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很少会用恐怖去形容一双眼睛。
但是此时此刻,对面的湖中女,在与我短暂对望的过程中,眼中除了汹涌澎湃的暴戾以外,还有一种对弱者的蔑视,及即将屠戮的快感。
这种眼神,通常只会出现在正在捕食的猛兽眼中。
而我,就是那个即将被撕扯屠咬的猎物。
......
惊觉自己竟然是在以第三人称的视角做这场梦时,我在现实中的身体近乎触电般从床上弹起。
双眼近乎在同时睁开,呼吸和心跳剧烈起伏着。
心绪足足望着前方平复了十几秒,神识才终于从梦里那个凶恶的眼神中抽回,回归现实。
呼吸逐渐趋于平稳,我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身体,轻薄的睡衣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贴在身上。
全身难忍的黏腻湿热很快盖过我心头对梦的余悸。
我赶紧起床换衣洗漱,又在九点前吃完早餐,打开巫馆大门迎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重新开业的原因,接下来的两天里,巫馆并没有事者主动登门。
这里附近也没什么商铺,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周围的环境都异常安静。
很适合我这种喜爱独居的人士。
又过了一天,日历翻到了每月需供奉馆内金龙神像的十五之夜。
一入夜,我就按照爷爷留下的供奉规矩,在神龛摆放贡品的祭台上放好茶果食物,再点燃三根香,双手捻着举过头顶,诚心叩拜。
玄学门人,供奉神物最是常态。
因为只要是真正从事这门谋生之职的,无论道行深浅,身份高低,又或正邪,都会拜在某一修行门下。
这种行为就跟人们在清明节会上坟请求祖宗保佑后人一样。
每个供奉自家老祖的弟子,都会渴求在供奉神像的过程中,与老祖牵扯上些许深厚渊源。
这样不仅可以得到些许的福报与庇佑,与修行上更是有所裨益。
更有甚者,神灵甚至会降下些许分灵,驻足在弟子身上,那就更是一种可望而不可求的修行福报。
只是尽管供奉神物对巫门众人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一种选择,可看到这尊金龙神像的第一眼,我就总觉得这座巫门老祖......
怪怪的
我起初有些说不上来。
可是这两天,尤其是现在面对面近距离站着,我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一直觉得这尊神像有些奇怪了。
并不是因为以小弟姿态守护在他身旁的四尊上古神兽,更不是因为他那双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活过来腾云驾雾的眼睛。
而是因为他座下的那座白色玉莲。
玉莲的外观的确洁白无暇,雕刻工艺更是细腻丝滑,明明没有开在水里,可周身却随时随地透着纯净明亮的水色。
如果金龙用庄重威严来描述。
那么玉莲就是静谧与高贵。
二者乍一眼看着相辅相成,毫无违和。
但......
我深谙修行之道,所以心里最是清楚,莲虽自古被歌颂佛性无边,可自长出就在湖里塘里。
但真龙,尤其修成大道的金龙,怎么会在小小池塘湖泊搁浅
这巫门老祖,究竟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