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外,让我失去了近五年来的所有记忆。
刚从病床上醒来,我面对的不是对我嘘寒问暖的家人。
而是父母和未婚夫愤怒的眼神。
丈夫陆晏州指责我出轨,父母骂我是个不孝女。
他们罗列出种种证据,有我和陌生男子躺在一张床上的照片,有我推妹妹许清雪滚下楼梯的罪证。
在他们的责骂中,我误以为自己真的成了他们口中的恶毒女人。
为了挽回家人和丈夫,我尽心伺候受伤的许清雪,为她把屎把尿做尽一切,甚至主动讨好整夜不归的陆晏州。
直到去酒吧接陆晏州那晚,我却看到被我害得断手断脚的许清雪在舞池尽情热舞。
“晏州,还好你聪明想出这一招,不然我恐怕得进监狱踩缝纫机了。
”“许听晚那个蠢货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几个男人是我找来的,她失忆也是我打的,谁让她居然敢和我抢男人!”陆晏州笑意温柔。
“只要你能开心顺遂,我做得一切就都值得。
”1酒吧门口,我看着舞池里贴得极近的两人面露幸福。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捅上一刀,疼得我几乎无法站立。
失忆醒来后,我忘记了近几年来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个极度恐慌无助、需要家人安抚的时刻,我却被父母劈头盖脸一阵骂。
“许听晚,你要不要脸!晏州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趁他出差和几个野男人勾搭在一起,你就那么饥渴吗!”“还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把你妹妹从楼上推下去!”妹妹许清雪拉着我的手劝。
“姐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再伤我们的心了!”陆晏州倚在门边,眸子里流露出对我浓浓的失望。
自从我记事起,他便是我埋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现在他们居然说,我背着陆晏州出轨了!这不可能!问了几句后,父母便不耐烦地把一沓照片劈头盖脸砸到我头上。
里面密密麻麻是我和陌生男人的床照,以及把妹妹推下楼的视频切片。
证据确凿下,我不信也得信。
可就在我为了挽回家人,卑躬屈膝当了几个月保姆后,上天再次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原来我的爱人,爱着我的妹妹,甚至愿意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电话铃声响起,是陆晏州打来的。
“许听晚,你在哪里,爸妈说你来酒吧了,人呢?”屋内男人的神色有些紧张。
他低头和许清雪说了些什么,神色温柔,两人甚至互换了个离别吻,许听雪才不舍离去。
“我刚到,想接你回家。
”我的声音颤抖而沙哑,带着些哭腔。
但那头的人丝毫没察觉出什么,反而嗤笑一声。
“我都说了,最近不想看到你,让我静静好吗,为什么要一声不吭来找我,管我管那么严,当初自己干亏心事的时候怎么不心虚?”若是一天前听到这番话,我必会满心惶恐地赶忙道歉。
我以为这是陆晏州还在气我,既然生气,那便还是在意的,只要我真心悔过,说不定能得到原谅。
可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他怕被发现时的色厉内荏。
浓浓的失望涌上心头。
“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去。
”男人揉了揉眉心。
“算了,现在待着也没意思,你开车带我回家吧。
”2陆晏州开车来的,我刚打开车门,看到里面的景象后便楞住了。
整个后座以及后备箱被连通成了一个空间,上面铺满了被子等床上用品。
男人注意到我的视线,神色有些不自然。
“清雪天天躺床上养病,我总得带她出来散心,你把她害成这样,还不许她出游舒服点吗?”我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努力去忽视后座上散落的避孕套以及被子上的白斑。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晏州经常以散心的名义带许清雪出去玩。
我有几次想跟着,却被父母以不要败坏妹妹的心情为由阻拦下来。
原来,他们是以这种方式散心的。
“听晚,你总得给我和清雪一个走出来的时间,不要逼我们逼得太紧,我也不是故意想凶你,只是情绪上来了忍不住。
”陆晏州叹了口气,神色缓和下来。
他将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说出的话看似安慰,却无一不在扎我的心。
可这次,我不想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见我不说话,陆晏州松了口气,以为我是愧疚地不敢讲话。
