敌不过眼前四柄冷兵器泛开的寒意
——
左首刀疤男攥着锯齿砍刀，刀身足有半臂长；右首瘦高个反握三棱军刺，指节因用力泛白；正前方络腮胡的蝴蝶刀在掌心翻飞，最后那个独眼袖中匕首已滑入掌心，四人呈扇形包抄，靴底钢钉在冰面刮出刺耳鸣叫。
第一击来自瘦高个的突刺。军刺直奔她面门，李雪旋身侧闪，冰面打滑让动作慢了半拍，刀锋擦着护颈划出火星。未及站稳，蝴蝶刀已贴身绞向腰腹，她本能抬臂，匕首与钢刀撞出脆响，虎口发麻的同时，锯齿砍刀带着破风声从头顶劈落。
冰面的滑腻成了第五个敌人。李雪猛地踹向冰面，崩起的碎冰迷住络腮胡视线，借势后翻时，靴底钢钉在冰面犁出深沟才勉强稳住重心。独眼趁机突刺，匕首尖距她肋下仅半寸，她拧身用小臂硬扛，防刺服下的护具硌得骨头生疼，反手匕首已划向对方手腕
——
削铁如泥的刃口在对方匕首上崩出缺口，血珠却先一步从独眼的腕腱溅出。
“围杀！”
刀疤男低吼一声，四人突然变阵。瘦高个军刺锁喉，蝴蝶刀专攻下盘，锯齿刀横斩腰际，蒙面人则贴紧她后背限制移动。李雪左臂突然发力，肘击撞在独眼的鼻梁上，趁其后仰瞬间，匕首脱手掷出，三棱军刺的寒光中，刀疤男的砍刀已到眼前。
“当
——”
火星四溅中，她竟用匕首格住砍刀，借力旋身时靴底打滑，整个人半跪在冰面上。蝴蝶刀趁机扫向她脖颈，千钧一发之际，她低头用护颈硬接，钢质护具与刀刃摩擦出刺耳声响。左手迅速摸向战术腰带，却发现备用匕首早已在翻滚中掉落。
剩下的三柄兵器同时攻来。李雪突然抓起腰间强光手电，冰面反光在风雪中炸出一片白芒。瘦高个本能闭眼，军刺偏了三寸，她趁机抬腿踹向对方膝窝，在其跪倒瞬间，匕首刃口从下往上挑断跟腱。血涌在冰面的刹那，蝴蝶刀已砍中她右肩，防刺服裂开半道口子，剧痛中她反手扣住络腮胡手腕，借冰面滑力将其撞向刀疤男。
锯齿刀和蝴蝶刀在碰撞中脱手，两柄兵器滑向冰面裂缝。蒙面人不知何时绕到侧后，匕首正刺向她后心，李雪猛扑在地，冰面的寒气透过战术服刺进骨髓，转身时抬腿踢向对方手腕，匕首飞出的同时，她抓住对方脚踝一拖
——
独眼惨叫着摔在冰面上，后脑勺撞出闷响，就此不动。
刀疤男捡起掉落的锯齿刀扑来，李雪突然冲向冰面薄处，靴底踩出
“咔嚓”
裂纹。对方犹豫的瞬间，她已旋身突进，匕首从下往上刺入其肋下，刀刃没入时感受到肋骨的阻力，用力一绞才拔出。瘦高个拖着断腿爬来，她反手将带血的匕首掷出，三棱军刺般的刃口直接钉入对方胸口。
风雪依旧呼啸，冰面上只剩络腮胡握着半柄断刀喘息。他看着同伴们的尸体在冰面上渐渐被雪覆盖，刀疤男的血正沿着冰缝渗入深蓝的湖水。李雪摘下染血的手套，匕首的刃口还滴着血，在苍白的天光下泛着冷光。她没说话，只是盯着对方握刀的手
——
那里正不自觉地颤抖，和冰面下传来的细微裂纹一样，泄露着死亡的临近。
络腮胡突然嘶吼着扑来，断刀挥向她脖颈。李雪侧身让过，靴底在冰面划出弧线，手臂如机械般精准发力，匕首从对方腋下刺入，向上挑开锁骨下动脉。血柱喷在冰面上的瞬间，她后退两步，听着对方倒地时冰面发出的不堪重负的
“喀喇”
声。
李雪回头看的一眼，心瞬间跌入了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