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 修仙从捡破烂开始 > 第1章  我家仙府有块砖


晨雾裹着桂花香漫过落枫镇的青瓦屋檐,杨超蹲在自家"济世堂"褪色的匾额下啃着冷硬的炊饼。

隔壁铁匠铺传来“叮当”声响,铁蛋那小子正炫耀似的操纵三颗铁珠在空中画着歪扭的八字。

"睁大你的狗眼瞧好了!"铁蛋肥厚的手掌一推,铁珠挟着风声直逼杨超面门,"凝气二层的御物术!"

杨超突然张嘴,"咔"地咬住最前头的铁珠。铁蛋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虽然碎的是杨超上个月才补的臼齿。

"硌牙。"杨超吐出变形的铁珠,舌尖扫过缺角的牙齿,"下次记得用熟铁。"

这是杨超在流萤州当"废物"的第十个年头。镇中央的测灵碑上,他"杨超零灵根"的记录至今无人能破。

此刻他后腰别的黄杨木弹弓正隐隐发烫,那是今晨用父亲失败的"自动炼丹炉"零件改的。

"超儿!"

母亲苏明月的声音从药柜后传来。她端着陶碗,碗里浓黑的药汁表面浮着可疑的泡沫,杨超的胃袋下意识抽搐。

上周这"强筋壮骨汤"让王屠户家待产的母猪难产,前天改良版则送县太爷的轿夫们集体去茅房打擂台。

"趁热。"母亲把碗塞到他手里,指甲缝里还沾着某种紫色药粉。

杨超突然瞪大眼睛:"娘!您背后!"

趁着母亲回头的刹那,药汁划出完美弧线落入墙根的"自动浇花器"。生锈的机关发出放屁般的声响,"噗"地将水柱喷上屋檐,把晾晒的亵裤冲到了街对面包子铺的蒸笼上。

"小兔崽子!"父亲杨铁心顶着一头乱发从工坊冲出来,手里锈迹斑斑的罗盘正喷着火星,"快来试一下为父新制的"

罗盘指针突然疯转,"嗖"地弹出来扎进父亲臀部。杨超憋笑憋得肋叉子生疼,却瞥见崩飞的零件里嵌着半片青玉,那纹路竟与他三个月来反复梦见的古玉一模一样。

晚饭时杨超把青玉藏在饭碗底下。母亲端来焦黑的"炭烧灵鲤",鱼嘴大张着仿佛在控诉火刑的残酷。父亲突然放下筷子:"明日宗家要来复测灵根。"

瓷勺磕在碗沿的脆响格外刺耳。杨超戳着鱼身上能当暗器的鳞片,听见母亲压低声音:"当年测出零灵根时,祠堂的祖宗牌位"

"明月!"父亲突然拔高嗓门,转头却对杨超挤眼,"去地窖取坛'醉仙酿'。"

地窖阴冷的空气里飘着药香。杨超踢到个青铜匣子,月光透过气窗落在饕餮纹上,那兽瞳竟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他鬼使神差摸出青玉按在兽首凹陷处,"咔嗒"一声,匣缝里躺着把生满铜绿的钥匙。

阁楼木板传来父母争吵压抑声。

"封印最多维持到月晦"

"大不了去北冥"

"超儿体内的"

杨超蹑手蹑脚退回房间,从床底拖出陶罐。发光的火蚁、会变色的星砂、镜面沙漠捡到的残破玉简在罐底闪着微光。当钥匙"当啷"落入罐中时,青玉突然烫得他差点叫出声。

窗外老槐树上,醉醺醺的乞丐突然睁开浑浊的双眼。他对着月光掐诀一算,指缝间漏下的星辉在枯瘦掌心凝成八卦阵图。

"青帝魂醒,八域劫起"乞丐浑浊的眼珠泛起金光,酒葫芦里突然传出剑鸣般的颤音。

杨超对此一无所知。他正趴在窗边研究青玉,没注意玉中有一缕雾气在组成文字。当第一滴夜露落在玉面上时,那些雾气突然凝成个小人,冲他比了个下流手势。

"见鬼!"杨超手一抖,青玉掉进装满水的铜盆。水面上浮现出倒悬的仙宫幻影,而盆底沉着把锈迹斑斑的门闩

杨超盯着铜盆里的门闩,水波荡漾间,那锈迹斑斑的铁条竟缓缓浮起,悬在盆中央,纹丝不动。

"见鬼了?"他伸手去抓,指尖刚碰到门闩,一股冰凉触感瞬间窜上手臂,激得他浑身一哆嗦。

"小子,别乱摸。"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杨超猛地缩回手,差点把铜盆掀翻。他环顾四周,房间里除了他自己,连只蟑螂都没有。

"谁在说话?"他压低声音,警惕地盯着门闩。

"这儿呢,蠢货。"

门闩上的锈迹忽然剥落,露出底下青玉般的质地,表面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嘴巴一张一合:"睡个觉都不安生,非得把我泡水里?"