一到家,爸爸妈妈便着急忙慌迎了出来。
“听晚,你怎么又去找晏州?男人嘛,就是要散养着的,更何况是你对不起晏州在先,越是缠人,他就会越厌烦!”妈妈苦口婆心劝说着。
可明明我只是想做好一个未来妻子应尽的责任,怎么到了她嘴里,就是纠缠不休了呢?许清雪坐在轮椅上,被保姆推着出来。
“姐,女人嘛,就是要好好培养投资自己,你一直缠着晏州哥,人家不嫌烦才怪呢。
”这段时间我为了获得家人丈夫的原谅,伤还没养好便着急出院,上下操劳讨好所有人,因此面色泛黄嘴唇苍白。
在面容姣好穿搭精致的许清雪面前,一下子便被比得一无是处。
爸爸嫌弃地上下打量我一番。
“看看你妹妹,再看看你自己,天壤之别!在你因为心虚上蹿下跳的时候,清雪就算受伤,还坚持在家里练琴提升自己,这就是差距!”许清雪从小养在爸妈身边,而我和爷爷奶奶一起,父母自然更偏爱这个小女儿。
我很想不顾一切把事实说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没有证据,爸妈不会信,我需要一个时机。
到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不信爸爸妈妈不会站在我这边。
见我神情苦涩,陆晏州神色温柔地靠了过来。
“听晚,爸妈也是为了你好,今天药还没吃吧,吃了好好睡一觉,别多想。
”看着他手里举着的药片,我的心重重一跳。
嘴里应好,但一回到房间,便把藏在舌头底下的东西吐了出来。
平日里我沾床就睡,但今天却是翻来覆去还是无法入眠。
直到半夜,门口传来交谈声。
是陆晏州的声音。
3“这款药虽然能抹除记忆,但毕竟研发不彻底,会对人体产生不可逆的伤害,等过段时间,还是给听晚停药吧。
”“毕竟我和听晚是要结婚的,反正谅解协议书我们也哄她签了。
”我本以为他在和许清雪交谈。
却不曾想,听到的竟是妈妈的声音。
“绝对不行!她要是不听话到网上闹,清雪名声受损怎么办,这件事容不得一点差错!”爸爸思索片刻,也缓缓道。
“如果要二选一,我们选择保清雪,产生伤害就产生伤害吧,又死不了,许家总归能养她一辈子。
”他们毫不犹豫的维护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原来这一切,爸爸妈妈都知道,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我一个。
我很想冲出去大声质问。
为什么这么对我!可我明白,这一切都没意义了。
我拿起手机,花重金联系了私家侦探,要求他立马调查这件事。
距离事件发生的时间并不久,监控还在,甚至陆晏州根本不屑于删除视频,因为他们笃定我不会去查。
看到证据的那一刻,我整个人愣在原地,几个月来的煎熬痛苦不减反增。
里面有许清雪联系小混混的聊天记录。
有她招呼陌生男子进入我房间的监控。
更有我为了反抗,从房间内横冲直撞跑出来,却不小心把想要阻止的许清雪推下楼梯的完整视频。
楼梯并不高,她甚至没有受伤。
但出差归来的陆晏州却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冲进来,掐着我的脖子质问。
“贱人,你在干什么!”最后,我被满脸狰狞的许清雪从阳台上推下,摔伤了头。
“啊!晏州,她不会死了吧!”“不对,要是醒过来更麻烦,我们要不杀人灭口……”回过神来的许清雪小脸苍白,仓皇无措地扯着陆晏州。
男人眼中流露出一丝后悔,重重摇了摇头。
“不行!她可是你姐姐!最近陆家研究出了一款药,能混乱记忆,只要给许听晚用上,你就不会有事。
”我盯着手机,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最后承担罪责遭受痛苦的人还是我!没有任何犹豫,我买了一张出国的机票。
既然你们这么相爱,那好,我选择成全。
明天过后,陆晏州,我们再也不见。
4看完所有证据后,已经到了凌晨。
就在我打开房门想去接杯水时,客房里传来激烈的喘息声。
“晏州,姐姐就在隔壁睡觉,这样好刺激啊,你爱我,还是爱她?”“当然是你,我爱你!”陆晏州声音沙哑,木床的吱呀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显。
“许听晚绝对不知道,你们分房的每个晚上,都是我在陪着你。
”在许清雪的尖叫中,他们终于结束。
我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将手掌抠破。
陆晏州作为我的未婚夫,很早之前就搬来了许家,却从不愿意和我住在一个屋子里。
我也曾失落地恳求过。
爸爸却是满脸怒意地将我赶回房间。
“你干了什么龌龊事心里没点数吗,我要是晏州,早就不要你了,要点脸行吗!”我站在门口,只觉得一切都可笑至极。
原来陆晏州不肯和我睡一屋,不是因为嫌我脏。
而是为了能更方便和许清雪偷情。
我轻轻关上房门,过了很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还没睡醒就被人狠狠从床上拽了起来。
“清雪小姐说要洗澡按摩,你赶紧过去候着。
”保姆王妈叉着腰,凶神恶煞地瞪着我,仿佛我是她的仇人。
她在许家呆了几十年,和许清雪更是感情深厚,这段时间没少为难我。
