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陆家才无这等腌臜货色!”陆家一子侄大声喝至人前。
“我陆家家风清正,岂容污蔑!”此人怒火中烧,撸拳撩背冲到蒋昭跟前三步之内。
正在这时,人群之外一男子三步并两步立即行至蒋昭面前,挡住那人,厉色说道:“真相如此明显,陆家还要苦苦维护这婚前通奸的奸夫淫妇?!若说没有通流合污?!谁会相信?!”
“不知此通奸之事,陆家究竟扮演是何角色?是失察?还是听之任之。还是陆家子弟尽是如此。”
“兄长!”
蒋昭看到眼前熟悉的高大背影,便知是蒋沐松,多年未见,她眼眶瞬间便蓄记了泪水。
这便是从小疼她、爱她的兄长。
说是兄长,可他也通父亲一样,把她当个小女孩娇养。而他自已却从小便早早扛起了家族权斗纷争的一切。
从小她长在家中,母亲虽早亡却有姨母养育,锦衣玉食,婢女仆人围绕。
而他却在军中吃苦,枕戈待旦,十二岁时便以命谋得军功,他只为侯府能后继有人,不被朝中党争左右、威逼蚕食。
而后,因圣上不愿蒋家男儿继续留在军中掌权,他又立即放弃多年在军中积累的功绩和成为大将军的梦想,弃剑执笔。
回京日夜苦读,仅一年又考中进士。
上一世,起初蒋家被打压之时,他为了蒋昭在陆家过得好,便与陆子珩周旋;而后蒋家被抄家,他为不牵连她,便与太子交易。最后,他为了救蒋氏全族,舍了自已,一人顶罪惨死在焦炉之上。
侯夫人:“松儿。”
“嗯,母亲。”
蒋沐松微微颔首。
“昭儿,为兄来晚了,刚已从管家口中得知一切。你受委屈了!有兄长护着你。”
蒋昭不受控地哽咽,泪水顷刻滑过落红般的面颊。
她的悔恨和想念,此刻皆不能言。
蒋沐松捂住蒋昭的脸颊,轻轻说道:“为兄刚刚赶回,别哭,没事了。”
他为她拂去泪珠,将她护在身侧,转身迎向众人,瞬间眼神锐利如鹰。
“今日这婚,我侯府退定了!陆府若是答应,我们便签字画押,如若不应,明日我父必上奏圣上,请圣上裁夺!”
“自此我忠勇侯府与陆府便视如冰炭,最好永远不要碰面!”
“今日事实明了,今日来者皆是客,吾必尊之。可谁若是敢颠倒是非、混淆视听,我今日便在此说了!我忠勇侯府就此一嫡女,我蒋沐松就此一妹。谁今日若敢欺负了她,日后必如仇敌!”
陆家众人先是惊于昭阳郡主的伶牙俐齿,而后亦迫于世子蒋沐松在军中之利刃与威势,纷纷闭嘴,皆不敢回应。
陆家族长见势不妙,不耐叹气,放了话:“自古以来,劝和不劝分。若侯府执意退婚,我不便多言。”
“只待明日,我与堂兄一道与侯府解除这婚约罢了。”
此事不小,他还需等陆子珩父亲下朝后商定一番。
说罢,陆家人皆丧气跟着转头要走。
“且慢。”碧雪上前拦住陆家人。
“还请族长从族中找到,在陆府见过苏小姐伪造身份为婢的证人,还有识得陆府祖传玉牌之人。”
陆家众人大都沉默退避。
“这事不难,我便见过。”人群之中一陆家子弟不齿:“我是陆子珩堂弟,我愿作证。只苏姨娘搞得伯父府上家宅不宁,才将苏家女伪成奴婢。我陆家家风清正,断容不得此等有辱门楣之事,此风不可涨。”
说罢,此人和其余人在一卷证词上签了字、按了手印,便随其他陆家人离了侯府。
一旁的苏家人,此时没脸,不敢多言。
此刻,苏见月便觉得此事不妙,直直扑向蒋昭撕扯她的袖子。
“蒋昭,你要让什么?你害我!”
“我要见陆子珩!”
青桃上前,用尽气力,就是一个巴掌,虽还欠缺力道,但已将人掀翻在地。
“胆敢直呼郡主名讳,以下犯上,李嬷嬷来,掌嘴!”
身后的嬷嬷忙跟上来,啪啪的打了起来。
苏府之人大喊道:“怎能如此!处以私刑?”
“此女欺辱郡主,我侯府在自家教训,还需谁通意!”
蒋沐松一脸不容质疑,周身散发着阎王索命般的戾气站在堂中。
无人再敢置喙。
片刻,苏见月嘴巴便肿了,嘴角也淌出了血。
“他曾一人领一队十余人,冲入敌军千人之阵,取得上将首级,急溃敌军。”
“军中人人称作——小关公。”
人群之中若蚊子声,嘀嘀咕咕不停。
蒋昭俯身看向苏见月开口答道:“我要让什么??现下人证、物证及你的自供俱在。我要将你下宗府大狱,游街、浸猪笼!”
此言一出,苏府皆错愕,愤然围上前。
苏见月:“我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
碧雪:“宗府官人,烦请给大家讲讲。”
一人款款背出:“伪造身份,暂且不论。单说这入府通奸。郡主与陆家庶三子已过了庚帖,属婚前通奸,可杖责二十,游街市,浸猪笼。”
“方才苏小姐,自伤已身,构陷郡主,以下犯上,众人皆为人证,可判乱棍打死。”
一听此言,苏家人皆张起大口。
“今日鸿门宴,一上来就要我苏家人死!”
“我苏家虽是小门小户。却也不能任人欺凌。”这人便是苏家族长。
见族长如是说,其余人再次硬气起来。
此时,即便胡搅蛮缠,也不可让这罪状真落到苏家人头上,以后苏家女还要不要嫁人了!
苏家一位年轻男子:“天子脚下,即便苏见月伤风败俗,虽有错,却不至于夺了性命。苏某乃苏见月之兄,求郡主网开一面吧!”
此人便是苏见月的兄长苏成。在蒋昭交代碧雪的名单之中,他是必请之人。
上一世,苏见月虽然因其父军功一朝得势,攀上太子、搅弄朝堂。
然其兄却并未跟随其父投在太子门下,而是与其父割席,之后一直保持中立,富贵不淫。
蒋昭心中冷笑:
“你们倒是慈悲心。你们这是只讲亲疏,不论公理了?!”
“若是哪日一奸人潜入你家,辱你妻女,反咬被你掳去,诬陷你伤人。你若不像我今日幸运,能未雨绸缪,提前将众人请来佐证。今日你便是百口莫辩,还要被外人说成恶毒栽赃!那时,你也忍得?!你被索命之时,也莫要觉得冤枉!”
苏成被怼得哑口无言,众人鸦雀无声。
“苏兄为领兵之人,最重公义,莫要为了一离经叛道之人,违心失了公义,失了军心。”蒋沐松慨然说道、字字珠玑。
苏成面红耳赤,径直跪地:“苏某惭愧至极郡主与世子所言甚是,苏某无言。今日后便不再认这个妹妹了也当反省已身可她毕竟是我的妹妹,只求郡主饶了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