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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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临走前,我留在桌上一张银行卡,作为对他多年恩情的回报。
还有一份新婚礼物,祝愿他和妻子白头偕老。
落地后,姑姑一家早就在机场等我。
我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表妹最先跑了过来,肉嘟嘟的小胳膊紧紧抱住了我。
姐姐,你坐飞机坐的累不累呀秋秋给你捶捶腿！
说完,两个小手在我腿上有节奏的按了起来。
我哭笑不得的抱起小家伙,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
姑姑见此,声音有些哽咽。
林依,这些年姑姑在这边忙着发展产业,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寄人篱下那么多年。
闻言,我的眼眶也有些发热,紧紧抱住了姑姑。
秋秋见气氛不对,赶忙转移了话题。
妈妈,我们带姐姐去吃好吃的吧
她一副谗猫样,惹得我和姑姑破涕为笑。
好呀,秋秋带姐姐尝尝你喜欢吃的东西好不好
好呀好呀,秋秋爱吃的东西可多了！
姑父接过了我的行李,放到车的后备箱。
离开机场时,我顺手把手机丢在了垃圾桶里。
姑姑见状,有些惊诧道：
是手机坏了吗,要不要拿去修修直接丢了会不会联系不上国内的朋友
我摇了摇头：
这次来已经和国内的人都断了联系,以后不会有来往了。
那你小叔......
我胡乱的推脱,只说还有小叔其他的联系方式。
闻言,姑姑长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总归你小叔也照顾了你十多年,养育之恩我们不能忘。
提起陆浩川,我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
再过三天,应该就到了他和叶婷结婚的日子了。
吃完饭后,姑姑为我买了一个新手机,我插上了新的卡,联系了曾经在国内的好友。
一加上,她的话就滔滔不绝起来。
林依,你已经到瑞士啦！
我跟你说,你不知道你这一走,在京北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我有些疑惑,走了就走了,怎么还会在京北掀起风浪
不过还没等我细想,好友就一顿消息轰炸。
你走之后,陆浩川跟疯了一样把京北翻了个底朝天,派了几百个人把机场围的水泄不通,就是为了扣住你。
后来发现你已经离开了机场,又联系了薄家的其他公司,在全国各地找你。
你们管家说,陆浩川一回家发现你不在,那脸色别提有多吓人了！
我怔怔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有些恍然。
没想到我走之后,陆浩川居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他一定是觉得我没有亲自向他告别,他十多年来养了一个白眼狼。
可当时的情况,我真的无法向他说出告别的话。
好友的消息还在继续,无非就是我走后陆浩川动了多大的肝火。
可我却已经无心再看了。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么,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可能再回头。
晚上的时候秋秋想让我教她画画。
小丫头很有天赋,对色彩很敏感,小手一画就让人眼前一亮。
姑姑推开门进屋后,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地上的各种画。
呀,林依,这些都是你画的画的真好。
姑姑记得你之前特别喜欢画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继续
我看着姑姑殷切的目光,知道如果我答应下来,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培养我。
可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掩盖住眼中的失落。
不了,姑姑。画着玩的罢了,我以后想学雕塑。
雕塑,雕塑也很好啊。
姑姑笑了起来,说要把我培养成一个雕塑大家。
秋秋也在一旁起哄,说以后要拜我为师。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我们三人身上,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可我看着手中的这些画,还是忍不住出神。
之前在国内时候,为了尽快筹到钱,我办了一个画展。
叶婷听说这件事后,和陆浩川提出也要办一个画展。
陆浩川自然是应了下来,叶婷学画十几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办画展。
陆浩川为她租了京北最大的美术馆,社会各界的名流都被他邀请了过来。
画展当天,最大的那个美术馆人来人往,叶婷被众人围在中间,耀眼如明月。
而美术馆旁边的一间小屋,密密麻麻挤满了我的画,却被人忽视了个彻底。
毕竟,萤火如何与皓月争辉呢。
我失落的收起精心准备的画,却突然被人告知,我抄袭了叶婷的作品。
同校的好友拿了那幅作品来,我一看,发现是在我高二那年画的陆浩川。
少年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夕阳的余晖洒落,我用画笔将这一刻记为永恒。
我很喜欢这幅画,如果不是为了着急凑钱,我根本不会将它搬到画展上。
手机弹出一条推送消息,叶婷办了新闻发布会,正在指明我抄袭的事情。
事情变得愈发不可控制起来,如果我真的背上抄袭的骂名,那就会被全行业封杀。
