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叫复仇？
虚空飘出无数猩红血雾，如云雾般转眼便遮盖天地，犹如一个巨大的光罩倒扣而下，将他们全部笼罩其中，谁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
“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如今你已经无敌于世，就连此方天道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只需一个念头就能令世界崩碎，山河破灭。”
“她们这般欺你害你，这是对你的侮辱，这是对你尊严的践踏！”
“你对她们付出那么多真心，为了助她们渡过各自劫难，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日夜操劳，只为寻得渡劫灵物。若没有你，她们早就死了几百遍！”
“可到头来，她们只是接受你送的灵物，却从未感激过你的付出，她们眼中只有林玄，就算帮她们渡劫的人是你，她们也只会感激林玄。”
“她们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做亲人，在她们眼中，只是把你看做一条可随意打骂欺辱的野狗，没人会为你撑腰，没人会替你说话，在她们看来，你永远都只配跪着说话。”
“她们全都是狼心狗肺的邪魔歪道，不为天地所容，杀了她们，替天行道，还天地一片朗朗乾坤！”
“杀了她们，为自己报仇，为自己付出的真心报仇，让她们为她们自己的无知陪葬，让她们知道，敢得罪你，敢祸害苍生，就是她们此生最错误的决定！”
“你还在犹豫什么？！杀了她们，快杀了她们！！”
识海深处蹦出一个个血红的大字，字里行间全是江寒曾经的不甘与怨恨，那是他深藏在心底的恨意，恨林玄无耻，恨季雨禅偏心，恨师姐她们恶毒，恨她们为何从来不愿信他，哪怕只有一次。
如果她们能不偏心，如果能不欺负他，如果能听他解释，如果最后能留他一命，他又怎会过的那么苦？
他的所有苦难，都是她们造就的！
就算杀了她们，也是她们咎由自取！
江寒站在原地，犹如被魔神附身一般，浑身散着浓如墨汁的黑气，唯有一双猩红似血的双目，在黑雾中若隐若现。
“以你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随便收拾她们，侮辱她们！”
“将她们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百倍千倍的奉还回去，让她们每次见到你都心生恐惧，让她们将你视作心中最大的梦魇。”
“在这里，你可以为所欲为，让她们跪地求饶，将她们寸寸撕裂，折磨她们的神魂和肉身，还可以将她们的罪行昭告天下，让她们受尽世人唾骂……”
“以前实力不够的时候，你可以忍让，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可现在，你已经是这世间最强的至尊，你完全可以为了自己的本心为所欲为。”
“你不需要再逃避，不用再为了任何人退让，不用再顾忌任何事情，你可以为了自己，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去吧，让我看看你对她们的恨，到底有多深，让我看看，你到底够不够狠！”
（请）
这也叫复仇？
无数血字接连不断的出现在他脑海深处，继而钻入他的双目之中，让他眼中的红芒越发浓郁，杀气越来越重。
江寒已被无边的杀意淹没，他身体每一丝血肉都兴奋到不断颤抖，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渴望，那是他修炼到如今最大的动力。
林玄和季雨禅师徒八人，就是害他屈辱一生的罪魁祸首，也是害他惨死的凶手。
他无时无刻，都想要获得能碾压她们的力量，把前世他所遭受的苦难，百倍千倍的还给她们。
如今，就是最好的机会！
他终于有了能碾压所有人的力量，不用顾及凌天宗的集体反扑，不用顾及其他宗门的救援，不必顾及上宗可能会到来的强者。
现在的他，就是此界最强者，足以碾压所有人！
“快去吧，抓住她们，折磨她们，想想她们跪在你面前磕头求饶的模样，该会有多美妙啊。”
江寒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面上更是兴奋的难以自抑。
他透过黑雾看向围在四周的那八个生死大仇，她们脸上已没了之前的傲慢和志在必得，而是惊疑不定的看向笼罩在黑雾中的江寒，面色如变戏法一般不断变化。
“好深厚的修为，竟然连我都看不透！”季雨禅面露惊恐，指着大声喊道。
“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是江寒！”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惊呼。
“什么？不是江寒？！”
她们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化，仿佛看到了什么上古凶兽一般，看向江寒的目光中，只剩下无尽的惊恐。
“你看，她们在害怕，她们在怕你，她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只要上前轻轻掐住她们的脖子，然后略一用力，就能听到那美妙的脆响……嘿嘿嘿嘿。”
“是吗？”江寒第一次开口说话。
他眼中红芒依旧，暴虐之气也没有减弱分毫，心中的杀意比之前更加沸腾。
可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止不住的颤抖，但却非常冷静。
“杀了她们，然后呢？我与凌天宗的因果就此抵消，还是借此将我心中的所有仇恨全部宣泄出去？”
“又或者，是让我被仇恨蒙蔽双眼，以暴虐杀戮侵蚀心脏，自此沦为一个只知杀戮的疯子？”
江寒的声音越发冷静：
“假的就是假的，虽不知你到底为何这么做，但你这次注定要失算。”
“这满腔仇恨，正是我走到如今的最大动力，如果要报仇，我自会在现实中宣泄仇恨，真正的与她们了却这桩因果，将这段过往彻底葬入虚无。”
“而不是如你所说那般，对这些幻象发泄怒火，将我的复仇意志，浪费在这无用之处！”
“纵使她们再逼真，那也只是一群虚无幻物罢了，我断不会将这天大的因果，白白断送在这等虚无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