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散发着女人身上陌生的淡淡香水味。
陆衍止打破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眼前出现一天前见过的时念的样子。
温婉,纯洁,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
和眼前的女人完全不同。
或许因为她们的职业原因,在气质上有些相似吧。
这样想着,陆衍止也就释然。
“歌,韩薇已经买下,价格也是你所满意的。”陆衍止冷声开口,“希望你之后不要再为难她。”
时念笑。
“放心。”
她说:“在这首歌上,我不会多说一句。”
“那就好。”陆衍止点头,眸色渐深,冷声叮嘱,“希望你记住自己说的话。”
时念只是笑。
陆衍止转身走了,就如同他匆匆过来时一样。
时念看到他走到廊道尽头,把站在尽头门口的韩薇扶好。
就像是对待一个珍贵的宝贝。
他们走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时念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是陆衍止的消息。
【爷爷那边我昨天说你身体不舒服没过去,这周末,你一定要跟我回老宅。】
这是他的命令。
呵……
时念没有回复,只是转身,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
另外一边。
陆衍止已经扶着韩薇上了车。
他给她系好了安全带,却没有立即启动车子,而是看了看手机。
消息界面上时念还是没有回复。
韩薇把陆衍止的行为看在眼里。
然后,她微微红了眼,轻声说:“衍止哥,我这样做,你会不会……不开心?”
陆衍止抬头,皱眉看向韩薇。
“为什么会这样问。”
韩薇凄惨一笑,稍微顿了一顿,说:“时念她,之前不是个音乐人吗?我怕你介意。”
陆衍止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韩薇。
说实话,他是有一些介意。
但是韩薇没有时间了,最后这半年,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尽力满足。
韩薇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她低下头,看起来更愧疚了。
两人沉默着。
车子里一片寂静,只剩陆衍止左手轻轻叩击方向盘的轻响。
大约过去了一分钟,最后,韩薇说:“我只是想,走一遍曾经她走过的路。”
“我想知道,你是怎样爱着她的。”
她抬起头,用湿润的眼看着陆衍止。
“我也想让你这样爱我。”
陆衍止叩击方向盘的手停止,他闭上眼,最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别多想。”他说,“我已经和她领了离婚回执,只等冷静期结束后领离婚证。”
“薇薇,我现在和你在一起。”
韩薇这才露出一个笑,轻轻点头。
“好了,回去吧。”陆衍止说着,收起手机,启动车子。
韩薇低下头,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得意。
她就要这样做。
她就要趁着风头正盛,全民支持她的时候,全面压制侵占时念的领地。
不管是时念的男人,还是时念的事业,她都要死死压制住。
这也就是她知道最近有《天籁之音》这个音综,就必定参加的原因。
她要彻底压制时念,让时念彻底崩塌,最好承受不住远走他乡,这样,她就能替代时念,接手时念的所有!
而现在看来,一切,轻而易举。
想着,她压制住嘴角的笑,假装病弱闭目养神。
……
另外一边。
时念已经和傅津宴签好了协议。
《天籁之音》其中资方之一是正是傅氏娱乐,作为傅氏娱乐的话事人,傅津宴有一定的话语权。
因为得知韩薇的参与,所以傅津宴给时念弄了一个保密协议。
时念以蒙面特殊选手的方式参加,并且编了另外一个叫做“伊宁”的歌手名作为艺名,在合适的时候会取下面具,让众人看到她的脸,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在摘下面具之前,只有时念和傅津宴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因为这是音综,更多是看词曲与演唱实力,蒙面顶多算个营销,其他参与的经纪公司也多多少少加了一些营销,所以也没有反对。
伊宁,已宁,心静,自然宁。
时念对这个艺名很满意,弄好一切之后就驱车前往医院。
她早上的时候和医生把时间推迟了,现在赶过去正好合适。
简单吃了午饭以后,时念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叩叩。”
轻轻叩击办公室门,时念看着医生抬起头来,她轻轻点头,然后走进去,并且带上门。
医生冉舒雅看着她坐好,温声问道:“我看你今天和以前有一些不一样,最近感觉怎么样?”
冉舒雅是治疗时念抑郁症主治医生。
时念这辈子到此为止经历过许多事情,肆意快乐的,痛苦的,高低起伏,都有。
人生前面二十多年虽然也有痛苦,可是也算是有些许支撑。
直到韩薇登堂入室的那一天。
其实在韩薇用小号给她发消息之前,她就已经有所察觉。
只是那一天,她拿着消息给陆衍止看,陆衍止却说她故意陷害韩薇。
那天,她第一次来到了精神科。
第一次病历建档,就已经是中度。
医生建议吃药,可是她想要小孩,所以只进行定期的心理疏导,没有吃药。
陆衍止对她的事情并不关心,所以她来看医生和她的病情,他并不知道。
“感觉比以前好一些。”想着,时念回答,“我决定放下一些事情,或许这有益于我的恢复。”
医生点点头,表示欣慰。
“最近生活怎么样?”冉舒雅继续问道。
对于时念,她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最近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韩薇死亡倒计时同步直播事件,她也清楚。
所以对于时念此刻的情况,她虽然看似欣慰,心中却不乐观。
因为她明白,这些年来,陆衍止对于时念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时念看着医生白色的桌面,停顿了大约三秒。
最后,她笑笑:“其实不怎么好。”
只是说了这一句,她的眼眶微红。
但是随即她忍住了。
“冉医生。”她说,“我决定了,用药吧。”
曾经是因为对陆衍止还有期望,想和他有一个孩子,所以才只做疏导治疗。
现在她不要他了,不要孩子了。
所以,也就可以用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