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 和系统抢业绩 > 成魔

陆书琴很快就回了苍县备婚,或许是这段时间的记忆太美好,转瞬即逝。
徐素眼前的一切像按了快进键,只能捕捉到一些片段。
她看见两家人交换合婚庚帖,长辈们礼节繁多,陆书琴和王明远对上眼神,便偷跑出去解闷了。
她看见陆书琴不少生意上的伙伴过来拜访,陆书琴将王明远介绍给他们。
她看见两人去胭脂铺,陆书琴撒娇让王明远也试试,王明远脸红得彻底。
日子可谓是烈火烹油,成亲本就就是大喜的事,因为两情相悦,又往里头搁了大把的糖,熬出红亮的糖色,均匀地浇在这些片段上,附上了带有暖意的色泽。
此时的陆书琴还是她娘口中的小姨,还不是那个魔女,徐素有些唏嘘。
徐素是从故事的结局来的,她默默看着这些片段,只希望在无法改变的过去里,这样的片段能稍微多些,陆书琴的一生也能值一些。
只可惜,徐素的愿望注定落空,这份糖色也注定会变苦。
最后一个快速飞过的片段闪过,是他们在新房喝合卺酒,酒还未入口,两人脸已红得像是喝过几轮了,羞涩却满怀期待。
接着记忆恢复了正常的流速,新房外前厅处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前门被撞开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放下酒杯,冲出了新房。
新房内,徐素怔怔地看着,新房里两杯被匆忙放下的酒水。
杯中酒不多,却还是洒了许多在桌案上,余下不多的仍在酒杯中晃荡着,仿佛下一刻也要冲出酒杯。
……合卺酒都没喝,婚后会多分离的。
不知道是法器给徐素开了未成年保护,还是徐素自己不想记住后续的画面。
后面的剧情细节都很模糊,只知道一伙持刀劫匪不请自来,继而到处都是哭喊声,是宾客们在四处躲藏,试图逃过一劫。
然而早已注定的结局是逃不掉的,桌上的酒肉被鲜血染红,门上为婚事贴上的大红贴画,愈发的红。
苍县位置偏僻,报官显然来不及。
陆书琴心中满是悔恨,悔的是没再多请几个护卫。
恨的是命运如此苛待她,只要再过一日……不,都不需要一日,哪怕几个时辰,他们就离开苍县了。
她祈祷这伙劫匪拿了金银财宝就能收手,将所有的家产都交了出去,以期能饶过他们。
可事与愿违,这伙人从进门开始便没有留活口的意思,显然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做惯了的。
他们不仅没有就此收手,还对本就貌美,今日还盛装打扮的陆书琴起了歹念,上前来拉扯她。
王明远温和了一辈子,这会却强硬地寸步不让。
他把陆书琴护在怀里,任由数不清的拳脚落到脊梁上。
劫匪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王明远的口鼻瞬间涌出大量的血液。
陆书琴几欲泣血,明知无用,却还是大声呼救着,盼望着能有奇迹发生。
可惜直到最后,也没有奇迹。
劫匪们开始是徒手打,后面打得手疼,换了顺手的工具,打得血肉横飞。
其实他们也可以一刀砍死他,但就要看陆书琴崩溃,要看她流更多的眼泪,美人哭起来才更有意思。
再健壮的躯体也经不住这样的打法,更何况王明远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没多久,陆书琴就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
往日清雅俊朗得男人被折磨得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形。
唯一完好的只有他的双手,还死死地环着她。
陆书琴回抱着他,万念俱灰。
他爱她敬她一辈子,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还因她而死。
她只想劫匪能给她个痛快,黄泉路上,她还能追上王明远。
但人性本就贪婪,能去做劫匪的人更是贪婪至极。
他们色迷迷地咧嘴笑着,露骨地打量着陆书琴,嫌王明远的尸体晦气,想把陆书琴拽出来。
试了好几回都没成功,一名劫匪恼羞成怒,提刀砍掉了他的手。
原本已没多少生气的陆书琴,登时含恨看向他,眸中的怨毒像箭一般。
那名劫匪起先被吓了一跳,又觉得这样才带劲,带着猥琐的笑容道:“嘿嘿……我还没尝过新娘子什么味呢,美人,你别心急,等你让我们老大爽了,马上就轮到我了。
”陆书琴被一群人拖拽着,宛如一个破布麻袋。
她没有闭眼,细细地观察每一个人丑陋的面目,发誓死后绝不能放过他们。
怨恨在心头不断放大,仇恨逐渐掌控了她的大脑。
不知何时,陆书琴双眸眼白消失,七窍冒出浓重的黑烟。
