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低头看了看掌心,那里已无半点黑气残留,仿佛刚才的剧毒从未存在过。
他心中隐约有了答案——那面神秘的铜镜不仅强化了他的身体,还赋予了他化解剧毒的能力。
但他并未声张,只是故作惊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徐天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陈三的手臂,确认毒素确实消散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拍了拍陈三的肩膀,语气严肃:“别逞强,先回城主府让大夫看看。
这‘蚀骨黑煞符’非同小可,万一有余毒未清……”
陈三苦笑:“徐大人,城中除了药铺的王掌柜,哪还有像样的大夫?可这次的事情,偏偏就是因他而起。”
徐天沉默片刻,叹道:
“最近的医馆在北隍城,往返至少一日。你先随我回府,我派人去请。”
说罢,他转头对身旁的校尉下令:
“全城搜捕吴二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士卒齐声应诺,迅速散入街巷。
城主府内灯火通明,下人们来回奔走,传递着战况消息。
陈三刚踏入庭院,徐少白便从廊下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上下打量:
“陈三!听说你中了‘蚀骨黑煞符’却没事?快让我看看!”
陈三被他摸得浑身不自在,无奈道:“徐公子,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毒自己就散了。”
徐少白眼中闪过兴奋与遗憾,啧啧称奇:“可惜啊,若是能研究出其中奥妙,说不定能配制出解毒圣药!”
他忽然又咧嘴一笑,用力拍了拍陈三的后背:“不过,恭喜你啊!”
“喜从何来?”陈三一愣。
“你今晚大战山贼的英姿,可是被不少人瞧见了!”徐少白挤眉弄眼,“城中帮派消息灵通,这会儿怕是已经盯上你了。以你的身手,他们肯定抢着要人!”
陈三更加困惑:“城中帮派很多?我只知道有个丐帮……”
徐少白哈哈大笑,揽住他的肩膀往厅内走:“走,我慢慢跟你说!”
陈三随徐少白步入厅内,只见厅中陈设典雅,四壁悬挂着名家字画,案几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徐少白示意陈三坐下,自己则亲自为他斟了一杯热茶。
“陈三,你可知道这青阳城中,除了丐帮,还有三大帮派?”徐少白神秘一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陈三摇头:“我只知丐帮势大,其余倒是不曾听闻。”
徐少白压低声音:
“这三大帮派分别是铁剑门、血刀会和影阁。铁剑门以剑法闻名,门中弟子多为江湖侠客;血刀会行事狠辣,专接暗杀买卖;而影阁最为神秘,据说阁中之人擅长隐匿之术,来无影去无踪。”
陈三眉头微皱:
“这些帮派与城主府关系如何?”
徐少白轻叹一声:
“表面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实则暗流涌动。尤其是血刀会,近年来屡次挑衅城主府权威,父亲一直想找机会铲除他们。”
正说着,一名侍卫匆匆进来,抱拳道:
“公子,城主请您和陈公子过去一趟。”
徐少白点头,对陈三道:
“走吧,父亲定是有要事相商。”
两人来到书房,见徐天正伏案疾书,见他们进来,便放下笔,神色凝重:
“陈三,吴二爷虽逃,但桃花山的势力已被我们重创。不过,事情并未结束。”
陈三心中一凛:“徐大人,莫非还有变故?”
徐天沉声道:
“这次人数太多,很不正常,据探子回报,血刀会与桃花山早有勾结,此次袭击背后,很可能有血刀会的影子。”
徐少白插话道:
“父亲,血刀会一向觊觎我城主府的地位,此次借桃花山之手,恐怕是想试探我们的虚实。”
徐天点头:
“不错。陈三,你今晚的表现太过耀眼,血刀会定会注意到你。他们行事阴险,你需多加小心。”
陈三抱拳:
“多谢徐大人提醒,我会谨慎行事。”
徐天沉吟片刻,又道:
“陈三,你身手不凡,若能为我所用,城主府定不会亏待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三略一思索,郑重道:“徐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有用得着的地方,陈三义不容辞,但我……是个懒散性子,不愿意受规矩桎梏。”
徐天看了一眼陈三,微微皱了皱眉头。
徐天并未多言,只是摆了摆手道:“也罢,人各有志。你先去陪陪你娘吧,她们都在西厢房。“陈三抱拳告退,转身穿过回廊,朝西厢房走去。
夜色已深,但城主府内依旧灯火通明。陈三推开西厢房的木门,只见陈刘氏正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块帕子,神情焦虑。
小乞丐蜷缩在角落里打盹,丫鬟小草则站在窗边,不时向外张望。
“娘!“陈三轻声唤道。
陈刘氏猛地抬头,听见是儿子,顿时红了眼眶:
“三儿!你可算回来了!”