杨超瞪大眼睛,喉咙里卡着半声惊叫,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抄起桌上的砚台,对准门闩:"你是什么妖怪?"

"妖怪?"那张脸露出嫌弃的表情,"本座乃青霄仙府镇府之宝——'通天闩',你这凡夫俗子,不识货就算了,还敢拿砚台砸我?"

杨超半信半疑,砚台仍举着:"那你为什么在我家铜盆里?"

"还不是你把我丢进来的?"门闩上的脸翻了个白眼,"本座沉睡千年,刚醒就被你泡水里,差点呛死。"

杨超:"……"

他放下砚台,凑近观察,发现门闩上的纹路确实不像凡物,隐约有流光浮动。他伸手戳了戳:"所以……你是仙器?"

"废话。"门闩傲然道,"若非本座受损严重,岂会沦落到跟你这小屁孩废话?"

杨超撇撇嘴:"那你有什么用?"

门闩沉默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深沉:"小子,你想修炼吗?"

杨超一愣,随即苦笑:"想有什么用?我连灵根都没有。"

"呵。"门闩冷笑,"谁说修炼一定要灵根?"

翌日清晨,杨家祠堂。

杨超顶着黑眼圈站在队伍末尾,怀里揣着那块会说话的门闩。昨夜那家伙絮絮叨叨讲了一堆"上古秘闻",什么"灵根是骗局"、"真正的修炼在于悟性",听得他半信半疑。

"杨超!"

执事长老冷着脸喊他名字,周围顿时响起低低的嗤笑声。

"又是他,上次测灵根,水晶碑连亮都没亮。"

"杨家怎么出了这么个废物?"

杨超充耳不闻,走到测试碑前,深吸一口气,把手按了上去。

石碑沉寂。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众人准备嘲笑时,石碑突然"嗡"的一声,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随即"咔嚓"一声,碎成了渣。

全场死寂。

执事长老脸色铁青:"你……你干了什么?"

杨超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我什么都没干啊?"

怀里的门闩偷偷传音:"嘿嘿,本座稍微动了点手脚。"

杨超:"……"

傍晚,杨超被罚清扫祠堂。

他一边扫地,一边低声问:"你到底想干嘛?"

门闩懒洋洋道:"帮你啊。"

"帮我?"杨超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得扫三天祠堂,还得赔一块测试碑。"

"蠢货。"门闩嗤笑,"你以为那石碑碎了是意外?"

杨超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那石碑检测的是'灵根',而你——"门闩顿了顿,"根本没有灵根。"

杨超:"……"

"但你体内有别的力量。"门闩语气忽然认真,"一种连我都看不透的东西。"

杨超心跳加快:"什么东西?"

"不知道。"门闩干脆道,"但肯定比灵根厉害。"

杨超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我不是废物?"

"哼,当然不是。"门闩哼了一声,"你只是还没找到正确的路。"

杨超握紧扫把,嘴角微微上扬。

深夜,杨超偷偷溜出祠堂。

他怀里揣着门闩,一路小跑到镇外的老槐树下。老乞丐依旧躺在树杈上,酒葫芦歪在一边,鼾声如雷。

"喂,老头。"杨超喊了一声。

老乞丐还没醒。

杨超捡了块小石子丢过去,"啪"地砸在老乞丐脑门上。

"哎哟喂!"老乞丐猛地坐起,揉着额头怒道,"哪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

杨超咧嘴一笑:"嘻嘻,是我。"

老乞丐眯了眯眼,浑浊的眸子在月光下竟闪过一丝金芒。他盯着杨超上下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哈哈,小子,你身上有一股怪味。"

杨超一愣:"啊…什么怪味?"

"仙气。"老乞丐跳下树,凑近嗅了嗅,"还混着点……上古的霉味?"

怀里的门闩突然一震:"这老东西不简单!"

杨超还没反应过来,老乞丐已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如铁钳般扣住他的脉门。

"有意思。"老乞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你体内……有东西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