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坐在办公室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王氏地产股票已经连跌三天，今天更是触及跌停。他做空的操作虽然隐蔽，但谁知道金融圈的消息传得有多快。王岩放在他面前的财务报表显示，这次操作净赚了将近两千万。
“王总那边好像有人在查我们，”王岩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玻璃桌面轻碰发出清脆声响，“听说他们资金链已经开始出问题了。”
林默没有立即回答，他的手指移向了口袋里的黑卡，习惯性地抚摸着卡片的边缘。商业上的事从来不是单纯的零和游戏，即使赢了也会树敌。
“正常操作，市场规则内的行为，”他最终说道，“我们没什么可担心的。”
正说着，前台敲门送来了一封快递。林默拆开包装，映入眼帘的是一封烫金边的邀请函——京城慈善商会的年度晚宴邀请。这场被称为“金樽夜”的活动是京城上流社会最重要的社交场合之一。
“金樽夜？”林默把邀请函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有些拿不准这到底是真邀请还是某种试探。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卡片边缘。
王岩接过邀请函，仔细检查了一番：“是真的，这可是顶级圈子的入场券。以前我们公司老板每年都挤破头想要一张，经常托关系托到手软。”
林默点点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以前在公司年会上连抽奖都没中过的自己。现在却要踏入那些曾经只能在新闻上看到的上流社会。这种身份转变依然让他有些不适应。
“准备一下吧，明晚出席，”他将邀请函递还给王岩，脸上刻意保持着平静，“顺便，帮我查查叶红鲤是什么人。”
“叶红鲤？”王岩疑惑地皱起眉头，手中的笔停在了记事本上，“叶家大小姐？叶氏集团的掌上明珠，大概三十岁左右，叶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女。据说她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接手了集团的环保能源部门。”
“我在一份报告中看到她的名字，”林默撒了个谎，事实上他在上周偶然遇到了叶红鲤，但对方并不认识他，“她会参加这次晚宴吗？”
“应该会。叶家是慈善商会的创始会员之一。”王岩将笔记本合上，“需要我准备什么特别的礼物或者资料吗？”
林默摇头：“不用。正常准备就好。”
但这个“正常”对林默而言却是全新的体验。当晚他花了两个小时在网上搜索关于上流社交礼仪的资料，甚至临时找了一位形象顾问进行紧急指导。虽然他不愿承认，但从一个普通社畜到需要出席顶级社交场合，这种转变让他既兴奋又焦虑。
第二天晚上七点，林默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晚礼服，坐在帕拉梅拉的驾驶座上，深呼吸了几次才发动了车子。他握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紧，这是他紧张时的小习惯。
凯悦皇宫酒店前灯火通明，一排排豪车整齐地停在门口，泊车小弟忙得满头大汗。林默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员，对方熟练地接过，却在看到他的面孔时略微犹豫了一下。
“先生，请问您是……”
“林默。”他平静地回答，递出了邀请函。
泊车员看了邀请函，态度立刻变得恭敬：“林先生，您好，请跟我来。”
宴会厅入口处，两名礼宾人员正在核对宾客名单。
“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一位身着燕尾服的礼宾员面带职业微笑地拦住了他。
林默递出烫金边的邀请卡，礼宾员扫描卡片上的二维码，屏幕上显示出“林默
特邀嘉宾”几个字，对方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
“林先生，欢迎您参加今晚的慈善晚宴。里边请。”
林默点头致谢，迈步走进宴会厅。水晶吊灯的光芒在抛光大理石地面上投下闪烁的碎影，富有节奏的轻音乐和交谈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的味道和上等香槟的酒香。他接过侍者托盘上的一杯香槟，刻意放慢脚步，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注意到宴会厅被分成了几个不同的圈子。最中央的区域明显是最核心的人物，衣着更加考究，谈吐更加优雅，周围的服务也更加周到。林默知道自己作为“新人”应该从外围开始。
“林先生，久仰大名。”一位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主动迎上来，右手自然伸出，“我是慈善商会的副会长赵明。您能来参加我们的晚宴，实在是——”
他话没说完，就被经过的服务员不小心碰了一下，香槟差点洒出来。
“抱歉，先生。”服务员慌忙道歉。
赵明摆摆手：“没事。”转向林默，“您能来参加我们的晚宴，实在是我们的荣幸。您最近在投资圈的名声可是不小啊。”
“赵会长客气了。能受邀参加这样的盛会，才是我的荣幸。”林默与他握手，手掌相触的力度恰到好处，“我对慈善事业一直很感兴趣，只是过去没有机会参与到这样的活动中来。”