她踉跄着起身,一把抓住陈三的手臂上下打量,“听说城里闹山贼,还死了人,你没事吧?”
陈三心中一暖,握住母亲粗糙的手:
“娘,我没事。您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小草也快步走过来,眼中满是担忧:
“陈大哥,外面乱得很,我们听到喊杀声,都快吓死了。”
小乞丐被吵醒,揉了揉眼睛,看到陈三后立刻蹦了起来:
“陈三哥!你回来啦!”
他凑到陈三跟前,眼睛亮晶晶的,“听说你一个人打跑了十几个山贼,是真的吗?”
陈三哭笑不得,揉了揉小乞丐乱糟糟的头发:
“别听人瞎说,是城主府的将士们一起击退的山贼。”
陈刘氏拉着儿子坐下,轻叹道:
“三儿,这世道不太平,咱们还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陈三沉默片刻,低声道:
“娘,现在恐怕走不了。山贼虽然退了,但幕后之人还没揪出来。城主府对我们有恩,我不能一走了之。”
陈刘氏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这倔脾气,跟你爹一个样……”
小草端来热茶,轻声道:“陈大哥,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陈三接过茶碗,突然注意到小乞丐手臂上有一道擦伤:
“你这伤怎么回事?”
小乞丐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翻墙的时候蹭的,不碍事!”
陈三皱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金疮药,涂上。”他亲自给小乞丐上药,动作轻柔。
小草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羡慕:“陈大哥对谁都这么好。”
陈三笑了笑:“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夜深人静,屋外偶尔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陈刘氏渐渐有了困意,陈三扶她躺下,轻声道:
“娘,您先睡吧,我守着。”
小乞丐早已蜷在角落里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小草坐在灯下,手里缝补着一件衣服,烛光映照着她清秀的侧脸。
“小草,你也休息吧。”陈三低声道。
小草摇摇头:“我不困。”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陈大哥,你说我们以后怎么办?”
陈三望向窗外的夜色:
“等事情平息了,我带你们离开这里,找个安稳的地方过日子。”
小草眼中泛起泪光:“真的可以吗?”
陈三坚定地点头:“一定可以。”
天刚蒙蒙亮,青阳城便苏醒了过来。
住在城东的李老汉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准备去集市摆摊。
他推开院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李老汉揉了揉眼睛,待看清街上的景象后,顿时吓得倒退两步——青石板上满是暗红色的血迹,墙角还散落着几把折断的兵刃。
“老天爷啊!”李老汉惊呼一声,引来了左邻右舍。
不一会儿,街上便聚集了不少早起的人。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写满了惊恐。
“昨晚我听见喊杀声,还以为是在做梦呢!”卖豆腐的王婆拍着胸口道。
铁匠铺的张师傅蹲下身,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迹,面色凝重:“这血还没干透,是半夜里的事。”
“听说山贼进城了!”一个年轻人神秘兮兮地说,“我表哥在城主府当差,说是桃花山的贼人勾结内鬼,想要劫掠城中富户。”
卖菜的刘婶吓得脸色发白:
“天杀的!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时,一队城主府的士兵列队走过,为首的校尉高声安抚道:“各位乡亲不必惊慌!昨夜确有山贼来犯,但已被我军全数击退!城主有令,今日全城戒严,大家尽量待在家中,不要随意走动!”
人群不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骚动起来。
“死了多少人啊?”
“我家的铺子没事吧?”
“山贼还会再来吗?”
校尉被问得头大,只得提高嗓门:“具体事宜稍后会张贴告示!现在请各位回家等候消息!”
李老汉忧心忡忡地回到自家院子,发现老伴正站在门口张望。
“老头子,出什么事了?”老伴紧张地问。
李老汉摇摇头:“山贼进城了,听说被官兵打退了。”
他压低声音,“我听说有个叫陈三的小伙子,一个人打退了十几个山贼!”
老伴惊讶地瞪大眼睛:“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