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的朋友是京城最离经叛道的姑娘。
她撕《女戒》,烧婚书,扮男装去学堂宣扬男女平等,还总嚷嚷要带我回家。
“阿梨,等你想起来一切我们就可以回我们自己的家了。
”
我只当她是玩笑之言,送她嫁给了心上人后,我便远赴边关。
直到我得知她怀孕八个月,却被逼着认一外室子进门。
我不眠不休赶了七天七夜的路,闯回京城想问一个缘由。
却亲眼看到她从城墙坠落,摔在了我的面前。
临死前,她仍在对着我笑。
“阿梨别哭,绵绵只是…先回家了……”
……
黏腻的血液明明尚带着余温,怀中的人却双眼紧闭。
昔日娇美明媚的面容如今比白纸还白上三分,身形消瘦,更显得高高隆起的孕肚触目惊心。
我颤抖着手,艰难开口道。
“棉棉…你…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家的吗?”
“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可不论我怎么呼喊,眼前的人都没有给我半分回应。
我伏在棉棉身前,手却忽然摸到一处粗糙的伤疤。
掀开衣袖,入眼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鞭伤、烫伤,纵横交错,新旧不一。
看清这些伤疤的瞬间,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后抬起头盯着匆匆赶来的魏泽成,哑声问道。
“这就是你说的,会一辈子待棉棉好?”
魏泽成脸上闪过一丝心虚,随后又理直气壮道。
“谁让她不肯认阿珠入门,不过是给她一点小惩罚而已。
”
“谁知道一点挫折,就让她跳了城楼。
”
阿珠站在魏泽成身边,娇声道。
“世子说的是。
”
“苏将军,要怪就怪你平日太过纵容世子妃。
”
“竟当真执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
“也不想想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能嫁入威武侯府已经是高攀了……”
眼前的女人喋喋不休,半分比不过棉棉。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引得魏泽成活生生逼死了棉棉。
那般好的、会娇俏着冲我笑的棉棉,如今却了无生息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曾经的点点滴滴涌入脑海之中,怨恨跟愤怒层层积攒,我轻轻将棉棉放下。
随后拔剑直接斩断了眼前女人的一条手臂。
“啊!”
一声惨叫声划破天际。
鲜血如注般涌出,阿珠疼得摔在地上,而魏泽成被吓得连连后退。
“苏昭梨,你个疯子!”
“你要做什么?”
“我可是威武侯世子,你敢对我动手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威武侯?”
我低低地笑了一声,目光冰冷地扫过魏泽成全身上下。
“不过一个靠我扬名的废物侯府。
”
“没有棉棉,以为还能有你们威武侯府的今日?”
“我只恨我还不够疯,否则你又怎么敢害死棉棉!”
说罢,我提剑直接朝着魏泽成刺去。
就在剑即将刺向魏泽成的瞬间,一根利箭直冲我而来。
“慢着!”
我一剑砍断利箭,看向匆匆赶来的萧越洲道。
“萧越洲,你也要拦着我吗?”
萧越洲将魏泽成护在身后,举起一个玉佩道。
“这是林小姐要我留给你的。
”
“她说希望你能看在这玉佩的份上,留魏泽成一命。
”
我颤抖着手接过玉佩,细细摩挲着,脑海中似乎闪过无数画面。
下一刻,我猛地吐出大口鲜血,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