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杰克,你的家人还在西部农村生活吗?”
杰克收枪过来时,我主动走过去问候他的家人。
“是的,我的妈妈和妹妹仍然还在明州生活,我每个月都会按时寄钱回家。”
杰克一定很爱他的母亲和妹妹,和我提起她们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爸爸呢?”
“他是个烂酒鬼,几年前的晚上喝醉酒后,摔倒在雪地里冻死了。”
“那真是死得其所。哦,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我耸耸肩,坏笑道:“你妈妈不打算重新找个男朋友吗?还有你妹妹,为什么不嫁人,她们不工作的么,一直靠你养活,真是典型的吸血鬼。”
“哈?”面对我一系列的提问,杰克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信不信,你妈妈和妹妹肯定没有想象中爱你。比如我姐姐,为了供我读大学,她们早早就辍学去打工了。”
为了成功激怒他,我甚至拿我姐出来做反面教材。
对不起啊姐,我也是为了保命。
“你在说什么?中国朋友!”
触碰到家人,杰克明显生气了。
“我说,你们当雇佣兵搞暗杀的人,简直就是魔鬼一样的存在!你妈妈肯定也不会爱魔鬼一样的儿子,除非她是老巫婆!”
“哦,不,她肯定不爱你,还有你的妹妹,要不是你能赚钱,她们就会像丢抹布一样丢弃你!”
“shut
up!”
“杰克,你麻麻不爱你!你妹妹肯定是长鼻子老妖婆!”
“闭嘴!”
杰克青筋凸起,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迎面就是一拳朝我打过来。
“杰克!”
板砖手法极快,当杰克的拳头距离我仅有001厘米的距离时,瞬间被他用手掌给挡住了。
“杰克,冷静,一定要冷静!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在测试他的忠诚度……”
???
我懵了。
“why?”
杰克握紧拳头,气得脸都绿了。
然后一把将板砖的手打开,用非常结巴的中文低吼道:“他在羞辱我,板砖!”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冷静下来,好吗?我的好兄弟!”
板砖摆了摆手挡在我们中间,怕他趁机打飞我。
好兄弟?
我泥马……
“他在羞辱我,他说我妈妈不爱我,还骂我妈妈是老巫婆,我受不了这样的语言攻击……”
杰克在原地直转圈,好几次都想一拳送我回老家。
原来洋鬼子对这几句话真的很破防,我今天终于亲身体验了。
“杰克,我们是在搞测试,就是说我瞒着你在测试他对我的忠诚度,因为他是娇姐那边的人,想来我们警察营谋职,必须要经过考验,所以才发生刚才不愉快的一幕,你明白吗?”
板砖说了半天,才发现杰克根本听不大懂,只好扭头又让我翻译。
“杰克,抱歉。这事我也不知道,我为我刚才的冒犯向你道歉,真诚地向你道歉……”
我快速反应过来后,便一个劲地向杰克道歉。
心里却骂了板砖无数遍。
还有娇姐,她是不是也在配合板砖演戏?
搞半天,我才是那个入局的人。
杰克是无辜的受害者。
莫名被我毒嘴羞辱了一顿,气得半死还不能揍我,以至于板砖许诺他这周可以无限玩射击游戏,才让他接受我们的道歉。
误会解除后,杰克还是一如既往地和我谈笑风生。
他真的很有绅士风度,和一些傲慢无礼的外国人不大一样。
他也很喜欢听我说中国故事,还有中国美食。
毕竟板砖会的英语单词有限,不能和他完美沟通。
杰克还非常爱笑和健谈,有时也会问及我的家庭情况,并对我爸的病情表示同情,他让我不用担心,他会向上帝祈祷,保佑我的家人渡过难关。
我们在靶场聊得非常愉快,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地道的美国人,我自然也很开心能与他无障碍交流。
临近饭点时,杰克和他的副手一起开车出去了,说军营里的饭菜不合胃口,要去西餐厅用餐。
原本我们要一同前往,板砖说有资料需要我翻译,就让他们先去餐厅了。
“三连长,我为你服务了一上午,该履行承诺让我打电话回家了吧。”
目送杰克的车离开后,我才壮着胆问他要承诺。
“饿了,先去食堂吃饭!”
板砖转身往露天食堂走去。
隔着老远,我就看到炊事班的大厨在烧菜做饭,偶尔还飘来阵阵肉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中一道菜定是辣椒炒肉。
一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我肚子也饿了。
“坐,喝酒不?”
板砖在四方桌东面坐下。
“喝酒误事,前几天喝多了现在头还疼,今天不喝了。”
我在他对面坐下,一想起那天喝多后被娇姐强上的画面就头疼欲裂。
“怎么,一血被娇姐拿了。”
板砖打了个响指,立刻有兵扛过来一件王老吉。
“……”
我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喝凉茶。
降心火。
“其实杰克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以前在法国当了五年兵。杰克和我一个班。后来因为某种不可抗因素,我来这边当兵了。”
“杰克退役回国后也找不到高薪工作,所以在上个月就带着几个弟兄飞到这里来打工挣快钱了。”
板砖见我不说话,便主动解释道。
“你法国籍?今年起码35岁了吧。”
“中国籍,法国正规陆军,那边当兵都是签合同的,不像我们中国是义务兵那种。”
“我今年刚好31,在这边也有四五年了,是个老油条。”板砖点燃一支烟,半眯着眼睛看着我。
透过烟雾,我盯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问道:“你为什么要测试我?我对你们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不,你有文化,还是在校大学生,并精通各国语言,一旦你想搞事,定能翻起不小的浪花。”
“是娇姐,还是明家的主意?”
“明家家主的意思,不过这只是个小测试,想试试你是不是那边来的卧底。”
“恭喜你,暂时通过考验。”
板砖把烟丢过来,并示意厨师上菜。
“卧底是什么意思?我是被同村那个杂碎骗来的,他现在肯定在湖南老家,你能让我先打个电话回去吗?”
我差点脱口而出不信任娇姐的话。
这几天她监督我打了两个电话回去,而且指定只准打给我大姐。
每次我们通话不超过三分钟,其中有两分钟时间都是听大姐在说我爸的病情和我读书的问题。
等我变相要提醒她时,娇姐就直接拿走手机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