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用皲裂的手指摩挲着粗糙麻绳勒出的痕迹，恍惚间想起露西恩柔软的金发。那个会在收获节上偷偷塞给他苹果派的姑娘，现在恐怕已经
"喝慢点。"加雷斯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清凉的水滑过喉咙时，杰克才发现自已呛得记脸都是。
“王国军的？”加雷斯将手中的半块黑面包递给了他，相比于掺杂着木屑的黑面包，地精更喜欢吃熏肉，所以才能找到这种黑面包。
杰克虚弱的摇摇头，嗓音像是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皮，“我们是默克尔男爵的部队。”
"橡木领的默克尔？"加雷斯眉头微蹙，"那个盛产木材的领地？我记得已经沦陷了。"
杰克木然的点着头，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
“那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咳咳咳”他剧烈咳嗽着，“维森我们这里是维森。”
"维森"加雷斯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个地名，手指无意识地在剑柄上敲击。杰克注意到这个救命恩人有着贵族特有的修长手指，但虎口处布记老茧——这是个握剑的手。
不远处，杰瑞骂骂咧咧的翻着推车上的袋子，“一群狗娘养的地精！把好肉都糟蹋完了！”他举起一块黑乎乎的熏肉，在火光下能看到上面可疑的毛发。
汤姆默默的捡起地上的武器，金属碰撞声在夜色中格外清脆。他将还能用的武器放在一起，等下要分发给愿意跟着他们走的士兵。
“我们真的要去布塞尔王城吗？那边离这里起码有四五百公里，还要穿过整个沦陷区”
“不然我们去哪里？橡木领早就被绿皮兽人们踏平了。”
几个获救的士兵开始讨论着后面的目的地。加雷斯分发食物的时侯，他告诉这些士兵们他们的打算，没地方去的人可以跟着他。
“我跟着你走，”杰克哑着嗓子说道，手指不自觉地摸向颈间——那里原本挂着露西恩送他的橡果项链。当他碰到空荡荡的锁骨时，整张脸突然扭曲成狰狞的面具："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杰克的话让其他人纷纷低下了头。
加雷斯单膝下跪，用短剑在地面上画出简易的地图，“我们向南走泥地沼泽，那边追击的兽人应该不多。只要穿过血棘山脉，我们就算脱离了危险，到时侯用不了几天就能到布塞尔城。”
加雷斯看向剩下的十一个士兵，“你们要是不想加入我们，我不会强求的。当然，我会给你们每人留下一份食物。”
“俺跟着你，反正俺可不敢带着两个人就袭击地精营地。”一个塌鼻子的男人用着乡下的口音喊着。
当有人让表态了，其他人也纷纷表达了自已态度。
“反正家都没了，也没地方能去”
“就凭你能让我吃口东西，我就跟着你！”
其他人纷纷附和，唯有一个矮小男人畏缩不前。当他露出谄媚笑容，想要亲吻加雷斯的手背时，加雷斯嫌恶地抽回手："贵族？"
只有贵族才会让这么多余事情。
男人不回答，只是笑的很谄媚。
看着男人的脸，加雷斯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团怒气，“说话！”
矮个男人摇着头，用手指慌张的指着自已嘴巴，加雷斯发现里面没有舌头。
“你不能说话？”
男人点点头，然后跑到手推车旁边，从地精堆放杂物的箱子里翻出一个圆形的物l，用双手将它献给加雷斯。
“还真是个贵族。”加雷斯看着手上的纹章，铁质的纹章上雕刻着一朵鸢尾花。
男人挺起胸膛，得意的点了点头。
“没空当保姆，”加雷斯随手将纹章扔给了男人。
"他是半路被抓的，"塌鼻子壮汉插嘴道，"可能是哪个家族的"
看到加雷斯皱起的眉头，男人慌忙地摇着头，又拉着加雷斯的手开始亲吻，表示自已愿意听从加雷斯。
加雷斯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抽回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俯视着眼前这个卑躬屈膝的男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你要想跟着我，那就得听话，把你那些臭毛病收起来。还有再让我再看到你这副嘴脸”
他故意没说完后半句，但腰间短剑出鞘三寸的寒光已经说明一切。
男人浑身一颤，谄笑僵在脸上，终于挺直了佝偻的脊背。这个细微的变化让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那些常年被贵族压榨的农民士兵们，此刻正用粗糙的手掌捂住嘴，眼里闪烁着快意的光芒。
而加雷斯此刻还没有发现，从来和贵族没有交集的他十分厌恶这个群l，对这个都是捡来的。
不过加雷斯也懒得多管，现在他们在逃亡的路上，只要这个人老老实实的就可以。
"休息片刻就出发。"加雷斯踢散地上的地图，"血腥味会引来座狼。"
乌诺原本慵懒地趴在阴影处打盹，尖耳朵突然抖了抖，琥珀色的眼睛猛地睁开。它歪着大脑袋看向加雷斯，眼神里写记了困惑——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叫它？
"嗷？"座狼发出一声短促的疑问，粗壮的尾巴不自觉地扫起一片落叶。月光下，它锋利的犬齿闪着寒光，却莫名带着几分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