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李天元化作一道残影,迅速来到一处岩壁前。
此地视野宽阔,金雕的飞行轨迹更是一览无余。
“既然你非要送货上门,那我就只能照单全收了。”
李天元心中大喜,这可是金雕啊,只要能把它驯服,以后打猎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见他双手端枪,枪口已经瞄准了正在借着气流上升盘旋的金雕。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枪声在峡谷间炸开回声,子弹精准穿透金雕右翼尺骨。漫天金褐色羽毛混着雪片纷扬落下,重达十五斤的猛禽如断线风筝般栽向七道梁北坡。
李天元足尖点地,借陡坡之势滑出三丈有余,羊皮袄在身后猎猎作响。
“哼,小样,我看你往哪里逃。”
金雕坠地后,意识到自己身陷险境,果断放弃小猪仔。
用力闪动翅膀,欲要尽快逃离此地。
然而,它的右翅已经被子弹击穿,根本使不上力气。
此时此刻,它就像一个无助而又惊慌的小孩,嘴里发出阵阵悲鸣。
谁能想到拥有绝对制空权的空中霸主为了抢夺猎物,竟会落得这般下场。
这还不是让它最难受。
当李天元找到坠落点时,五只草原狼正围着受伤的金雕打转。
雕喙上沾着狼血,雪地上散落着无数羽毛,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斗。
见有人靠近,头狼龇着獠牙低吼,幽绿色的瞳孔中闪烁诡异的光芒。
"滚!"
李天元端枪瞄准,对着头狼就是一枪。吓得狼群呜咽着退入灌木丛。
他这才看清金雕状况:右翅关节粉碎性骨折,胸羽被狼爪撕去大半,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然锐利如刀,喉间发出威慑性的"咯咯"声。
“嗯,还不错!”
李天元已经从预知能力中获得了这只金雕的所有信息。
这家伙刚刚成年,捕猎经验不足。
再加上大雪封山,已经好几天没吃食物了,这才对野猪崽盲目下手。
不然,也不会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跟猎人抢夺猎物。
“吼!”
李天元张开双臂,身上的羊皮袄子在风中翻飞,他猛地做出一个鬼脸。
吓得金雕瞪大眼睛,煽动受伤的双翅,嘴里发出呼呼呼的声音,以示警告。
真是雕落地面被人欺。
不过,它并没有在这个人类的身前感受到恶意。
既然自己不能飞,那就用两条腿跑,它就不信自己还比不过一个人类。
随即,就见金雕庞大的躯体在雪地上一瘸一拐,左摇右晃地走着,看上去非常搞笑。
李天元既不对它动手,也不靠近它,始终与其保持十步距离,默不作声地跟着。
可是,金雕的右翅还在流血,所过之处,鲜血浸染白雪,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道道血痕,显得格外刺眼。
这样下去,它又能坚持多久?
半小时后,金雕明显体力不支,本就一瘸一拐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就像喝醉酒的醉汉,步伐凌乱,毫无章法可言。
每走三步就要栽个跟头。
“雕兄,我承认是我打伤了你,可这也不能怪我啊,谁叫你非要抢我的猎物?”
李天元不管金雕能不能听懂,反正他就跟在对方身后,喋喋不休的说着。
“如果你信任我,就跟我回家,我保证治好你的枪伤。”
金雕无动于衷,继续在雪地中前行。
时不时还会张开双翼,威胁李天元离它远点。
可是,它的右翼刚刚展开,就又收了回去。
看着右翅上浸染的鲜血,李天元都觉得生疼。
“雕兄,你若再不止血会死的。”
“雕兄,跟我回家吧,我天天给你肉吃。”
“雕兄,……”
李天元就像一个话唠,喋喋不休地说着。
他可以不管野猪的得失,但这只金雕必须弄到手。
可他又不敢直接上手抓,毕竟这家伙是空中霸主,是名副其实的猛禽。
不得已才用这种方式一直跟着。
终于,金雕走不动了。
一头扎进一尺多厚的积雪中,虚弱得直不起身子。
李天元瞅准时机,一个纵身,直接飞扑到金雕面前。
同时,双手联动,快速用铁丝捆绑住金雕的双腿,又用自己的腰带捂住对方的眼睛,最后固定好受伤的翅膀,这才将其抱在怀中。
“终于抓到你了!”
再说杨球娃和庄必凡这边。
李天元走后,杨球娃渐渐恢复状态。
不管庄必凡怎么问,他始终都不承认自己被野猪吓尿的事实。
“额说你个憨憨,有完没完了?还不抓紧时间下山,你想让山上的那些家伙下来,要咱俩的命吗?”
“杨哥,额一直不明白,雪花融化后为什么会有尿骚味?”
"说了是野猪尿,你特妈的还问个锤子。"
杨球娃扯着裤腰暴跳如雷,冰碴子从胡须簌簌掉落。
庄必凡蹲在爬犁旁,用木棍戳着结成冰晶的"地图",满脸困惑:"可野猪明明在后腿撒尿"
"闭嘴!"
杨球娃一脚踹在爬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子再说一遍,是野猪滋了我一身,明白?”
“哦,原来是野猪的尿,不是杨哥你的啊。”
庄必凡一边干活,一边小声嘀咕。
没一会,他就把五头野猪全部绑在爬犁上,
“杨哥,额保证回去之后不跟村里人说你尿裤裆了。”
“啊……庄必凡,你个憨货,这是野猪尿,不是我的尿……”
杨球娃快要崩溃了,自己怎么就遇到这么个憨货。
这种刨根问底,不达目的誓不休的做事方式着实让人抓狂。
庄必凡可不管这些,轴得跟一根筋似的。
不过,两人吵归吵,闹归闹,手上的活是一点都没落下。
等到李天元抓回金雕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五头野猪运到了七道梁。
只要翻过前面的山梁,就算到了大通山外围,再走个把小时就到四坪村了。
“咦,你俩的速度还挺快。”
李天元看到两人哼哧哼哧地拉着爬犁,连忙迎了上去。
杨球娃黑着脸,恶狠狠地瞪了庄必凡一眼,埋怨道:“要不是这个憨货问东问西,我们早就过七道梁了。”
“哦?小庄都问什么?”
李天元好奇,庄必凡究竟问了什么让杨球娃如此生气。
只见庄必凡嘿嘿一笑,单手握住肩上的麻绳说道:
“天哥,额就问了一下杨哥身上的雪水为什么会有尿骚味?结果杨哥就打我骂我。”
“哈哈哈!”
李天元本就心情大好,而今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把自己笑岔气。
“小庄啊,等进了村子,你要么别说话,要么永远都别提你杨哥的事。”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你记住我的话就行。”
“哦,好的,天哥。”
庄必凡敢跟杨球娃叫板,也敢跟杨球娃对着干。
但对李天元,他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李天元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无条件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