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铃声刚过，会场中仍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在交谈。林默把咖啡杯放在桌上，看了眼手表，距离下半场开始还有五分钟。他走回座位时，几个刚才还对他视而不见的投资人已经站在他的座位旁，脸上挂着专业化的笑容。
“林先生，你刚才在医疗项目上出手很有魄力啊。”一位中年男子主动伸出手，“百盛资本陈明。听说过你，今天才见面。”
他声音有点大，周围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林默握了握对方的手，点头示意：“陈总，久闻大名。”
“我们都在好奇，”陈明靠近了些，声音压低，“你以前好像没在我们这圈子里出现过？能从苏清雪手里抢项目的，可不多见。”
林默把玩着面前的黑卡边缘，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可能我之前的项目太小了吧，没引起注意。”他故意模糊了自己的投资履历。
“哪有那么简单，”陈明笑着摇头，身体前倾，“苏氏在医疗科技领域布局已久，你能从她手上——”
主持人尖锐的话筒啸叫打断了谈话。林默暗自松了口气，把黑卡收进口袋，礼貌地示意陈明：“会议要开始了。”
“下半场投资路演即将开始，”主持人调整了一下话筒位置，声音有些过于洪亮，“首先有请‘智慧农业’项目团队”
接下来的项目一个接一个。林默认真听着每个展示，但没有一个像“智能医疗助手”那样触发他的投资冲动。期间他好几次注意到苏清雪在转头看他，眼神冷淡而审视。每当这时，他都会下意识地摸一下口袋里的黑卡，然后若无其事地整理领带。
直到第四个项目登场——“量子通信网络安全”。
“我们的技术在现有基础上将传输距离提高了30，同时大幅降低了量子信道的噪声率”
项目负责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教授，说话有些学究气，但解释得很清晰。会场里的空调温度似乎调得太低，林默感到一丝凉意，同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商业直觉】正在启动。这项技术看似高深，但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商业价值。
左手食指轻轻敲打桌面，他在笔记本上写下“前景广阔，市场环境？政策限制？”然后注意到前排的苏清雪身体微微前倾，正专注地在平板上记录什么。她的肩膀线条显得格外紧绷。
“有什么问题吗？”演讲者停下来问道，刚才似乎有人举手。
“抱歉，请继续。”是坐在角落的一位投资人。
演讲结束后，主持人例行公事的宣布：“有投资意向的嘉宾请举手示意。”
林默举起了手，同时看到前排的苏清雪和另外两位投资人也举起了手。
“看来‘量子通信网络安全’项目很受欢迎啊，”主持人笑着环顾四周，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们有四位投资人感兴趣。按照惯例，请先由苏总发言。”
苏清雪站起身，手指轻敲一下桌面，声音低沉而坚定：“苏氏集团对量子科技领域有长期布局。我们提供2000万投资，占股25，并协助团队对接相关政府资源和科研机构。”
她的发言简洁有力，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词，旁边一个投资人悄悄做了个“厉害”的口型。林默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报价相当有诚意。量子通信虽然前景广阔，但技术壁垒高、商业化周期长，投资风险不小。
“请下一位投资人发言。”
一位穿着格子西装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扣子系得太紧，看起来有些局促：“我是创新科技基金的李国强。”他咳嗽一声，“我们提供1800万，占股20，可以帮助项目团队接入我们的全球技术孵化网络，当然，具体细节我们可以——”
“谢谢李总，”主持人笑着打断，“时间关系，请简要陈述。”
第三位投资人给出了类似的报价，条件略逊于前两位。轮到林默时，会场里的交谈声小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包括苏清雪，她微微侧身，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林默站起身，左手无意识地摸了摸手表，然后才开口：“我非常看好这个项目的未来。量子通信不仅是下一代信息技术的关键，更是国家安全的重要支柱。”
他环视全场，大多数人都在看着他，有几个人在低声交谈，会场后方咖啡机运作的声音隐约可闻：“我愿意投资2500万，占股22，并承诺在未来三年内，根据项目进展追加不超过1亿元的后续投资。”
话音刚落，会场一片哗然。这个报价远超其他投资人，尤其是承诺的后续投资，显示出林默对项目的巨大信心。
项目创始人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他站在台上，手足无措地看着苏清雪和林默，像是在看一场突如其来的网球决赛。
林默注意到，苏清雪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的助理俯身对她说了几句话，她点了点头，嘴角绷紧。他不由想起前次他们的短暂交锋，这位女强人似乎很少被人正面挑战。
苏清雪再次站起：“苏氏调整报价：2500万，占股20，三年内视项目进展追加最高12亿投资。”她停顿了一下，扫视会场，“同时，提供苏氏在通信行业的全部资源支持。”
会场中有人吹了声口哨，随即被旁边的人制止。空气变得凝重，两个投资方给出了几乎势均力敌的条件。林默感到心跳加速，【商业直觉】技能仍在提示他这个项目价值非凡，但理性告诉他继续加价可能已经超出合理范围。
还是要搏一把吗？他看了眼口袋里的黑卡，快速思考着资金流向和潜在回报。冷静，他告诉自己，这不是个人荣誉之争，而是商业决策。
“3000万，占股20。”林默听到自己说出这个数字，有点惊讶于自己的果断，“除了追加投资承诺，我将帮助团队构建完整的商业落地方案，实现市场化。”
全场再次爆发出惊叹声。连主持人都忍不住挑起眉毛，投以惊讶的目光。
苏清雪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肩膀的线条更加紧绷。她与团队低声商议了片刻，期间几次看向林默，脸上闪过一丝林默难以解读的表情——似乎是恼怒，又似乎混杂着一丝好奇？
“苏氏的最终报价：3000万，占股18，其他条件不变。”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但语气已带上一丝不容置疑。
