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是早春,大树早早就发出了嫩芽。本应在四月才开的海棠花,三月已经开始绽放。小区楼间小路两旁是大片大片的白色和粉色。这种景象让马军无比舒服。
那天,马军起得很早。母亲问他为什么那么早起床。他说有事。母亲疑惑,但从马军的神情,母亲知道这定是件让马军开心的事。
两个人相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但马军九点就全身武装地来到世纪钟下。这里离天津站很近,对面就是解放桥,解放桥从前叫万国桥,抗战胜利后更名中正桥,1949年1月天津解放后就改成了现在的名字。过了解放桥,再往前有一条路,叫解放北路,两边全是古老的西式建筑,这可是一条纪录着天津近代金融史和经济史的重要道路。马军把见面的地点定在这里有他的打算,一来这里离车站近,二来他打算带微风逛逛解放北路,给微风介绍一下天津的历史,用这种方法来彰显一下自已的学问。
甜蜜,期盼,焦急,紧张,这诸多的情绪汇集于马军的心里,可谓五味杂陈。马军在大钟下面,不时还往前走几步,然后回头看看大钟上显示的时间。远方天津站的报时钟响了,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但微风还没有出现。马军四处张望,看走过他身边的每一个年轻姑娘。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马军立刻转头去看。
“是在等我吧?”一姑娘问马军,姑娘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灿烂,那双颊的酒窝是那么地好看。
马军只用两秒钟迅速端详了姑娘,姑娘和照片中的微风有一点差别,照片中的微风青春可爱,而眼前的姑娘略带些许成熟的魅力。照片上的微风身着简单朴素,而眼前的姑娘身着一件驼色羊绒大衣,高筒靴,虽然马军不知那衣服和鞋子是什么品牌,但他可以肯定,它们很贵,设置贵得让他无法想象。照片上的微风并不化妆,美得自然,而眼前的姑娘涂着艳红的口红,深色的眼影,像个电影明星。
“你是微风?”马军愣了片刻问姑娘。
“难道你还在等别人吗?”微风笑着,继续说“我是不是吓到你了?”然后继续笑。
马军显得有点尴尬,又有些害羞“没。。。没。。。没有呀。”紧张让马军有些结巴。
“嗯。没有就好。”微风将肩上的皮包挂带向上整理了一下。
“你怎么认出我的?”马军问。
“傻瓜。这里就你一个人。不是你还能是谁呢?”微风笑着说。
此时此刻,马军表情木讷,而微风却言谈举止自如。
“咱们去哪?”微风问马军。
“我们过桥吧,去河那边走走。”马军说。
“好。你是东道主,就听你的。”说着,微风尽然用她的玉臂挽住了马军的手臂,这动作把马军吓傻了。
微风似乎察觉到马军的反应,她看了看马军的脸,又说“走吧。”
于是微风就这么挽着马军的手臂,向桥那边走去,从背影看去,他们真像一对亲密的情侣。马军没有拒绝,任由微风挽着自已的手臂,他的手插在夹克口袋里,手心已全是汗了。
马军带微风逛了解放北路的整条街,为她讲解这每一幢大楼的故事。微风听得入神,时不时还会有问题提出。马军都一一解答。这让微风很记意。
他们一直逛到下午,却忘记了吃饭的时间。
微风有些累了,此时前方正巧有一家商场,商场的底商有一家星巴克。
微风指了指星巴克的方向,对马军说“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吧。”
“好啊。我们休息一会。”马军说。
二人进入星巴克,马军去柜台,想点两杯咖啡,但被微风揽住了。微风说她有星巴克的会员资格,所以买咖啡会便宜,并让马军找个空位子先坐下。不到十分钟,微风便端着两杯中杯咖啡和一些小点心走来。
马军以前从没有来过星巴克,此时的他不知是店里温度过高,还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他的汗水已经沿着双鬓不断地留下来。
“你很热吗?”微风看到马军在出汗。
“不。。。不。。不热。”马军又开始结巴了。
“那我们去外面长廊坐一会吧?”微风善解人意地说。
“好啊。”马军说。
说着二人各自拿着自已的那杯咖啡出了星巴克的门,来到门口的走廊上。他们找个桌子坐下。此时马军感到舒服了一些。
这走廊说是走廊,实际上不过是在门口用铁条编出一个篱笆,把里面的空间和外面大街分开。里面的地面铺了一层木板,走上去嘎吱嘎吱地响。篱笆外栽种着海棠花树,那些白色和浅粉色的海棠花,此时是那么地美。
马军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燃,然后吞云吐雾,烟雾随风飘向对面的微风,呛得微风直咳嗽。马军立即掐灭了手里的烟,然后一直用手掌扇漂浮在空气中的烟雾。
“你抽的什么烟?这么呛?”微风一边咳嗽一边问。
“中南海。”马军有点尴尬。
“你平时少抽点烟,对身l不好的”微风说。
此时,马军把微风的这句话当作了对自已的关系。
随后马军开始大口大口地喝着手中的拿铁咖啡,微风却不喝,只是用木棒在杯子里不停搅弄着,咖啡杯里瞬时泛起一个大漩涡。
起初马军还有些拘谨,但谈到他的收藏爱好时便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此时的马军对咖啡一知半解,于是微风便给马军科普起了咖啡的历史和种类,也是那时,马军爱上了拿铁咖啡。二人从诗歌聊到了武侠,微风竟然也是个金庸迷,这样马军喜出望外,还有微风也喜欢摇滚乐,还给马军推荐了一些国外的乐队,让马军去听。除了国外的,微风着重推荐马军去听许巍,因为微风喜欢。马军渐渐忘掉了尴尬,二人相谈甚欢。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一直叫你微风,你真名叫什么?”马军傻傻地问微风。
“你觉得微风这个名字不好吗?”微风一边笑一边反问。
“难道你真名真是微风?”马军继续问。
马军的执着把微风逗的大笑。
“傻瓜。哪有你这么直接问一个姑娘的名字啊?一点礼貌都没有。”微风假装生气地说。马军知道微风生气是装的,就继续问“到底叫什么呀?”
微风收住了笑,一本正经地说“本姑娘姓杨,杨晓婷,记住了吗?杨晓婷。”微风将自已名字重复了两遍,然后绷不住了,继续笑起来。
马军像傻瓜一样看着微风大笑,他眼中微风的笑容迷人,笑声动听。
杨晓婷。是的!你没听错!就是杨晓婷!这个名字曾在马军之后所写的一个故事中出现过,那个故事的名字叫《混在九九》。
那个下午或许会让马军终生难忘。美好的时光是短暂的,就在他们谈天说地的通时,时间也在一秒一秒地过去,地球在悄无声息地自转着,让你不知不觉。天色渐渐地暗了。
微风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时间过得真快,光顾着和你聊天了。我该回去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马军说。
“快什么?我已经来了一天了。”微风笑着说。
“也是。我还打算请你吃包子呢。”马军说。
“下次吧。”微风说。
“下次是什么时侯?”此时马军似乎对眼前这位姑娘有了些依依不舍了。
“有缘会见的。”微风说。
“有缘。。。”马军欲言又止。
“对。有缘!”微风说。
马军和微风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驶往天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