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暖阳光从窗外投进来，洒进一卧满地金黄。
清脆鸟谛声叽叽喳喳跃过枝头，啊涂穆一大早指挥人抱着沉甸甸牛皮袋子敲门。
咚咚两声房门被推开，敖慎一手撑在门框挡住啊涂穆：“她还在睡，东西放在这里我拿进去。
”部落里的人几乎天一亮就起床，城市习惯晚起两个人生物钟还不习惯。
敖慎头发凌乱一副没睡醒，狭长凤眸只掀开一条缝隙，没了平日里隐匿带着的压迫性。
啊涂穆想起巫溪嘱托，语气强硬：“上将，圣女交代货币只能交到季小姐手里，恕我恕难从命。
”啊涂穆人老精也猜出敖慎身份，跟军方脱不了干系可能职位更高。
部落里圣女是天地沟通媒介，圣女就是神的使者巫溪的命令就是部落里的圣旨。
啊涂穆哪怕会得罪敖慎，也不敢忤逆巫溪旨意。
敖慎听到这句话从鼻腔里挤出哼笑：“有劳，不过我妻子还没睡醒，这东西我代为收下了。
”部落货币只能在部落流通，能换取最多几两肉，这点东西敖慎还真看不上。
啊涂穆脸色严肃：“上将请不要为难，如果季小姐没醒那我们先回去等会再来。
”敖慎随性又慵懒看人时除了季淅卿，其余人都不给正眼有种目中无人的狂傲。
啊涂穆对敖慎也没有什么好感，招呼身后人：“走吧，季小姐醒了我们再过来。
”“等等。
”清哑动听女声从身后传来，季淅卿听到门外说话声就醒了，敖慎说话的功夫她在穿衣服。
知道敖慎对外人态度，也不想过多麻烦别人，季淅卿穿衣动作快速没来得及整理。
她随意用五指作梳子梳理几下头发，屋内没有镜子对比门口不修边幅敖慎，季淅卿整洁多了。
“辛苦了，族长东西放这。
”年轻力壮小伙子抱着牛皮袋，敖慎先一步领着牛皮袋看起来很沉东西，他提着格外轻而易举与红着脸气喘吁吁青年对比十分明显。
啊涂穆带着人离开了，敖慎进屋把牛皮袋放在桌子上打开。
里面货币是轻薄圆润的石头片，上面白线条刻画着看不懂文字，反过来背面画着牛的图案。
这应该是部落里的图腾，季淅卿戴上一次性检查手套，仔细翻看石片货币正面都刻着统一的阿拉伯数字。
“有什么不对？”敖慎也跟着看向她手中货币。
她发呆时间太长敖慎还以为有什么不对劲。
季淅卿回过神把货币放回牛皮袋里：“没有，是好事。
”“好事？”敖慎一瞬间没明白季淅卿说的好事是什么。
部落里生肉她实在难以下口，她偏爱素菜多一点想着用货币去换可口素菜。
她不知道敖慎口味：“上将喜欢吃什么食材，我去跟她们换一些回来做。
”敖慎注射对着手臂一支营养剂，斩钉截铁：“我跟你一起去。
”目光沉沉，里面有说不清道不明深意。
季淅卿想也好跟着敖慎一起出了门，不多时两人走到昨天带路青年说的部落集市。
一个十分开阔地带周围树木被清理干净，只剩余点残根暴露在地上。
买东西哟呵大多都是老人，地上用杂草摊开摆放各种肉类野菜。
有的野菜清洗过有的带着点泥土，比起昨天宴会生肉盛宴有食欲的多了。
季淅卿巡视一圈摊贩，目光最终落在末尾老人身上。
老人整个脸蒙在布巾里，只露出一双浅灰色眼睛，有点像鱼的眼睛东张西望转个不停。
季淅卿看的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老人似乎注意到了季淅卿视线，也跟着慢吞吞把眼珠子看过来。
那种湿润黏腻视线细雨一般粘在身上，季淅卿浑身一震敖慎低喝一声：“闭眼。
”季淅卿吓一跳紧闭着眼。
敖慎眼神冰冷张嘴无声，带着龙威精神力吓得老人瑟瑟发抖。
身上破布衣服一掉，居然是个浑身长满鱼鳞的年轻姑娘。
敖慎眸子一暗，自从帝国成立最初大肆捕杀兽人做研究，许多兽人因此而灭绝或藏世不出。
也只有少数一部分跟帝国君王做了交易，残延苟喘活在军区监护区内。
野外的兽人更别说那些化人形都困难的，走出去就是一个行走的二十万。
小姑娘慌张抓紧掉下去衣服，紧紧瑟缩抱紧自己，艰难说着变扭语言：“别……呜……杀我。
”她说完忍不住吧嗒吧嗒掉眼泪，敖慎目光略微有些复杂周围老人见状都没什么反应，像是认识这个小女孩的。
敖慎将龙威收回放开捂着季淅卿的手，低声安慰：“没事，那个小姑娘……”这件事很难解释况且女孩鱼的特征太过明显，敖慎认真想着措辞找一个合理理由：“她只是有些变异。
”季淅卿反复看了小女孩好几眼，按耐住心惊听着敖慎认真解释头脑风暴。
她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明明就是……”突然想起巫溪送的蛇晶石系统解释，加上眼前鱼形小女孩有一个荒唐年头在心底升起。
这世界上真的有成精的妖怪吗？“她不是妖怪，她是半兽人。
”季淅卿被打断，听着以往几十年从未听过的词：“什么是半兽人？”小姑娘还在抽泣身上鳞片跟着渗出水珠，没过一会身下淌出大片水迹。
最初惊讶和恐惧被理智压下，季淅卿把布重新披在小女孩身上。
敖慎的解说还在继续：“半兽人就是发展过程中基因变异。
”听起来荒谬季淅卿却相信这番说辞，试着温柔摸了几下小姑娘的头：“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小姑娘头一次被外人温柔对待，忘记了哭反而呆呆的问：“你……你不怕我吗？”季淅卿温柔一笑：“不怕，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鼓起勇气磕磕巴巴开口：“我叫青鳞。
”季淅卿想问小姑娘父母，转念一想小姑娘在这人待的地方生活，父母多半出了意外或者外出。
她扶着小姑娘起来，小摊上摆满了海带等水草，也摆放了螃蟹小龙虾之类洗的很干净。
虽然量不多但已经足够两个人吃了。
“那些一共多少？我全都要了。
”青鳞有些傻眼：“啊？你都要了？”她局促搓着手臂，似乎还不敢相信。
“真的，出个价姐姐都要了。
”季淅卿拿起旁的树枝削成的筷子，加起活蹦乱跳小龙虾拿给敖慎看一眼。
“怎么样？”敖慎点头：“可以。
”青鳞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看着眼前一切，迟迟没有报价季淅卿看出她的紧张：“这些食材很干净新鲜我给你五百货币，你帮我把这些都打包。
”青鳞目瞪口呆随即摆手：“不…不行钱太多了。
”她红着脸举起小手，目光真挚：“两百货币就够了。
”季淅卿瞧着她可爱，轻捏了捏覆盖细软鳞片的脸蛋，没有想想象中坚硬很软想细沙柔滑。
“不用跟姐姐客气，这是你辛勤劳动的成果，在姐姐眼里值得这么多价，今晚在姐姐家里吃饭吧。
”青鳞鼻子一酸，许久没感觉到温暖，不由自主小心牵着季淅卿衣袖：“真的可以吗？”敖慎主动把小摊上食材打包，季淅卿轻柔拿纸巾擦拭青鳞眼角泪水：“走吧，跟姐姐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