赵明热情地将林默介绍给周围几位商界人士，气氛迅速热络起来。这些人大多是二三线的企业家，对林默这样的“新贵”既好奇又带着一丝试探。
“林先生是做什么起家的？”一位珠宝商问道。
林默正要回答，忽然感到一阵香风拂过，宴会厅的另一端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他不由得转头看去。
一位身着暗红色长裙的女子正缓步走来，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她的长发挽成了一个典雅的发髻，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当她微笑时，附近几位男士的交谈声都低了下来。
“那位是……”林默忍不住问道。
赵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摇摇头笑了：“那是叶红鲤小姐，叶氏集团的大小姐。刚从英国留学归来，是叶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女。”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劝您还是别有太多想法。叶家的圈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的。”
林默没有回应这个暗示，只是轻轻点头。他的目光在叶红鲤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回来，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主要是在科技和金融领域有些投资。”
谈话间，宴会正式开始。主持人——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性走上台，开始介绍今晚的慈善主题：“感谢各位的到来。今晚我们关注的是白血病儿童救助项目…”
林默站在人群中，时不时抿一口香槟。他注意到叶红鲤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在和一位年长的女士交谈，她的笑容得体而不做作。
捐款环节开始，各位商界大佬纷纷慷慨解囊。在喧闹的环境中，林默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他听到主持人忽然念出了他的名字。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新嘉宾——林默先生上台分享。”
林默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被点名。周围的目光突然聚焦在他身上，带着各种不同的情绪：好奇、审视、期待、甚至有些恶意。他深吸一口气，放下香槟杯，缓步走上舞台。
“林先生是我们商会的新朋友。”主持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听说林先生最近在商场上可是风生水起啊。不知道今晚准备为白血病儿童捐助多少呢？”
林默注意到主持人语气中的刻意试探，以及话筒旁那个闪烁的红点——这场晚宴正在进行网络直播。原来如此，他暗想，这是一场设计好的“欢迎仪式”。
他沉默了两秒，大脑飞速运转。起初他打算捐个百万就算了，毕竟在这个圈子里，这已经是相当体面的数字。但现在，面对这种带着恶意的试探，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一个亿。”他说，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然后响起一片惊讶的议论声。
主持人也明显没料到这个回答，表情变得有些尴尬：“林先生这个数字……是不是有点开玩笑的成分？毕竟我们这里的老牌企业家，捐款最高也不过千万级别。”
“我从不开玩笑。”林默说这话时，手指在西装口袋里摸索着黑卡的边缘，给自己一种安全感，“我相信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和挽救。一个亿，现在就可以转账。”
话音刚落，他掏出手机，当场操作了转账。大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慈善基金会账户收到一亿元的到账通知。
场内一片哗然，掌声零星响起，然后越来越热烈。
主持人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林先生果然大手笔。不过……”他顿了顿，手指轻敲话筒，发出清脆的声响，“商界有句老话，叫‘暴发户没品位’。真正的慈善不是比谁捐得多，而是持之以恒……”
主持人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清亮的女声从人群中响起：“等一下，陈主持。”
众人循声望去，一袭红裙的叶红鲤正举着酒杯站起来：“我不同意这个说法。我认为林先生的行为恰恰体现了最高的品位。”
她缓步走向舞台中央，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品位不在于如何炫耀财富，而在于如何运用财富。林先生今天的捐款可以挽救多少白血病儿童的生命？这才是真正的品位。”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主持人脸上停留了一瞬，“而且，陈叔叔，林先生的捐款金额是他的自由，我们没有权利对此妄加评判。”
