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医院。
若不是受人指使,医生是绝不会对她说这种话的。
“医生,是谁。”
温梨很着急。
她直觉是哥哥温城。
医生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给她母亲检查身体。
“高烧引起肺炎,需要做更详细的检查,病人得住院观察。”
这话让温梨犹如当头一棒。
父亲被困,母亲入院,哥哥仍然是下落不明。
温梨知道自己要担起重任,也必须要让自己坚强。
那她也不问了,反正她和姜少煜结婚那天,一切也都结束了。
……
三个小时后,沈慧芸才醒来。
一睁眼,她就注意到环境变了。
“阿梨。”
沈慧芸轻声呼唤,喉间却好像卡了根倒刺般。
要是温梨这次没有回来,人还在京市,至少她不会被牵扯进来。
温梨握住沈慧芸的手,低声安抚:“妈,你别担心,一切都有计划。”
沈慧芸的情况严重,要住院,姜少煜和警察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
温梨尽责的照顾沈慧芸。
沈慧芸十分自责,又担心温远征和温城,“我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帮不上半点忙也就算了,身体也垮了。”
“妈,你是太着急了,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吗?爸现在只是暂时被扣,你放心,顶多一个多月,爸就能出来。”
她相信父亲没有做违法犯纪的事。
而且,哥哥不会一直不出现。
贺京淮也不可能一直昏迷不醒。
包括她,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阿梨,姜家那边……”
沈慧芸没忍住,泣不成声。
温梨拍着她的肩膀,“妈,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而且,我身为温家的孩子,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温家出事。”
温梨现在说话,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她也知道母亲现在神经衰弱。
给母亲喂药,喂饭,扶着母亲去上厕所,温梨是任劳任怨。
母亲高烧不退,后边又睡着了。
她需要去取药。
窗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温梨跟着排。
她感觉到有人贴着她,这让温梨很是不爽,“你……”
“是我。”
低哑的声音打断温梨。
温梨震惊。
她回头,看到贺京淮穿着白衣大褂,戴着口罩正贴在她的身后。
“你不是……昏迷了吗?”
怕有人盯着,温梨故意压低声音。
贺京淮纵使在容貌上做了伪装,可温梨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她暗恋贺京淮六年,熟知贺京淮的一切。
所以说,医生告诉她的那句话,是贺京淮让医生说的?
可如果是贺京淮,那为什么贺京淮在已经让人转告她话后,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温梨满是困惑。
只是她还没有问,贺京淮低哑的声音又响在耳边,“姜少煜为了逼出你哥,肯定会加快婚礼的进展。阿梨,逢场作戏罢了。”
“我知道。刚刚是不是你让医生来找我说话的?”
温梨问出心底的困惑。
“不是。”
贺京淮否认了。
如果不是他,那肯定就是她哥哥了。
总不可能是姜少煜已经发现一切,故意对她的试探吧。
姜少煜现在狂妄自大,得意忘形,肯定没想到这一层。
“虽然我来医院了,但周边还是有警察,或是姜少煜的人。小叔,你还是不要离开他们的视线太久。”
“嗯。我只是怕你太着急。”
他低哑的嗓音里还带着独属他的温柔。
他们现在这么近的距离,她可以闻到来自他身上那股淡淡地男性荷尔蒙味。
这是她以前最盼望的距离。
可以前的贺京淮,一直都会跟她保持距离。现在,贺京淮一改常态。
温梨有些拿不准。
“小叔你对我这么好,会让我误会的。”
温梨本意想往前走一步,可转念一想,万一周边有人怎么办?还是距离近点,这样最放心。
不过,她也不忘试探一下贺京淮。
她想知道,为什么现在贺京淮会跟她这么近距离,而且她有一种感觉,就是贺京淮现在比以前对她还要温柔。
她很怀疑贺京淮也是重生的。
可下一秒,她就暗自掐紧掌心。
贺京淮就算是重生的,那也应该和她划清楚界限,第一时间跟时欢在一起才对。
前世时欢发生意外,贺京淮可是把所有责任都归纳到她身上。
她忘不掉贺京淮像温水煮青蛙似的报复,忘不掉贺京淮指挥医生时的残忍。怀胎十月,肚子里的,那可是他的孩子,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阿梨,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名义上不仅是你的小叔,我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在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后,我必须要对你负责。”
贺京淮现在就站在她的身后,低哑的嗓音循循而道,好似透着一股强大的魅惑般。
她重生在关键时刻,贺京淮并没有进去。
而且当时贺京淮是……
温梨突然想到了那会儿,他准确无误的叫了她的名字。说他意识清晰,可是她在最后又将他给推开。
还是说,在贺京淮内心最深处,他对她存在感情的。
可是前世的他,凭什么把一切都归咎在她的头上呢?
“小叔,别说我们没有发生什么。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了,我们都是成年人,过了也就过了。再说你现在,不是还在帮我吗?”
温梨抿了抿唇,止住思绪,淡淡地开口。
贺京淮不由地皱眉。
“你这是要彻底跟我划清楚界限?”
“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侄女,而且你家里人也不喜欢我。现在温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到时候解决了,我肯定是要留在旧金山的。”
“小叔,多谢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
也怪她,青春时期的少女懵动,她爱上了贺京淮,父母对她的宠爱,纵容了她的一切。
她自己也看不清,恋爱脑的以为贺京淮真的是24好丈夫,可以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贺京淮没有说话,此刻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温梨的这些话一点都没有说错,可为什么,他的心怎么这么不适?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捏住,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正要开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