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 镇国世子:从被退婚到女帝夫君 > 第8章  该赔必须赔

“参见王爷!”
雅间内,众官员齐刷刷跪拜见。
两个铁甲大汉步伐沉稳,抬着一尊软座,缓缓进入雅间。
软座之上,端坐着一位虬髯男子。他一袭玄色长袍,墨发束玉冠,剑眉星目间,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股贵气。尽管双腿齐膝而断,却丝毫无法掩盖他那股不怒自威的王者之风。
林飞燕仍直直地站着,苏文龙急忙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快跪下,这是定远王!”
大朔的封爵制度中,外姓臣子的最高封爵是国公,而能够封王的,无疑代表着皇室宗亲的尊贵身份。
定远王不仅是先帝的亲弟弟、当今陛下的亲叔叔,更有着赫赫战功,在军中享有极高的威望。若不是双腿残疾,皇位恐怕都轮不到先帝来坐。
“见过王爷!”赵岩不卑不亢,简单地抱下拳。身为世袭国公的世子,按规矩他无需下跪。
定远王自进门就盯着赵岩,斥道:“你是赵承业的儿子?竟不把为大朔立功的将士放在眼里?赵承业一生赤心忠胆,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赵承业,是镇国公的名讳。被定远王拿父亲来训斥,赵岩腼腆一笑,没有还口。
自从残疾之后,定远王虽很少参与朝政,但不忘为大朔物色杰出的将才,镇国公赵承业便是他从军中提拔的。
此番定远王主动过来,显然是因为林飞燕大胜归来,让他起了怜才之心,更是为大朔寻找擎天保驾的能人。
苏文龙和林飞燕对视了一眼,定远王对赵岩的不满,正是他们的机会。
林飞燕立刻迈出一步,眼眶泛红,哽咽道:“王爷,我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世子殿下。他不仅破坏了我的庆功宴,还将我弟弟打成重伤,更敲诈我六十万两银子。民女一直在边关拼死杀敌,根本没有积蓄,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请王爷您为我主持公道啊!”
苏文龙也适时在一旁叹息,义愤道:“王爷,赵岩身为世子,却如此蛮横霸道,全然不把将士们的赫赫功劳放在眼里。林将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回到京城却遭受如此刁难,实在是让人心寒啊!”
定远王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猛地一拍扶手,怒喝道:“赵岩,你这是想寒了我大朔所有将士的心吗?林飞燕为大朔立下如此卓著的战功,你如此对她的家人,成何体统?”
赵岩心中明白,这分明是林飞燕和苏文龙在借定远王的威势来打压自己。但他越发镇定了。
他微微拱手,恭敬说道:“王爷,并非我有意为难林将军。实在是他们太过放肆,随意打人,肆意打砸,还撕掉了一篇诗词佳作。我只是要求他们赔偿罢了,而且这六十万两银子,是林将军自己提出来的,望王爷明察。”
“不就是一首诗吗?”林飞燕涨红了脸,强词夺理道:“我在战场上流血流汗,难道还比不上那华隐的一首破诗重要吗?”
定远王也曾听闻过华隐的名号,并不觉得多打紧,冷哼道:“若没有将士们在战场上拼死搏命,那个什么华隐先生还能安安稳稳地舞文弄墨?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林飞燕暗自窃喜,没想到定远王几句话就帮她免去了六十万两的赔偿。她眼珠一转,决定趁机再让赵岩赔些银子给自己。
“王爷,我弟弟的伤势十分严重,我出身贫寒,作为保家卫国的将军,如今却连个安稳的家都没有,甚至连给弟弟治伤的汤药钱都拿不出来……”
说着,她挤出了一滴眼泪,仿佛之前高高在上的不是她。
定远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再次大声喝道:“简直胡闹!我大朔怎能让有功的将士们既流血又流泪?赵岩,你若还有点良心,就立刻拿出十万两银子给林将军!”
赵岩心中一紧,但脸上依旧平静,话锋一转,说道:“王爷,我早就听闻您年轻时,征战四方,战功彪炳,敌军只要听到您的大名,无不望风而逃。您的那些英勇事迹,一直都是我们这些后辈敬仰和学习的楷模。”
定远王微微一怔,没想到赵岩会突然提起自己的辉煌岁月。那些金戈铁马、纵横沙场的日子仿佛昨日旧梦,一切都在一个雨夜改变。
父皇病危,他受召连夜赶回京城,途中数十名杀手把他围定。作为沙场悍将,他拼死一搏,凭一杆长枪杀出重围。没等他喘口气,一个黑衣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用一把古怪的刀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肚子,斩断了他的双腿。
虽捡回一条命,大朔军中少了个惊艳的将帅,座椅上多了个没用的废人。
自嘲地笑了笑,定远王脸上的怒色缓和了几分。
赵岩继续道:“王爷,有人托我将一封信交给您。我本想早日呈上,可惜没有机会。”说罢,他扭头对红玉小声交代了几句。
红玉先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随后又抿嘴轻笑了一声,领命转身而去。
苏文龙看到这一幕,不悦地插话:“世子,林将军的事还没完呢!”
赵岩没有理会他。
片刻后,红玉将一封信捧到他面前。他郑重接过,恭恭敬敬呈给定远王,惭愧说道:“王爷,都是我的不是,还请你过目。”
定远王本没当回事,接过信打开一看。刹那间,他脸上陡然变色,整个人愣在当场。紧接着,他忽而放声痛哭,忽而又开怀大笑。
雅间内顿时响起阵窃窃私语,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飞燕和苏文龙也满脸好奇,究竟是什么信能让定远王如此失态。
定远王终于停止了哭泣和大笑,长呼一声:“华隐先生,知己啊!”他的眼神更加严厉,直直地盯着赵岩,质问道:“你为何不早点将这信送到本王府上?”
赵岩十分“诚恳”地告罪:“王爷有所不知,我之前一直在守丧,实在是不便。”
“罢了!”定远王的目光又转向林飞燕,斩钉截铁说道:“你那弟弟确实不争气,损坏了华隐先生的东西,该赔的钱必须赔。就当给你们一个教训,日后务必严加管教!本王告辞!”
随行人员抬起软座,护着他离去。
赵岩躬身相送。
定远王那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酒楼中回荡: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众人听了,各自陷入沉思,后两句原来是这样,果然意境深远,令人回味无穷,有华阴先生在,大朔文坛长兴。就是王爷怎么改变主意了?
苏文龙则眼睛大亮,这的确是一首好诗,只是这“飞将”究竟是谁呢?他的眼神在林飞燕身上不停地打量着,心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林飞燕却大失所望,定远王竟然就这么走了?
没了定远王在场,她也无需再装出那副委屈模样。
“本女战神宣布,今日的宴会到此结束,我们走。”
然而,她刚想迈步离开,国公府的侍卫便再次堵上了门口。
赵岩嘴角上扬,笑吟吟地说道:“女战神,您是不是忘了,王爷发话了,该赔的钱必须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