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 反派弟弟怎么越养越茶 > 第4章  摸摸头,不用愁

“我好了。”屋里传来声音。
周瑾让蛇叔等一会,出来跟它说件事,然后进屋。
祁暗已经收拾好自己和药瓶,见她进来,低低道了声谢。周瑾试着跟他聊天,见他兴致缺缺,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叭叭,临走前让他安心休养,别想太多,这几天的饭她包了。
走出门,她冲蛇叔招招手,拜托他这两天看着点祁暗,再有小王八犊子来欺负他就现身吓吓他们。蛇叔欣然答应,周瑾问他想要什么报酬,蛇叔矜持地表示想摸摸头。
周瑾:可以。不理解,但尊重。
把头凑过去,半晌没反应。
“你干啥?”男声疑惑。
嗯?抬眼看到蛇叔正歪着头,很是不解的样子。见她没动作,下一刻干脆直接顺着腿爬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将蛇头放到手心,来回蹭了蹭,接着心满意足地顺着墙根回到了屋里。
见状周瑾也不纠结,开开心心回家了。
蛇叔:啊呀呀,真舒服,感觉智慧又增加了。
千里之外的京城,阮国公府。
沉睡了一天一夜的阮家大小姐终于睁开了眼,贴身丫鬟喜极而泣,忙不迭派人禀告大夫人。
阮柔看向窗外,有小鸟在叽叽喳喳,一派生机盎然。
她突然意识到了不一样,随即露出解脱的微笑。太好了,耳边终于没有那些讨厌的声音了。
阮柔自知事起就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后来便知那是小动物的交谈。起初感觉很新奇,但渐渐的,她听到越来越多说自己娇气,说家中长辈不公,说几个哥哥道貌岸然的声音。阮柔生气地反驳,可小动物听不懂,依旧自顾自地对话。她好生气,又无能为力,现在好了,终于听不见了。
——
青水村。
夕阳西下时,阿娘回来了。没过多久,阿爹和哥哥也结伴到家。今天阿爹的战利品颇为丰盛,两只大野兔,三只漂亮的雉鸡,还有好几条鲫鱼。
周大富乐呵呵地说:“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山好几个小东西往我篓子里钻,太小了我就都放了,等它们再长长。”
“阿爹回来路上还卖了几只兔子呢。”周瑞兴冲冲地补充。
周大富脸一僵,这臭小子啥都说,他藏点私房钱容易吗。心疼地从衣襟里掏出一钱银子和三十个铜板递给媳妇,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王翠云乜他一眼,拿走银子,剩下的让他自己收起来。周大富喜笑颜开,再攒点就够买那支簪子了。正月里村里那些长舌妇在媳妇面前炫耀银耳环,呸,等他媳妇戴上银簪子闪瞎她们狗眼。
晚饭颇为丰盛,一大盆鲫鱼豆腐汤,一盘韭菜炒鸡蛋,还有两盘炒野菜,主食是厚厚的粟米粥,一家人吃得肚皮溜圆。
周瑾旁敲侧击地询问祁暗的事,周瑞愤愤不平,直说那就是个扫把星,先克死了他的祖母,又连累了自己的妹妹,脏兮兮的,乞丐都不如。
越说越刻薄了,被阿娘呵斥了几句,住了嘴,但看着还是不服气的样子。
周瑾一脸无知:“哥哥,那你们成天欺负他怎么没有被克呀?”
“这”周瑞答不上来。
“而且他好像没有主动惹过你们哦,每次都是你们先动手的,你们这样好像戏文说的,以多欺少的恶霸,不对,是小人。”周瑾说着语气有点嫌弃了,“你是小人,真丢人。”
周瑞傻了,求救的目光看向阿爹阿娘。
周大富清咳一声:“阿瑞,你妹妹说得对,人祁暗既然没招惹你,你就不该欺负他。”
“可是李猛他们都不喜欢他,那他肯定也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我不知道。”
“李猛说什么你就信吗,做什么就对吗?”周瑾语气认真。
“他们人多。”
“人多就代表一定对吗,如果有一天李猛他们说我偷东西,说我抢劫,你也信吗?”周瑾脾气上来了。
“我怎么可能会信。”
“为什么不信?”
“我我了解你。”
“那你了解祁暗吗?”
周瑞彻底哑火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哥哥你太让我失望了。”甩下这句话,周瑾直接回房了。
周大富夫妇对视一眼,一致觉得自家闺女说得有条有理,不容反驳,儿子么,也不是个哑巴。
转头见周瑞双眼泛上了雾气,一行晶莹剔透的鼻涕即将抵达嘴唇,夫妻俩一个说“今天柴还没劈完”,一个表示小瑾儿生气了怕是会脑袋疼,迅速离开现场。
半大小伙子了,也是有自尊的,流猫儿尿不能被别人看到。
房间里周瑾也很心累,教育小孩儿太麻烦了,还是以一个小小孩儿的身份,王翠云推门进来,见女儿坐在床沿不知在想什么,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小瑾儿心正。”
“阿娘,村里的大人们都不管吗?”
“李猛是村长的小孙子,村里大部分的小孩都跟在他屁股后玩,有几个大人会为了一个外人说自己家孩子,一个不好还会得罪村长,反正自家孩子没吃亏,谁管。之前也有几个看不过去的长辈说了几嘴,人家回一句“小孩之间打打闹闹的,大人掺和啥”,就没法回了。祁暗自己也犟,被打了不哭不闹,想为他出头都没法出。”王翠云也心疼那孩子,但除了偶尔背着人给他点吃的,别的也无能为力。
“阿娘,祁暗是怎么来我们村的?他的家人呢?”
“五年前李嬢嬢带他来的,那时候他才四岁,长得白白嫩嫩,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是小脸总是绷着,不爱笑。李嬢嬢是村长隔了几房的堂姐,据说十五岁就嫁出去了,回来后就买了现在祁暗住的房子,一老一小就在村里定下来。
那小家伙厉害,六岁的时候就听他在读书,还会写字。纸笔可是稀罕物,村里人都猜李嬢嬢身上有很多钱。前年入春,她得了风寒,没熬过来,就去了。临走的时候给了每家一两银子,又额外给村长五十两,求他每个月给祁暗一袋粮,他自己会烧饭。待他十岁了帮他交五年束脩,其他不必管。”
周瑾瞪大了眼,她知道读书贵,但普通书塾一年连纸带墨的五两银子顶天了,一袋粮更不值钱,撑死50斤,就算是大米也才两百文左右,何况村长那吃相想也不可能给大米,价钱起码折一半,一年的粮也才一两,他这总共能余二十两。周瑾本来以为他只是不负责,偏心,这分明是无耻,恶毒。
王翠云说到这也叹了口气:“李嬢嬢是想为那孩子结个善缘,却没想到人的贪欲是不会满足的。李嬢嬢刚走,祁暗家值钱的东西就被抢光了,说是替他保管,长大了再还给他。也有人明里暗里问他祖母留下的银钱在哪,祁暗说没有,没人信。村长由着李猛欺负他,也未尝没有逼他把银子交出来的意思。”
“小瑾儿”,王翠云的语气认真起来,“阿娘知道你从小心善,也明事理,你可以偷偷帮他,但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这村子里合群不一定是好事,但不合群一定会被针对。”
“若是我们有很多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