我急急忙忙回家去找底稿,只要底稿一出,这些言论自然不攻自破。
可我怎么也找不到,无助之际,陆浩川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看向他。
我的底稿,你拿去给叶婷了
她说想看看,我就给她了。
那你为什么不帮着我澄清,反而让她这么抹黑我！
你的那些画本就见不得人,阿婷不过一时糊涂,你又没少块肉,把画给她有什么不行的
我再也控制不住,那一次,是我这十多年来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那是我的事业！你这样做会让我被全行业封杀,再也走不了画画这条路的！
相对于我的激愤,他只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中满是不赞同。
我会养你一辈子,不需要你有什么事业。
那天晚上,我看着房内所有的画作,枯坐了一夜。
——姐姐,你怎么哭了
秋秋的话将我拉回现实,我这才发现,原来眼泪早就不知不觉落下。
我接过姑姑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泪,笑道：
没事,就是感觉我现在的生活很幸福。
姑姑闻言也红了眼眶,轻抚我的背。
秋秋见气氛又有些不对,于是吵闹着开口：
姐姐,明天你带我去湖山公园画画吧！
我看着小家伙眼里的关心,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好。
第二天我起床后,秋秋端来了一盘饺子。
姐姐,你快尝尝,这是妈妈给你包的饺子,秋秋煮的哦！
我惊喜地接过,在秋秋的注视下吃了一口,故意紧皱着眉头。
见秋秋的小脸也跟着皱起来,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把抱起她。
秋秋煮的饺子简直太好吃啦！以后秋秋都给姐姐煮饺子好不好
秋秋笑得眼睛弯了起来,像个小月牙。
好呀好呀！
吃过早饭后,我和秋秋去了湖山公园。
小姑娘在河边摆着poss,不到半小时就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大石头上。
我怕她无聊,于是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玩具让她玩。
起身时,一个跑步的白人胖子没有注意到我,将我撞到了湖中。
水池很深,我不会游泳,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秋秋见我落水,在湖岸惊慌的大叫起来,寻求路人的帮助。
可这里鲜少有人来,秋秋大哭着探出半个身子,想拉我上来。
眼见着秋秋马上也要落水,我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冲天的绝望从我心中升腾。
恍然间,我好像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将秋秋抱到了一边的安全地带。
湖水争相涌入我的肺部,剧烈的窒息感将我笼罩,我的意识愈发的昏沉。
余光突然瞥见一道人影疾速向我游来,他伸出了手。
求生意志下,我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
下一秒,我就落入一个有力的怀抱中,用力之大似是要将我融进血肉中。
上岸后,我咳出了一大口水,缓缓睁开了眼。
眼睛进了水很模糊,我看不清是谁救了我,听到秋秋担忧的声音后,我的心安定下来。
小丫头没事就好。
失重感突然传来,眼前的人居然将我抱了起来。
我惊慌开口,发现嗓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就要死在这了,把我放下来就好,我没什么大问题了。
话落,眼前的人居然愠怒开口：
怎么一离开我你就出事！
这声音熟悉的很,我一时竟呆愣住。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见到眼前人后,惊呼出口：
小叔
陆浩川听后好像更生气了。
别叫我小叔,我们有没有亲戚关系！
我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试探着开口：
陆浩川
他面色有些缓和,将我放了下来。
跟我走。
我垂眸,不做任何动作。
我要带秋秋回家了。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连救命之情都不想报如今我浑身湿透,起码你要为我买一身干净的衣服换洗。
小叔,别为难我了,你需要衣服派助理去就好了。
听后,陆浩川怒急反笑。
怎么,是我助理落水了我救的是你苏林依,你现在把我推给别人
我讶于他的愤怒：
小叔,你别偷换概念,买衣服的前我稍后会打到你的卡上的,包括今天的救命之恩,我会给出相应的感谢。
陆浩川面色一噎,他的目光在我和秋秋二人身上巡视了许久,最后定格在秋秋身上。
我不要别的,现在只需要带我买一身衣服。这小姑娘熟悉这里,让她带着我们去。
我震惊的看向他,不敢相信这是从31岁的陆浩川嘴里说出的话。
没等我开口,秋秋就自信的拍着她的小胸脯。
跟着我走绝对没问题,姐姐,我带着你们去买衣服！
换下湿衣服后,秋秋开口说她饿了。
陆浩川不由分说地抱起秋秋,走向了餐厅。
见此,我只得小跑着跟了上去。
刚一落座,陆浩川电话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叶婷。
陆浩川看了一眼后直接挂断。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
我斟酌着,刚想开口询问,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依旧是叶婷。
陆浩川不耐烦的打开了手机的飞行模式。
他这一串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看的我有些呆愣。
