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江时薇。
从大学时代和江时蓝的初遇,到研究生时期的约定,再到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我平静地叙述着,像是在讲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而她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逐渐变成了扭曲的愤怒。
所以......这些年,你对我好,容忍我,都是因为......
因为你这张脸。我直视着她,没有躲避,因为你和你姐姐,长得很像。
江时薇的表情瞬间崩裂了。
她猛地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墙壁。
砰的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溅,水渍在墙上炸开一片狼藉。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一把掀翻了输液架,药瓶摔在地上,碎玻璃和药水混在一起：
难怪你总是用那种眼神看我！难怪你每次接吻都要闭着眼睛！你根本就是在——
透过你看她。我平静地接上她的话,对,就是这样。
江时薇的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妆花了,眼线被泪水晕开,黑色的痕迹顺着脸颊滑下来,看起来狼狈又狰狞。
再也没有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模样。
我靠在床头,胃部的疼痛让我声音有些发哑：
你有什么好哭的你当时和我在一起不也是为了气白皓淇吗
既然是各取所需,你又为什么觉得委屈
江时薇僵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手指死死攥着裙摆,指节泛白,像是要把布料撕碎。
最后,她抬起头,眼睛通红,声音却低了下来：
安景臣......
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
爱过我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点滴瓶里的液体还在往下滴,像是一个无声的倒计时。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从来没有。
我只爱江时蓝。
江时薇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她后退两步,突然笑了,那笑声尖锐得刺耳：
好......好......安景臣,你真是好样的！
她转身冲向门口,高跟鞋踩过满地的玻璃碎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临出门前,她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
似乎是想发狠说些什么话,可看到我时,嘴唇又颤抖了。
最后什么都没说,哭着离开。
我望着天花板,缓缓闭上眼睛。
终于,这场荒唐的替身游戏,彻底结束了。
出院后的第三天,私家侦探联系了我。
他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神色凝重：
安先生,您当年让我查的事,有结果了。
我接过文件袋,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这些年,我始终无法相信江时蓝的死只是一场意外。
她那样谨慎的人,每次开车前都会检查刹车和轮胎,怎么可能恰好在那天出事
侦探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
刹车油管被人为剪断过,切口很整齐,不是自然老化。
我的呼吸一滞,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是谁我的声音冷得可怕。
侦探递给我几张照片,上面清晰地拍到了白皓淇在江时蓝出事前一天,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她公寓楼下的停车场。
他当时和二小姐交往期间出轨,被大小姐撞见了。大小姐警告他之后他就怀恨在心,然后......
我死死盯着照片,指节捏得发白。
原来如此。
原来白皓淇去国外,根本不是和江时薇赌气,而是为了躲风头！
我强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杀意,冷静地将证据收好,转身离开。
这笔账,必须算清楚。
我没有直接去找白皓淇,而是先联系了江时薇。
电话接通时,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景臣
我有事找你,关于你姐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语气明显黯淡下来：
......什么事
半小时后,江时薇出现在咖啡厅。
她今天穿得很素净,没有往日的张扬,看到我时甚至下意识整理了下头发。
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她轻声问,眼神里藏着小心翼翼的希冀。
我把文件推到她面前：看看这个。
她疑惑地翻开,起初只是随意扫了几眼。
可渐渐地,她的手指开始发抖,嘴唇也变得苍白。
这......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
我直视着她：
你姐姐的车祸不是意外,是白皓淇动的手脚。
江时薇猛地摇头：不可能！皓淇他怎么会......
他出轨被你姐姐发现,你姐姐威胁要告诉你。所以他先下手为强。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双手死死攥着文件边缘：
不......不会的......
我看着她的眼泪,心里没有半点波动：
你可以选择不信,继续和他在一起。
但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替你姐姐讨个公道。
我站起身：
当然,就算你拒绝,我也会把这样东西亲手送到法官那里,他怎么都跑不掉的。
看我要走,江时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声音哽咽：
景臣,你是因为这个才找我的吗就只是为了......我姐姐
我抽回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然呢
她的眼泪砸在桌面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好,我知道了,我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