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 重生弑夫后,我成了新帝的白月光 > 第1章  我要活着,亲手杀了他!

江晚卿病了。
几乎无法自理。
她的夫君宋序日夜守在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不厌其烦地为她念诗、读话本,甚至连喂药、换衣这样琐碎的事都亲力亲为。
她随口说出的每一句话,他都放在心上。
两人虽已成婚三年有余,感情却如新婚般浓烈。
江晚卿以为,他对她的情意皆是出于真心。
殊不知,这一切不过是宋序对她的补偿。
某日深夜,江晚卿从昏沉中醒来,隐约听到窗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是宋序。
似乎与人起了争执。
她想要唤他,嗓子却干的厉害。
她强撑着了床,歇了两歇,才勉强走到窗边。
“那药她已喝了不少,你耐心再等等。”
宋序的声音让江晚卿心头一紧,眉头不由蹙起。
她屏住呼吸,继续听着。
“不出一月,她定命丧黄泉。”
宋序说完,另一人的声音传来,虽听不真切,但能辨出是个年轻女子。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劈在江晚卿心头,她惊惧得几乎昏厥。
“小声些。”
宋序低声提醒着,随后脚步声渐远。
唯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江晚卿扶着窗棂,浑身颤抖,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恐惧与疑惑。
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那骇人的话,字字闯进江晩卿的耳中,她那不堪一击的身子,终是受不住这番打击,跌坐在地。
江晩卿死死抠着地面上的青砖,惨白消瘦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怪不得,她病的如此蹊跷,汤药喝了多日也不见好。
反而,睡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
偶有醒来之时,见宋序总是孤零零地呆坐着,神情寂寥。
她以为是在忧心她的病情,从而对他愧疚不已。
原来他不过是想着如何催她去死,再迎新人入门。
她很想问问,为何不能和离,哪怕是给她一纸休书也好。
自记事起,江晚卿便知晓,祖母的话不能违逆,此生只能嫁去宋家。
好在,她和宋序青梅竹马,她也爱慕他。
她每每娇娇弱弱地喊他表哥时,他都会带着和煦的笑回应她。
从姑母的口中得知,宋序对她亦有情意,她便嫁了。
成婚三年,她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哪怕公婆是自己的姑父姑母,也会话里话外地催促。
宋序是独子,为了让宋家有嗣承继,她已起了为他纳妾的心思。
她自认上能侍奉公婆,又能打理宅务,除却无所出,她并无大错。
他怎能对她下此狠手!
竟想趁着公婆回京都探亲,神不知鬼不觉的地置她于死地。
江晩卿被千把刀子刮着心口,疼得她几乎窒息,跪伏在地上用力地喘息着。
门外脚步声传来,须臾,有人进了屋。
“姑娘。”桑若匆匆跑到她面前,将她扶坐在绣凳上。
桑若是江晩卿的陪嫁丫鬟。
她生病后,便被宋序打发了出去再未见过。
被桑若上下打量着,江晚卿勉强扯了抹笑。
“他把你赶去了何处”
她自是知晓,昔日圆润的身子早消瘦得只剩一副骨架,肌肤也再无光彩。
桑若心里针扎似的疼,抱着江晚卿不断呢喃,“姑娘,可怜的姑娘。”
眼泪很快打湿了江晚卿的后背。
桑若哭道,“我被姑爷关在最西边的院子,这段时日我一直假意顺从,看守我的人也放松了警惕,这才趁机逃了出来。”
江晩卿缓慢抬起瘦如枯柴的手,拍着桑若,深陷的眼眶总算起了波澜,
“快去京都,告诉姨母,宋序是如何对我的,他要将我害死。若,我不幸死了,让姨母为我报仇!”
江晩卿说完这段话,猛地弓起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刚要说话,又被一阵更猛烈的咳嗽攫住,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姑娘,喝口水缓缓。”桑若倒了杯水递过来。
江晩卿眼眶泛红,摇着头,急切地催促着,“不要管我,去柜子里拿些银两,赶快走!快!”
这宋家如今就是虎狼窝,桑若放心不下江晚卿一人,迟疑地移动着步子。
“走!”江晩卿自喉咙发出嘶哑的喊声。
桑若不再犹豫,取了银钱转身跑了出去。
揪心的咳声回荡在房内,江晩卿毫无生气的眸中终于漾起一抹希冀的光。
窗外稀稀落落的雨滴砸在窗户上。
宋序回房,诧异地看着坐在绣凳上的人,随即淡定地走到她身边,“怎么起来了?”