两分钟后,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接通后,叶婷气急败坏的声音透过扬声器在我耳边炸开。
苏林依！你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你把陆浩川带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结婚！
听着她暴怒的声音,我有些疑惑：
你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一旁的陆浩川坐的近,将我和叶婷二人的对话全都听了个真切,脸色当即黑如锅底。
他抢过我的手机,把叶婷的号码拉进黑名单,随后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谁让你把林依的手机号给叶婷的自己去领离职单。
不过就是一个号码,小宋姐毕竟跟了他多年,陆浩川这个决定有些唐突。
我没忍住替小宋姐求了求情：
不过是一个号码,用不着这样。
陆浩川有些诧异：
她私自透漏你的个人信息,你不生气
看着他这副愤懑的样子,我有些恍然。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为我着想过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定定看着我,问道：
那什么是
我垂眸,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画面。
无论是砸过来的香槟塔,还是被偷的底稿,还有曾经许多的小事,哪一件都比这件事要重大。
可我到最后全部都选择了妥协,咽下他带给我的伤痛。
所以一个号码而已,如今真的算不上什么。
但这些话我只能压在心底。
陆浩川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给我一个不开除她的理由。
叶婷是你的未婚妻,我是你的侄女,给她号码合情合理。
可如果不是被她知道号码,你也不会挨骂。
我有些好笑,明明骂我的是叶婷,可他却要把过错归结到助理身上。
小叔,你真正追究的不应该是骂我的叶婷吗
不知为何,我好像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你不喜欢叶婷,是不是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
我点点头：我们本就相看两生厌。
见陆浩川眼中光亮更甚,我紧接着道：
但如今我想明白了,既然我们磁场不合,那我就对她敬而远之,总归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
他呼吸沉重了几分,眼中好像涌上无尽的悔恨,声音隐隐带着凄楚。
也包括我吗你和我也不会再见面了是吗
我浅浅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
陆浩川呼吸一紧,脸上重新扬起期待。
你毕竟是我的长辈,我对你应尽的礼数一个都不会少的,小叔。
说这话时,我满脸恭敬,任陆浩川怎么打量,都不见我脸上的一丝在意和喜欢。
毕竟,我已经选择放下,如今他于我而言,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长辈。
闻言,他好像突然冲破了藩篱障碍。
可你曾经说我们年纪相差不算大,而且我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有的问题都不算问题,哪怕是世人的言语我们也可以不在乎！
听着他的这番话,我又想起了曾经年少时那些炙热的爱恋。
如今想想,只觉得当时自己傻的有些天真。
我没有否认,而是用曾经他对我说过的话,重新还给了他。
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错把孺慕当成爱情,这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小叔,你年纪不小了,你经历过人情的冷暖,尝遍了世间的苦辣,不会分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陆浩川痛苦的闭上了眼,两行清泪从他眼中溢出
看到陆浩川这副样子,我有些好笑。
曾经亲手将我推远的人是他,如今要我回去的人也是他。
他爱的不如我坚定,断的也没有我洒脱。
我抛开这些纷乱的思绪,牵起秋秋的小手。
秋秋还要午睡,我先走了。
刚离开门口的转瞬,陆浩川痛苦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你真的不和我回去了是吗
闻言,我脚步未停：
小叔,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该和我在这里浪费时间的。
话落,我不再理会身后的狼藉,牵着秋秋大步离开,走的干脆利落。
回家后,我抱着秋秋在屋内睡得天昏地暗,恍然间听到楼下有声音传来。
轻手轻脚的起床后,我打开了房门。
楼下,陆浩川和姑姑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凝重。
下意识的,我摒住了呼吸。
姑姑定定的看着陆浩川,平静问道：
你今天结婚,为什么会出现在瑞士因为林依
陆浩川眸光微动。
婚礼取消了。
为了来找林依
静默一瞬后,陆浩川斟酌着开口。
和林依无关,我只是担心她一个人孤身在外。
你的意思是我没照顾好她
我没有这个意思。
姑姑往前走了两步,死死盯着他,厉声道：
你就是这个意思！陆浩川,我念你是林依的小叔,把林依放心的交给你照顾,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她岁数小不懂事,怎么你也不懂事吗
