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心痛,当然是指柱子这一炮下去,简直是无差别攻击。
不管是什么装备,重机枪、步枪还是掷弹筒,只要在爆炸中心附近的,无不是破碎成零件。
李云龙甚至臆想,柱子这一炮能稍微炸那么偏一点,足够把小鬼子炸死,但又能囫囵留下装备,那该是多美的事情。
如果此时林晓能听见李云龙的心声,绝对会说一句:“你在想屁吃呢老李,你知不知道你就要被总部发配到被服厂踩缝纫机了。”
“还搁这惦记新一团的装备。你要的越多,以后被丁伟接收过去就会越心痛。”
就在老李这有的没的胡思乱想之时,柱子又是一炮把鬼子的另一挺重机枪送上天。
有了这种威力巨大的迫击炮弹,柱子可谓是信心大增。
正如李云龙考虑的,作为老炮的柱子不可能想不到。
这种威力巨大的炮弹,哪怕是稍微打偏一点点,也丝毫不影响其炮轰效果。
更何况以柱子的实力,500多米距离偏离个几米已经是很离谱了。
而正是因为有了高爆炮弹的底气加成,柱子最后这一发简直是完美,把小鬼子最后一个重机枪阵地轰得渣都不剩。
李云龙手中驳壳枪一挥:“同志们,小鬼子的重机枪已经被柱子轰掉了。”
“胜利就在眼前,还等什么,跟着我一起冲啊。”
林晓听着心中却是好笑。不愧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老李啊,这个突围撤退愣是给他说成了一场胜利。
不过在鼓舞士气方面,老李确实是嗷嗷叫。
战士们跟着老李,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紧跟着一马当先的李云龙、张大彪等,一口气冲出好几公里,突出日军坂田联队的包围。
苍云岭南晋绥军358团驻地。
楚云飞听着前方传来的枪炮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作战室里徘徊,两道剑眉几乎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醒目的“川”字。
前方如此吃紧,作为晋绥军主力中王牌的358团,只能干看着自己国家的军队被小鬼子一点点蚕食掉。
这让作为一个纯正热血军人的楚云飞如何能坐得住。
随着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苍云岭方向的枪炮声逐渐稀疏,最后归于平静。
楚云飞眼帘中仿佛出现这样一个场景:八路军最后的有生力量在打完全部弹药后,只能聚集在一起。
待小鬼子冲上来后,几个伤员拉响了手中的炸药包···
楚云飞紧闭上眼睛,眼角有晶莹的泪珠缓缓渗下。
多么英勇的八路军部队啊,他们在缺少装备弹药的情况下,于苍云岭苦苦阻击日军一个精锐联队的优势兵力。
最后弹尽粮绝全军覆没,如此英勇壮烈,却不为国人所知。
只是可惜了,至今都不知道这只部队的番号,指挥官的姓名。
想到这里,楚云飞猛地下定决心:不管第二战区长官部的命令了,先让炮营调整标尺对着坂田联队轰上一波,然后派出一营前出作攻击状。
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只部队的全部遗骸找到,让他们入土为安。
就在楚云飞准备把通讯兵叫来下达军令时,358团参谋长方立功却小步快跑进来。
方立功气喘吁吁,没来得及说话就用他的水杯狠狠灌上几口。
楚云飞虽然焦急万分,但他也知道这个老搭档的本心。
虽然在大局观上总是有些小家子气,对八路军总是抱有成见并视其为潜在对手。
不敢与鬼子硬碰硬,总想着保存实力,让其他部队去背锅。
但总的来说,还是一名合格的龙国军人。特别是他的情报收集能力颇有一套,往日里配合自己也算是相得益彰。
所以楚云飞反倒是沉下心来,等着方立功平复心情后说出他急切知道但又不敢知道的结果。
方立功又战术性地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汨汨的汗珠,直到看见楚云飞面色愈加阴郁,鹰隼般犀利的眼光注视着自己。
方立功急忙说道:“团座,苍云岭的战斗结束了。”
楚云飞有些恼怒道:“都是老打仗的,听枪炮声我就知道结束了。”
言下之意并未说出口,方立功作为他多年的老搭档,现在还不知道他楚云飞所思所想的话,那就可以送他回二战区长官部去端水沏茶了。
方立功的脸色有些欣喜、有些惘然,还带着十分的疑惑:“真是奇了怪了···”
楚云飞急忙插话:“怎么了,是八路军的部队有余部突围了吗?”
见到方立功的脸色,楚云飞就知道结果可能出乎意料的好。
在他看来,最好的结果就是八路军有一部分突出重围,能保留建制罢了。
方立功摇摇头:“团座,我们都猜错了。”
这次可不敢吊楚云飞胃口,方立功直接说道:“被坂田联队进攻的八路军一个团,从正面击败了坂田联队,成功突围。”
“什么!”楚云飞几乎跳起一米高。
他一把抓住方立功的手,拽得紧紧的,唯恐这个消息从方立功口中溜走。
“消息可靠?不会是搞错了吧。”
方立功肯定回答:“我去前沿观察哨亲自核实过了,也询问了我们的侦察兵,消息绝对可靠。”
楚云飞气喘如牛,须臾之后喃喃自语道:“八路军就是一个团,一千多人的兵力,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方立功也疑惑万分:“似乎是八路军的一发炮弹把坂田的指挥部一锅端了。坂田信哲也被击毙,日军方寸大乱,让八路军趁机突破出去。”
“我觉得八路军就是撞上大运,意外击毙坂田,从而捡到了机会,死里逃生。”
楚云飞却凝重说道:“立功兄,哪怕那一发炮弹是意外击中坂田,也不能小觑八路军指挥官的决断力。”
“任何一支果军的团级作战单位,面对坂田这种武装到牙齿的日军精锐,都会退避三舍。首先想到的是安全撤退。”
楚云飞和方立功的脸都有些发热,显然想到了之前在路野,在坂田联队面前碰壁不得不后撤的狼狈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