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纯脸色一喜,以为他的人到了,但看到那暗箭钉住的麻黄纸信笺,他脸色顿时垮了下去。
那样的信笺,不是他的人惯用的,只能说明,来人是对方的人。
拖延这么长时间,自己人没来,对方的先到了,他一阵心焦。
“不用紧张,自己人。”叶小七拍了拍卓子肩膀。
那边,程峻已经走过去,一把拔出那钉着信笺的暗箭。
信笺打开,程峻快速上下扫描一遍,反手递给赵永焱。
赵永焱又是一愣,他以为程峻会自己研究或者先递给叶小七,见他给了自己,赵永焱心头窃喜,被重视的感觉让他有些膨胀,压住快上扬的嘴角,他佯装严肃的接过信笺,仔细一看,顿时激动的站起来。
“好啊!就怕他不来!老子等的就是这一日!……只是,本纯小野?这名字,怎的看起来不大正经?”
赵永焱话一出口,挂在绳上的本纯一个挣扎,想挣脱那捆紧实的绳索,但没用。
本纯比赵永焱还要激动:“我叔父来了,是也不是?你们逃不掉了!你们一个一个,全都逃不掉!”
赵永焱看看那信笺,又看本纯,眼里奇奇怪怪:“原来,你不叫本纯,而是本纯次郎啊?不是我说你,起什么名不好?起这本纯次郎,听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你父亲母亲怎想的?”
“我叔父提到我了么?他什么说的?是不是命令你们即刻放了我?快,我看看……”
本纯次郎再次挣扎,还是没用。程峻打的是死结,越挣扎越紧。
“喊什么喊什么?这是我们自己人的来信,跟你叔父没一个铜钱关系。想找叔父哭诉啊?你且等上一等,等老子去把人拿回来,让你叔侄叙叙旧,如何?”
赵永焱朝本纯次郎炫耀的扬了扬手里的信笺,接着又献宝似的拿到叶小七跟前:“小七,你看看,这是阿公的信,消息准没错!他们已经蠢蠢欲动……哼!把我大隋当病猫?那是老子还没出手!他们看不起谁?早着呢!”
叶小七从他手里捻了信笺,还不忘拿眼揶揄程峻一把,那意思:看看你自己的宝贝弟弟,这德性……得,自己弟自己宠,别宠坏就成!
赵永焱假装没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只凑到叶小七跟前,眼巴巴的,等她看了信的内容,夸他一把。他只当那信是给自己的,也当送信之人南婴道人是自家人了。
“怎样?咱家师父是不是很厉害?把本纯这一窝子人都查得透透的……”
叶小七的师父在他那里变成了“咱家师父”,合着他已经爱屋及乌,叶小七身边的人怎么看都亲。
叶小七也不理会赵永焱的嬉皮笑脸,她皱着眉头,把来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来信的确是师父写的。
信里,他老人家已经让人把这个冒充珩王的本纯次郎查清楚。
包括本纯次郎在江城的活动轨迹,接触的人,以及那些人背后的关系。
包括他们利用江城临海的便利,在冒充珩王期间,利用权力私自开放了好几个港口,居然跟一群海盗勾连,把一个安静的江城变成海上黑色商贸往来的中转站。
据信中描述,原本宁静祥和的海边,如今已经乌烟瘴气,成为娼妓狎客赌徒们的聚居地,更有一些恶霸长期控制码头,到码头讨生意以及下海打鱼的村民都必须交保护费,欺男霸女当街打抢斗殴的事情每日都有发生。
百姓人人自危,民不聊生。
朝中任命的地方官员,正直一些的,像周娟父亲周知县这样的小官,被外来恶霸欺凌都无法申冤,他们甚至走不出江城这块地界;
有好些官员,索性跟那些海盗黑商勾结,干一些欺瞒朝廷欺压百姓的勾当。
可以说,整个江城,官匪一家。
其中,最大的黑手,就是控制整个南疆包括沿海深海的本纯小野,也就是本纯次郎的叔父。
偏偏分属南疆北地的皇上跟珩王之间向来不对付,这就给了本纯小野可乘之机。
叶小七拿着信笺,看向赵永焱,欲言又止。
赵永焱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疑惑道:“看我做甚?这信,又不是我写的,里头的内容,我也才知道。有疑问,还不如回头寻咱师父问个明白。……你说是吧,程将军?”
赵永焱转脸寻求程峻支持的时候,程峻已经别开眼。
他那意思:这孩子,什么看不明白?
叶小七提醒他:“你可知师父为何独独这个时辰把信投进来?他老人家为何不等我们回去再一起商量?”
赵永焱更疑惑了:“对哦,为何?”
叶小七转脸看向本纯次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本纯次郎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拿我做人质?你休想!我叔父绝不会上你们的当……啊……”
本纯次郎话未说完,已经被叶小七徒手卸了下巴,他半张着嘴,饶是着急上火,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哎哎哎……人家都说一半了,你为何不让他把话说完?我也听听怎个回事嘛。他叔父什么了?为何说他叔父不会上我们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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