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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衣袖一挥,一股无形的灵力将他的手打开。
仙尊。
他身体一僵,这称呼如同冰锥刺入心脏。
云瑶,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他放下所有的骄傲与尊严,声音哽咽,你回来,我愿用一切补偿你们母子。
不必了。我冷冷打断,仙尊请回吧,我母子与你,从此再无瓜葛。
我的决绝刺痛了他,沧夜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墨儿是我的儿子,你必须跟我回去！
他伸手欲强行带走我们。
一直静立一旁的散修老道突然上前,拂尘轻扬,便挡住了沧夜的灵力。
仙尊,强求无益。老道气息渊深,竟丝毫不落下风。
沧夜这才惊觉,这看似普通的散修,竟是一位修为不弱于自己的隐世高人。
我没有再看沧夜一眼,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他早年赠予我的暖玉佩,曾是我最珍视的信物。
当着他的面,我指尖用力,灵力微吐。
咔嚓一声脆响,玉佩化为齑粉,从我指缝滑落。
那声响,也彻底碾碎了沧夜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在散修老道和我倾尽心力的照料下,墨儿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体内的异种力量被初步引导梳理,不再是威胁,反而化为潜力。
双目开合间,瞳孔深处似乎有一抹淡金色的上古神兽虚影一闪而过,威严而神秘。
墨儿醒了。
他记得一切,记得万兽谷外的等待,记得仙宫结界外的遥望,记得蕴灵玉佩的失落,记得问心崖下的罡风与那只越过他的手。
他对上我关切的目光,露出一个虚弱却安心的笑容：娘亲。
但当他的视线触及洞府外徘徊不去的沧夜时,那丝温暖瞬间消失,只剩下全然的陌生和深深的警惕。
沧夜得知墨儿苏醒,欣喜若狂,再次闯入洞府。
他带来了无数天材地宝,堆满了半个石室,都是能滋养灵脉、稳固神魂的顶级珍品。
墨儿,这是爹爹给你......
话未说完,墨儿已一言不发地躲到我的身后,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袖,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拒绝。
他甚至不愿再看沧夜一眼,更遑论开口叫那一声爹爹。
亲生儿子的彻底排斥,比任何刀剑都更能刺伤沧夜的心。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回到云顶仙宫,等待他的却是更大的麻烦。
因他之前偏袒琉璃、处置灵儿牵连无辜,以及如今废黜琉璃引发的动荡,宗门内早已怨声载道。
几位资深长老联合发难,公开质疑他的决断与领导能力,隐隐有逼宫之势。
锁仙塔内,琉璃的境况更是凄惨。
她被废去修为,又失了沧夜庇护,那些曾被她暗害、抽取气运的仇家,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潜入塔底。
日复一日的折磨,让她受尽屈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昔日仙子的风光荡然无存。
墨儿身体日渐康复,我决定带他离开此地。
前辈大恩,云瑶没齿难忘。我向散修老道深深一拜。
老道捻须而笑：去吧,这孩子非池中之物,天地广阔,才是他的舞台。
他赠予我一枚古朴的令牌：若遇无法解决之危难,可凭此令前往东海‘归墟仙府’,或可得一线生机。
沧夜得知我们要走,再次前来阻拦。
他站在洞口,身影落寞,眼中满是哀求。
我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沧夜仙尊,你我之间,早在问心崖你舍弃墨儿、选择救灵儿那一刻起,便已恩断义绝。
从此山高水长,再不相见。
说完,我牵起墨儿的手,绕过他僵立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山外的阳光里。