江晩卿微微垂眸,遮盖住眼中的恨意和轻蔑,捂着嘴咳了两声,“我有些渴,想倒点水喝。”
宋序见她面泛潮红,伸手搭在她额上。
江晩卿转过头躲开他的触碰。
宋序正好撤回手,“幸好未起热。”
又在水壶上探了探,“水凉了,我叫人换一壶。”
“我想家了,想回去看看。”
江晩卿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
宋序心中一震,眸中闪过戾色。
江家并不知晓江晩卿的境况,他只传信回去说她病了,若相见,定会发现异常。
宋序看向江晩卿毫无血色又带着病态美的脸,露出和缓温润的笑。
“晚儿如今的身子不适合舟车劳顿,眼下是京都最冷的时候,江陵温度适宜,正适合你养病,待开春了,我就带你回去,可好?”
宋序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江晩卿抬头望向那日日睡在枕边的人,如今这些话都成了安慰她的催命符。
“我怕,我活不久了……”
江晩卿昂哀伤的神情让宋序的心有了几分怜惜。
“胡说,怎会活不久,你与我是要白头偕老,生儿育女的!”
江晩卿轻声问,“会吗?”
宋序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装的真好!
江晩卿看着他的嘴脸就觉着恶心。
“晚上的汤药还未吃,还温在灶上,我去叫人端来。”
宋序迈出房门前,回头说道,“明日我就传信回京都,父亲母亲回来时,让岳父一道来家里看看你。”
江晩卿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低声喃喃自语,“会有那一日吗?”
不多时,宋序复又回来,将她抱上了床。
丫鬟端着汤药进来,“大公子。”
“放下。”宋序细心地给江晩卿盖着被子。
“流烟陪父亲母亲回了京都,叫桑若进房里伺候吧,见了熟悉的脸也能解解思乡之苦。”
宋序正端着药碗,听她之言不由僵直了身体,回身之时险些被绊倒,手一抖,药汤全撒了出来。
宋序眉头紧皱,却依旧端得温文儒雅,“白白糟蹋了药。”
低首看了眼衣袍上的药渍,“晚儿,我去换身衣服。”
不多时,宋序又端来一碗药。
江晩卿的心中愈发不安。
这院子是宋序自小住着的,怎会被绊了手脚。
“晚儿来,张嘴。”
江晩卿被扶着坐直了身子,眼前乌黑的药汤让她一阵阵发寒。
“吃了就能好吗?表哥。”
这一声表哥让宋序怔愣住,想起成婚前,江晚卿时常如此唤她。
他也喜欢她乖静的模样,时常黏着他,眼里心里装的也都是他。
所以,他娶了她。
只一瞬,宋序的心清明了些许。
那人肚子里的孩子等不起,他也等不起。
宋序的面上叠着疏朗安抚的笑,“晚儿乖乖吃药,自然会好!”
江晩卿下意识推搡着药碗,“我不想喝,太苦了。”
宋序耐着性子哄着,“喝完给你饴糖吃,听话。”
江晩卿摇着头,一脸抗拒。
“晚儿!”宋序不知她怎么了,从未反抗过他,不由得有些烦躁,连着声音也拔高了不少。
“喝了我会死……”江晩卿的声音虚无地落在宋序耳边。
她怎么会知晓?
难道,刚刚她听到了?
那更不能留!
一改往日柔情,宋序抬手捏起江晩卿的下巴,迫使她张了嘴。
宋序势必要将人置死,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江晩卿的身子几近油尽灯枯,根本无力挣脱,只能由着汤药灌进嘴里。
苦涩的药汤与往日喝下的味道有些不同,江晩卿来不及思考,便被迫吞咽了下去。
碗很快见了底。
“咳咳,为什么,要我死……”江晩卿还是问了出来。
“你知道了?”宋序的语气不太意外。
“既然到了此时,我也不怕你知晓。”
宋序毫不怜惜地松开手,起身站在床前俯视着她狼狈的模样。
江晩卿伏在床上,双手艰难地撑着身子,声音轻到发飘,“你我大可和离,各自还家……为何……”
江晩卿逐渐视线恍惚迷离,五脏六腑似被无数把钝刀割磨,须臾间,便疼得没了知觉。
这药应是毒药无疑。
五识尽失,她只模糊地看着宋序的嘴上下合闭,却听不到他的话。
失去意识前,她想着,为何让我死!
死得如此冤屈!
我不要死!
我要活着,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