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 镇国世子:从被退婚到女帝夫君 > 第24章  华隐

大殿之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景安帝紧握着拳头,脸上阴云密布,一言不发。
苏令这招逼宫他已见识多次,每次都让自己不得不屈从,心中的愤怒与憋屈如同潮水般翻涌。
赵岩自穿越以来,行事多为自身舒适着想,可此刻,他彻底动容了。
苏令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连两次逼宫,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满口家国大义,实则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狼子野心罢了。再看那些官员,一个个毫无骨气,只知随波逐流,根本不考虑这等行为可能引发的王朝内乱,他们尸位素餐,与蛀虫又有何异?
赵岩怒目圆睁,突然迈步走到御陛下正前方,猛地转身,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般暴喝道:“那你们就跪着吧,最好跪到死,这样才算是大朔的福气!”
霎时间,大殿内一片死寂,安静的只能听到景安帝那急促的心跳声。
景安帝原本以为赵岩只是小打小闹,万万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他竟还敢公然与群臣对抗,心中不禁激动。
赵岩对着文武百官竖起中指,满脸不屑地骂道:“还长跪不起,真以为自己是忠臣烈士了?不过是为了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蝇营狗苟罢了!还想让林飞燕统领大军?一场小胜,硬吹成大捷,她真有那个能耐吗?”
林飞燕只觉前所未有的屈辱,她的功绩怎能被赵岩如此轻易地轻视?
“赵岩,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可是陛下刚刚亲封的女战神!”
“你能打得过我吗?”赵岩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还是说,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赢北燕的?”
林飞燕脑海中浮现出那天脖子上冰冷的剑锋,气焰小了不少。但她始终不认为战胜北燕有赵岩的功劳,顶多是苏文龙为她出谋划策罢了。
“我承认,是有太师之子、圣心阁高足苏文龙给我出主意,这足以证明圣心阁都是支持我的!”
苏文龙没有资格上朝,但并不妨碍林飞燕拿圣心阁来给自己抬高身价。
赵岩嗤笑一声,鄙夷道:“这么说,你是得依靠来历不明的江湖势力才能取胜咯?”
苏令暴跳如雷,这军权之争,何时轮到赵岩来插嘴了?
“你放肆!竟敢辱骂我们这些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圣心阁也是你能质疑的?”
景安帝看着赵岩,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赵世子的表现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苏令也不再跪着,站起身大嚷:“陛下,圣心阁向来代表着民心所向。早年就有‘牝鸡司晨’的预言,如今正应在林飞燕身上。而且,圣心阁的华隐先生,曾作诗预示了能为大朔解忧的人。”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那神秘的华隐,从未露过真容,竟然来自圣心阁?
百官们既惊讶又觉得恍然,华隐先生的诗作他们早有耳闻,那等才华让他们叹服,或许也只有圣心阁才能培养出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
景安帝再次意外,苏令为了达到目的,竟然把华隐都搬了出来。
就见苏令摇头晃脑地念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飞将’说的就是林飞燕。”
这首诗很多人都听过,最初是从天上人间传开的。
苏令从儿子口中得知此事,觉得正好可以为林飞燕造势,他逼视着景安帝,仿佛在说:这首诗早已注定了林飞燕带兵是顺应天下大势,陛下你不得不从。
景安帝怒不可遏,赵岩说得没错,圣心阁崛起数十年,其真正来历却无人知晓,怎能任由这样一个江湖势力来左右国家大事?
然而,赵岩却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甚至笑出了眼泪。
“华隐是圣心阁的人?还为林飞燕写诗?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根本不配知道!”苏令冷冷地斥道。
赵岩对着景安帝一抱拳,努力严肃起来:“陛下,我从来没有给林飞燕写过诗,这首诗其实是我写给定远王的。”
“你?”苏令和众官员齐齐投来鄙夷的目光。
景安帝却像是想到了什么,骤然站起身来,惊问道:“你是说,你就是华隐?”
赵岩惭愧的点了点头:“不错,我便是华隐,华隐就是我。当时,我在为家父守丧,依照礼制不能抛头露面。可因为用国公爵位担保林飞燕做将军,搞没了俸禄,无奈之下我就写些诗词换点银子,没想到名声越来越大了。”
在这个世界,没有诗仙词圣,赵岩虽厚着脸皮当了“文抄公”,但他绝不愿意被人随意扣上莫须有的帽子。
他的这番解释,让景安帝神色古怪,心中思绪万千。
苏令等人却压根儿不相信。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捶胸顿足:“华隐是我儒生的信仰,怎么可能是你这个竖子?”
赵岩认得这人,姓宋,官封大学士,是儒道名家。
“宋学士?您今年八十了吧?听说您最近娶了个十八岁的小妾,我正好可以送您一首诗。”
赵岩嘴角上扬,装模作样地走了几步,吟诵道:“《华隐赠宋学士》。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确实是一首绝妙的好诗,但其中的调侃意味十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景安帝再也忍不住了,笑道:“恭喜宋学士,单是‘一树梨花压海棠’这一句,就能让您名传千古了。”
宋学士听了,如遭雷击,呆坐在地,心中叫苦不迭:难道要让后人都传我老牛吃嫩草吗?
“简直胡闹!”苏令不甘心地怒喝,“谁不知道你是废物世子,怎么可能是华隐?肯定是你抄的。华隐必须是圣心阁的高雅名士。”
赵岩清清嗓子道:“既然太师不信,我也可以给太师写一首。”
说罢,他再次冲景安帝抱拳,高声念道:“《华隐观太师苏令后劝诫大朔陛下诗》。古有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狼子野心终不死,时时须提防。”
这首诗一点都不工整,但景安帝兴致大增,鼓掌大叫:“好!朕一定会牢记于心,并且让这首诗传唱天下,绝不辜负华隐先生的一番好意。”
“你……你……”苏令手指着赵岩,气得说不出话来,赵岩这是要让天下人乃至后世都知道他狼子野心吗?
“太师还不相信我是华隐?”赵岩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那我再送您一首,《华隐向太师苏令自证有感》。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这首诗说的是针,却再次暗讽苏令的为人,不少官员深有同感,小声议论起来。
苏令牙齿咬的咯咯响,警告他们都闭嘴。
景安帝目光不离赵岩左右,建议道:“苏太师,您若还怀疑赵世子不是华隐,可以出题考考他。朕觉得他不会说谎,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欺君罔上!”
苏令差点背过气去,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在说谎,犯了欺君之罪吗?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原本搬出华隐是想占据上风,怎么反倒被赵岩彻底碾压了呢?而因为赵岩,景安帝也硬气多了。
赵岩却十分“贴心”地劝道:“太师大人,那首但使龙城飞将在,真的是我写给定远王的,定远王李高飞,年轻时就有‘飞将’的称谓。您一定是被圣心阁给骗了。”
其实,赵岩是不是华隐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今天,林飞燕想拿到兵权是绝无可能。
苏令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下踉跄,好一阵才开口:“陛下,老朽身体抱恙,想告假修养,请陛下恩准。”
以往与太师的交锋中,景安帝极少能占上风,今日赵岩一出手,竟然把太师气得请病假,景安帝嘴角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朕准了!”
“赵岩,恭喜你,成功进入了本太师的眼帘。”苏令咬着牙,也不和景安帝告辞,带着满腔怒火离去。
景安帝不理会他的无礼,心情大好,说一声:“退朝!”走得潇洒。
“哎,陛下,能不能商量个事……”赵岩见状,忙想追过去,却被林飞燕拦住了去路。
林飞燕扬起手,一巴掌抽向赵岩的脸颊,疯狂咆哮:“赵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