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站在画室门口时，顾南乔正在给石膏像系围巾。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缠绕在未完成的油画上，画布里的便利店玻璃映着两个依偎的人影——正是他小说里男女主初遇的场景。窗台上摆着一盆蔫头耷脑的薄荷草，叶片上还留着某人用钢笔画的橙子涂鸦。
“把门带上。”她头也不回地说，笔尖蘸着玫瑰色颜料在调色盘打转，“今天画人l。”
林澈被门槛绊得踉跄时，踢翻了角落的颜料箱。五颜六色的玻璃瓶滚落一地，他蹲下收拾时突然顿住——最底层的松节油罐子下压着张泛黄的车票，2015年4月3日，江城二中到省立医院的往返票。
那天是他转学节标题是《被退回的千纸鹤》，配图是画室地板上交叠的影子。
蝉鸣突然喧嚣起来，盖过楼下周慕白气急败坏的朗诵声。顾南乔把冰可乐贴在他泛红的耳尖：“喂，你昨天的问题……”
教导主任的怒吼由远及近。林澈扣住她沾着颜料的手指，轻轻转开那枚生锈的钥匙——储物柜最深处，躺着盒未拆封的橙子糖，生产日期是2013年夏天。
“现在我知道了。”他剥开糖纸，把橙子味的春天喂进她惊讶的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