正要伸手去解她衣裳的劫匪头,率先发现这点,扇了她一耳光怒道:“你这娘们是不是得了什么坏病,想害哥几个?我说怎么不闹腾了,原来打着这个算盘啊。
”陆书琴被打得脸一偏,鼻血流了出来,她却感觉不到痛,只是冷笑着看劫匪。
劫匪头看着她鼻下两道漆黑的血迹,更觉得自己猜的对,骂骂咧咧地起身,回头吩咐:“这娘们得了大病,留不得了,放火烧死。
”说完又骂了声晦气,找水洗手去了。
其他劫匪接连叹气,盯着陆书琴,可惜之情溢于言表,但也不敢玩命。
一边做放火的准备,往陆书琴身上淋酒水,一边议论着。
“你说这是什么病啊?到处都是黑色的。
”“还能什么病,总归是乱来染上的。
”“也是,可怜了那个新郎官,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还能跟她成亲?还把她护得跟个宝贝似的,我看啊,也是个有病的……”话音未落,已被一只手掐住了咽喉,发不出声,是陆书琴的手。
另一名劫匪还等着下文,却只听见他不太顺畅的换气声。
顺着看去,只是那个活不了多久的新娘子掐他而已,他不由嘲讽。
“你不是吧,连个女人你都挣不开,”转念一想,邪笑起来,“不会是看新娘子貌美,在她身上丢了魂,宁愿死也要……”剩余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了,因为陆书琴的另一只手洞穿了他的胸膛。
他看着通风的胸口,身体机能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心脏还在陆书琴手中跳动着。
陆书琴已变了样,眼眸漆黑,面白如纸,俨然不是正常活人的模样。
她右手握着他搏动的心脏,鲜血顺着纸白的手腕向下蜿蜒。
但恐惧这么复杂的情绪,已经不是他衰败的大脑可以传递的了。
心脏的最后一次运作结束后,如他先前所说的,他确实在陆书琴这里丢了魂。
另一名还被她掐着的劫匪,目睹了这可怕的过程,身躯颤抖着。
剧烈挣扎起来,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意图通知其他人。
陆书琴面无表情地转头,与他对视。
由于她没了眼白,只有两个漆黑的眼眶对着他。
如同被某种可怕的野兽盯上一般,他霎时静止了,恨不得连呼吸都停掉。
但就像他们之前不把她放在眼里一样,陆书琴迅速地捏断了他的脖颈,送他和兄弟团聚了。
乍然成魔,陆书琴还不能很好地控制魔气,时不时地从身体中冒出一缕黑气,使得其他人很快意识到她的不对劲。
劫匪头被众人的惊叫声吸引,看向陆书琴的方向。
最先看到的是,陆书琴脚下,那两名劫匪惨烈的死状。
他能做到老大这个位置,自然是对危险极其敏锐的。
劫匪头直觉不对劲,趁着陆书琴还没注意到他,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刚抬起脚,就感受到背后一股强大的吸力,冲着他来的。
飞沙走石中,劫匪头站不住,求生的本能控制他拔刀插向地面。
但这一切都是无用功,黑气暴涨,劫匪头连人带刀地被吸走了。
陆书琴单手提着他,近距离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方才还嚣张至极的劫匪头,现下却盯着张惊恐的面容,无力地在她手中抖动着,像个鸡崽。
陆书琴面部肌肉动了动,扯出个僵硬的笑。
原来看别人崩溃是这种感觉,难怪他们这么爱看。
“姑……姑奶奶,您饶小的一命吧,小的把钱都还给您,”顿了顿,劫匪头又补充,“以后您来当头,我们去抢,抢到的都上交给您。
”陆书琴没说话,劫匪头惴惴不安地等她回复。
半晌,他才听到陆书琴幽幽开口。
“你是在……求饶吗?”这话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劫匪头狂喜,刚要开口开出更高的条件,却听见自己的脖子一响。
下一刻,天旋地转,他的头滚到了地上,神情错愕,到死也不明白陆书琴何时改变的主意。
陆书琴冷冷地看着那颗头颅,讽刺地笑了。
这样的人,也会认为求饶有用的吗?那为何……刚刚不愿意饶过他们。
不想再在这群渣滓身上浪费时间,陆书琴迅速杀了剩余的劫匪。
最后小心翼翼地抱起王明远的尸首,在夜色中走远了。
陆书琴发誓,今后再也不要与他分开。
那一晚,王陆两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
第二日人们去看,发现宾客的尸首皆整齐的摆在屋外,屋内却还有十几具尸骨,已被烧得面目全非,身份不明。
也是从这一日起,人们再也没有见过那对青梅竹马。
外界猜测屋内烧毁的尸骨中有他们,不禁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