主持人闻言一怔，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啊，叶小姐说得对。我只是想表达，慈善需要持久的热情，而不仅仅是一时的冲动。”
林默微微侧头，向叶红鲤投去感谢的目光。他注意到她的眼睛是少见的琥珀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谢谢这位小姐的理解。”林默回过头来，对着麦克风说道，“我相信真正的品位是发自内心的善良与担当。”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至于持之以恒，我想这不是一句口号，而是需要用行动证明的。希望明年的慈善晚宴上，我还能有机会为这些孩子们做些什么。”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林默向众人点头致意，然后走下舞台。
接下来的晚宴环节，许多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人都主动来敬酒搭讪。虽然表面上应对得体，但林默内心深处却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这种场合，这些人，他依然觉得陌生。
在人群的缝隙间，他不时能看到叶红鲤的身影。她似乎很受欢迎，周围总是围着不少人。但她的目光偶尔也会投向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好奇。
晚宴临近结束时，林默决定先行离开。他不太习惯这种场合的长时间社交，尤其是在成为焦点之后。
“林先生要走了吗？”赵明拦住他，“晚宴后还有小范围的交流会，您不参加吗？”
“抱歉，明天还有重要会议。”林默礼貌地推辞。
“那真是遗憾，”赵明递给他一张名片，“有空常联系。”
林默正要离开，却发现叶红鲤向他走来。她的红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团流动的火焰。
“林先生，要走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是的，明天还有工作。”林默回答。
“刚才可能有些唐突，”叶红鲤伸出手，“正式介绍一下，叶红鲤。”
林默与她握手，感受到她手掌的温度：“林默。谢谢你刚才的解围。”
“不客气，陈主持太不知轻重了。”叶红鲤摇摇头，“他是我们叶家的远亲，平时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谁知道今天竟然这么失礼。”
“这没什么。”林默耸耸肩，“我相信今晚的捐款能帮到那些孩子。”
“说实话，”叶红鲤歪了歪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决定捐这么多？”
林默犹豫了一下：“一个亿对那些孩子来说是救命钱，对我来说……”他语气一顿，“也不是负担不起。就这么简单。”
“真的只是这样？”叶红鲤似笑非笑。
“当然，”林默轻声说，“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吗？”
叶红鲤轻轻笑了起来：“没什么。对了，我想——”她的话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林默掏出手机：“抱歉，我需要接一下。”
“没关系。”叶红鲤从手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有空可以聊聊，我对你的‘智能医疗助手’项目很感兴趣。”
林默接过名片，有些惊讶：“你知道这个项目？”
“当然，”叶红鲤的眼睛闪闪发亮，“虽然你很低调，但好的项目总会被人注意到。”
两人简短告别，林默走向停车场。晚风吹散了他一身的燥热，也让他的思绪逐渐清晰。他拿出叶红鲤的名片，端详着上面的联系方式和职位：叶氏集团环保能源部总监。
回到车内，林默刚系上安全带，手机就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完成慈善晚宴剧情】
【返利300万】
【商界声望+20】
他轻轻笑了笑，发动车子驶出酒店。透过后视镜，林默看到酒店门口的霓虹灯依然闪烁，而他的生活，也在这样的闪烁中变得越来越不真实。
手机突然再次振动，是一条短信：
“下次见面，希望能听听你的真实想法。——叶红鲤”
林默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将手机放回口袋，目光重新回到前方的道路上。
与此同时，酒店的一个角落里，一位身材修长的女子正通过手机拨打电话。
“喂，苏总。”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今晚的情况我都看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苏清雪冷静的声音：“继续跟着他。”
“我发现叶红鲤对他很感兴趣，要不要……”
“先不要打草惊蛇，”苏清雪打断她，“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好的，我明白了。”女子挂断电话，远远望着林默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