林默没有立即回应。一方面，他对这个项目的前景确实看好；另一方面，他察觉到苏清雪对此项目的执着程度超出了一般商业考量。这种直觉让他犹豫了——继续加价还是战略性让步？
会场一片寂静，连咳嗽声都显得格外突兀。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加价，但林默却微微一笑：“考虑到苏氏集团在通信领域的深厚积累和资源网络，我认为由贵公司投资可能更有利于项目发展。”他点点头，“我退出竞争。”
诧异的低语声在会场内蔓延。林默看到苏清雪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她很快恢复了冷静。主持人宣布苏氏集团成为项目的意向投资方后，掌声响起，但并不整齐，像是大家都在试探着对方的反应。
林默注意到，在掌声中，苏清雪始终看着他，眼神复杂。
“林默，你今天的表现真让我刮目相看！”
茶歇时间，林默刚走到水吧区，吴建国就拍了下他的肩膀，声音大得让人转目，“先从苏清雪手里抢下医疗项目，又和她针锋相对，最后这种大度更是哈，这种大棋局我欣赏！”
林默微微皱眉，吴建国的声音太大了：“只是根据实际情况做决策而已。量子通信确实是好项目，但苏氏在这领域资源确实比我丰富。”
“商业投资又不是交朋友，说好话有用吗？”吴建国挤了挤眼，“要我说，你就该——”
“有意思。”一个低沉的女声从侧面传来，“没想到林先生还挺清醒的。”
转身看去，苏清雪站在那里，一身深灰色套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发髻一丝不苟。但她的眼神却比早上见面时多了几分探究的色彩。
“苏总。”林默点头致意，发现自己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恭喜获得量子通信项目的投资权。”
“等等，那我先去那边呃，和李总聊聊。”吴建国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感，迅速找了个借口离开。
苏清雪打量着林默：“林先生今天表现很有趣。先强势拿下医疗助手，后又全力竞争量子通信却突然退出。”她端起一杯茶，“我很好奇，你的投资逻辑是什么？”
林默感到一种奇怪的压力，就像被一只猫科动物盯上：“每个项目都有最合适的投资人。医疗助手符合我的方向，而量子通信在您的带领下会发展得更好。”
“说得漂亮。”苏清雪嘴角挑起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弧度，“但老实说，我更怀疑你是否真有能力支撑如此大手笔的投资。”她啜了一口茶，“毕竟”
“毕竟什么？”林默往前迈了一步，无意识地抚摸着口袋里的黑卡边缘。
“毕竟你似乎是最近才突然出现在商界的。”她的语气中带着某种笃定，仿佛已经掌握了什么信息。
林默心中一紧，但表面上依然从容：“商海沉浮，有人浮出水面，有人沉入深海。”他耸耸肩，“至于我的资金实力，苏总很快就能在‘智能医疗助手’项目上看到证明。”
说这话时，林默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万一黑卡有使用限额或者特定条件怎么办？他还没完全摸清系统的规则。但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苏清雪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她的助理这时走了过来，低声说了几句。她点点头，最后深深地看了林默一眼：“期待你的表现，林先生。”说完转身离去，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林默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从她的言谈和行动来看，这位商界女强人已经开始关注自己，而且很可能会调查他的背景和资金来源。这正是他想要的——要在商界站稳脚跟，必须让那些有实力的人物认识并重视自己。
峰会结束后，林默在走廊上和“智能医疗助手”项目团队约定了详细洽谈的时间。他走向停车场，路过一个小型休息区时，听到几个投资人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
“这个林默究竟是谁？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听说他最近才开始活跃，但资金量惊人”
“可能是某个家族的代言人吧，单枪匹马不太可能”
林默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去。这些议论正说明他的计划初见成效——引起足够的关注，然后找准时机扩大影响力。
坐进车里，他深呼一口气，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肩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系统通知：
【商业直觉技能升级】
【当前等级：中级】
【效果：在商业决策时，有35几率获得正确的直觉判断，并能感知潜在商业机会的价值大小】
林默将手机放回口袋，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今天的经历不仅让他在商界崭露头角，还提升了自己的能力。不过，这也意味着更多的风险和挑战。随着曝光度提高，关注他的不只是潜在的合作伙伴，还有可能的敌人。尤其是他从苏清雪手中抢下项目，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林默检查了一下安全带，发动了车子。这样想着，他反而感到一丝兴奋。挑战越大，收获也就越大。这是他从小就明白的道理，只是现在，赌注变得更高了而已。
“下一步该怎么走呢？”林默轻声问自己，驶入北京的车流。
与此同时，在峰会的休息室里，一场关于林默的讨论正在进行。七八位商界大佬围坐在一起，其中包括苏清雪和李国强。
“这个林默，究竟是什么来头？”李国强皱着眉头问道，“我之前从未在任何场合见过他。”
“我派人查了，信息很少，”一位消息灵通的投资人说，“好像是最近才突然活跃起来的。”
苏清雪没有参与讨论，只是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她的助理凑过来低声说了什么，她点点头，眼神微动。
“继续查，”她简短地说，“特别是他的资金来源。”
休息室里的窃窃私语继续着，而窗外，林默的车已经消失在了车水马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