你这样做,让林依的爸爸妈妈怎么看又让你们陆家的人怎么看林依！
陆浩川的脸色在姑姑的一声声诘问中愈发难看。
手背有温热划过,我这才惊觉,原来眼泪早就不知不觉涌出眼眶。
曾经年少的那些伤痛,结痂后又被人撕了下来。
楼下的陆浩川看起来无助又绝望,他死死握紧拳头。
我原以为找人结婚绝了她对我的心思,让她用亲人的身份永远陪着我,可我低估了林依的执拗,她认定了事情便不会回头,我却还在自欺欺人的用枷锁缚住她！
我后悔了,可我后悔后才发现事情早就无法挽回,林依爱的热烈,断的果决,最后只剩我一个人守着那点可怜的自尊度日。
他的泪越来越多,滴落在地上汇成一个小小的滩。
我从没有见过陆浩川这般狼狈的样子,我没想到,他居然也对我藏着如此深沉的感情。
我更没想过,陆浩川会为我露出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如果在之前我见他为我做到这般境地,一定会感动的不能自已。
可如今我对他的那些非分之想,早就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消磨干净了。
如今剩下的,只有对他十年养育之恩的感激之情。
最后,陆浩川被姑姑赶出了家门。
我也拍了拍有些麻木的腿,回了房间。
陆浩川走后,我的生活渐渐回到了正轨,姑姑也没有把那天的事情告诉我。
很快就到了我开学的日子。
开学典礼结束后,我笑着把姑姑一家送出了校门口。
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陆浩川。
他目光紧随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缓缓上前。
小叔,怎么想起来到瑞士了
陆浩川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过来看看你的开学典礼。
我点点头,和他自顾自在校园里逛了起来。
许是承受不了这沉默的氛围,陆浩川开口道：
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画画,怎么没学
闻言,我顿了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钉在抄袭的耻辱柱上,这辈子都画不了画了。
陆浩川身形一僵,随后闷闷的点了点头。
半晌,他轻声向我道歉,话里有着微不可察的哽咽。
对不起。
他的道歉来的太迟,迟到我早就不需要了。
可毕竟他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没办法怪他,只得苦笑道：
唉,都已经过去了,其实雕塑也很好。
过了一会,陆浩川找了个借口,步伐凌乱的离开了。
临走前,我急忙叫住他：
小叔,那晚是你喝醉后进我房间里的,不是我把你带过去的。
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盛着,如今终于能告诉他了。
话落,陆浩川闭了闭眼,嘶哑道：
那天确实是我喝多了,抱歉林依,冤枉了你。
听见他说的话后,我那最后一点重负也释放了。
我脸上扬起笑,向他挥了挥手。
小叔,那有机会再见。
陆浩川微微点了点头,我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
开学一苏后,好友又开始用消息轰炸我。
林依,你终于被洗白了！
她甩过来一个链接。
前两天,叶婷被曝出之前是她抄袭你的作品。
许家费心费力的培养她,以为她能成才,如今抄袭的罪名坐实,叶婷已经被全行业拉黑了！
而且我跟你说,陆家还取消了和许家的婚礼,许家人面子上挂不住,直接把叶婷扫地出门了,她现在过的可凄惨了！
好友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毕竟,如今我早就不需要澄清了。
即便洗去了身上被泼的脏水,可曾经受过的伤害总归是无法消失的。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新闻。
【薄氏前总裁夫人蓄意杀害陆浩川,现已被逮捕,详情请点击下方链接。】
我的血气瞬间上涌,颤抖着手点进了那条新闻。
陆浩川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瞬间映入我的眼帘。
底下的网友评论无一不是在咒骂叶婷是个毒妇。
【情杀啊,这女人还真是可怕！】
【果然还得单身保平安,碰上叶婷这样的对象就老实了！】
还有人猜测陆浩川的腿废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陆浩川虽捡回了一条命,但他的双腿被轮胎碾压,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回国的冲动。
可冲动过后,我又冷静了下来。
即便我现在回去,又能改变了什么呢
薄家肯定不会亏待陆浩川,他如今双腿残废,薄家肯定会请世界顶尖的医生替他治疗,请最优秀的护工照顾他。
我回去了,只会徒增两人之间的伤悲罢了,除此之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想了想,我放下手机,删去了这条新闻。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想来也不想让我见到他的这副惨状。
那就让我们对彼此的记忆,都停留在对方最美好的瞬间吧。
后来,逢年过节我都会给陆浩川发去短信问候。
话里话外都是小辈对长辈的尊敬。
而陆浩川也始终只回复两句话：
收到了,你注意身体健康。
如今,我们二人的生命轨迹已然完全不同,曾经的那些美好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只希望,如果陆浩川下半生再遇见喜欢的人,别再犹豫,留下数不尽的遗憾。
莫待无花,空折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