以前我会因为愧疚对她一再退让。
可现在,凭什么要受她一个保姆的气?“许家有你说话的份吗?”王妈顿时瞠目结舌。
“你敢这样和我讲话?”我冷冷看着她。
“你算什么东西,充其量一个好使的佣人,许家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反了天了!”王妈泼辣地扬起手,冲着我的脸就甩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面前,将王妈狠狠踹到一旁。
“听晚,没事吧?一个佣人居然也敢骑到你头上!”陆晏州皱着眉头护在我身前。
我心中不由得荡起波澜,但却很清楚。
他在王妈和我之间可以选择我,但一旦遇上许清雪,我只有被舍弃的份。
“没事,开除就好。
”我淡淡回应,却看到男人仍踟蹰着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既然没事,那就赶紧去清雪那里照顾她吧。
”“我可以原谅你,因为我们以后会是夫妻,但清雪不一样,这是你欠她的。
”果然如此。
我为刚才心中那一丝动摇感到可笑。
自从我成为家里公认的不孝女,照顾受伤的许清雪变成了我的责任。
我不敢拒绝,怕父母失望,怕陆晏州退婚。
可他们心知肚明,这不是我的错。
却还是愿意纵容许清雪欺辱我。
“好。
”等我走进浴室时,许清雪正泡在浴缸中。
她肌肤似雪,膝盖手腕上布满暧昧的红痕。
“姐姐你来啦,快帮我按摩吧。
”许清雪开心极了,以前的我不懂,可现在却看得一清二楚,她眼中分明是满满的挑衅。
“昨晚做好康复运动,身上又酸又痛,帮我好好捏捏。
”她故意将红紫的手腕举到我面前,好似在耀武扬威。
而我只是沉默地帮她洗完澡,强忍着恶心跑回房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5我本想平静地过完在许家的最后一天,却不曾想,傍晚家里便陆续来了很多宾客和记者。
“听说今天是许家二小姐的康复宴,之前摔伤了腿,治疗了三个月才恢复。
”“有钱人也会受这么重的伤吗?”“你有所不知,听说是那许家大小姐,乡下来的野丫头,嫉妒二小姐,故意把人推到楼下的!视频都有!”我静静听着众人议论,心中毫无波澜。
陆晏州在我耳边轻轻低语。
“这场宴会是我特意为你求来的,一会好好表现,在公众面前博个知错能改的形象。
”我故意伤害许清雪的流言闹得沸沸扬扬。
甚至有段时间,我被网暴到崩溃抑郁。
陆晏州自以为这是对我莫大的施舍和宽容。
可若是没有他们抹黑事实,我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梳洗打扮完的许清雪在众人面前亮相,一身银白色长裙衬得她光彩照人。
许清雪对着伸出手。
“姐姐,我们一起去切蛋糕吧。
”她面上笑意盈盈,可做出的手势却是要让我卑躬屈膝,像佣人一般搀扶她。
我直接牵着她走了过去。
“啊!”下一秒,许清雪竟拽着我直直朝蛋糕和香槟塔倒去。
“你猜猜,晏州会护你,还是护我?”她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
“小心!”陆晏州直直向我冲了过来。
我本能地伸出手,可他却直直越过了我,一把讲许清雪护在怀中。
甚至为了让她的礼裙保持干净,毫不犹豫将倾斜的蛋糕和香槟塔朝我踹来。
我苦笑着,任由自己重重砸到地面。
酒水和奶油落了满身,看起来狼狈至极。
“许听晚,我们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心思歹毒的女儿,连这种时候都见不得你妹妹好!”“你知不知道,这场宴会是她提出办的,为的就是让你在公众面前留个好印象。
既然你自己想作死,我们许家以后就再也没你这个人!”许清雪哭得梨花带雨,对着父母解释。
“可能姐姐只是心情不好,所以走得急了些。
”“你腿脚不好,她又不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不搀着你,就是存心想害你!”陆晏州脸色阴沉,满脸失望地看着我。
周围人窃窃私语。
“看来二小姐受伤确实是大女儿干的,真是可怜啊,清雪小姐那么善良。
”我冷冷看着这一切。
许清雪受没受伤,爸妈和陆晏州再清楚不过,却还是愿意帮着她在外人面前抹黑我。
真是可笑。
宴会草草结束,许清雪被全家人护着送去医院。
她离开时,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胜利者的挑衅。
我独自在家收拾完行李,打车去了机场。
而医院那边,陆晏州宠溺地看着许清雪。
“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
以后不许欺负你姐,毕竟是你有错在先。
”男人脑海中闪过我无措的身影,心底软了一下。
于是暗暗下定决心,骂名我是背定了,但他会尽可能补偿。
婚礼也可以尽快提上日程,毕竟这是我最关心的大事。
就在这时,爸爸的秘书满头大汗跑来。
“不好了董事长,大小姐好像知道了什么,这几天调监控找侦探,她可能已经清楚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