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谢斯年的手就这么定格在半空中。
我观察到他的脸上有个浅浅的红色巴掌印,眼白处也布满了红血丝。
看得出来这几天他也熬得很辛苦。
谢斯年的母亲一直不喜欢我,所以我猜那一巴掌应该是她打的。
听到我说要离婚,他迟迟都没有动静。
直到他宽厚的掌心抚上我的脸颊,他才缓缓出声：
对不起啊,月月,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我伸出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又轻轻摇了摇头：
不,你不用道歉的。
我只是觉得很累很累了,谢斯年,我们就放过彼此吧。
我知道他是想向我解释对我用强的事情,但我并不怪他。
毕竟婚前协议里本来就写着夫妻房事我无权拒绝。
这是替我爸还债的条件之一。
而我爸想不开跳楼身亡,虽然痛心,但对我来说更多的是解脱。
这就更不关他的事了。
谢斯年听完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右手用力锤向墙壁,朝我怒吼：
我不会同意离婚的,奚霜月,你到底有什么好累的
怎么是打听到你那旧情人要出狱了想复合还是觉得你爸死了利用完我就能一走了之了
面对他的质问,我也不恼。
只是拿起手机点开纪双双发给我的产检报告放在他面前。
又故作轻松的扬起一抹笑容道：
谢斯年,恭喜你啊,终于要当爸爸了。
刚刚你是在三楼陪她产检吧你大概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opium的香水味吧。
谢斯年的瞳孔微震。
他看了我半晌后声音依旧平静：
看来你都知道了,月月,你听我说那就是个意外而已,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她的。
说完他拉起我的手嘱咐我要好好休息,然后转身离去。
......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周荡出狱的那天。
我站在监狱外面的马路上等他,天气很晴朗,和煦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远远的我就看着他走过来。
他的身上还穿着多年前我买给他的灰色套头卫衣,头发也剪成了寸头。
整个人消瘦却又显得十分有精神。
他手上还拎着个紫色的塑料袋,看到我神情自然的朝我张开了双臂。
我笑中带泪扑进他的怀里。
那落在我腰间的手臂依旧有力,温热的气息包裹着我。
周荡摸了摸我的头发,声音低哑：
你又瘦了。
我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只感觉他抱我的力道又加重了。
嗯,我们先回家吧。
短暂的相拥后,他跟着我来到车前。
见他手足无措地站在车后座不会开车门时,我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这几年时间的流逝。
以及我们之间的落差。
于是我笑着拉他去了副驾驶坐着,又半弯下腰替他系上了安全带。
他突然怔怔地望着我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